聽到這句話,忠安伯臉色終於有了變化,當即直直地看著謝啟亭。


    謝啟亭會出現在這裏,且皇帝又是這麽自信地語氣,忠安伯立刻就明了,謝啟亭早就背叛了他,甚至於這次兵諫,對方沒用一盞茶的時間就把他們都拿下了,這裏麵肯定有謝啟亭的“功勞”。


    真是他的好兒子!


    忠安伯看著謝啟亭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憤怒。他對子女並不寵溺,但對謝啟亭這個唯一的兒子卻是盡心竭力的培養,但到頭來得到的竟然是背叛。


    兒子背叛老子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但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卻是忠安伯從未想到的。


    無事忠安伯那快要把他身上戳出洞來的眼神,謝啟亭恭敬地跪在地上,將忠安伯背地裏勾結北越,謀殺十皇子,攛掇大皇子謀朝篡位等等事情悉數說了個清楚明白。


    這些事,皇帝起先已經知道了,因而再聽時,早已是雲淡風輕。而大皇子和謝皇後聽了這些,卻是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通敵叛國,忠安伯你是瘋了嗎!竟然做出這麽大逆不道的事情!”謝皇後瞪大了眼睛,又氣又惱。


    在謝皇後看來,皇帝身上也流著謝家的血,他們謝家和皇帝本是一脈,她費盡心思,也隻是想讓皇帝立大皇子為太子,她甚至都沒有想過,讓大皇子立刻即位,把皇帝封為太上皇。


    她信任忠安伯,因為他也是謝家的人,所以他們都是一個陣營的。可是如今才知道,人家壓根不是和他們一條心,竟是和敵國陣營的人。


    謝皇後震驚了,瘋了,忠安伯絕對是瘋了。


    大殿中,立著幾個在朝中頗有分量的朝臣,其中不少人都讚譽過忠安伯。如今聽得謝啟亭的證詞,亦是驚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通敵叛國這樣的事,忠安伯怎麽敢?


    此時,大皇子倒是腦子活絡,當即厲聲斥道:“忠安伯,你騙我,怪不得你教唆我和母後,原來不是想讓父皇賜封我為太子,而是另有陰謀。”


    說時,他又以額觸地,叩首道:“父皇,兒臣糊塗,被忠安伯蒙騙,求父皇明鑒。”


    聽大皇子這麽一說,謝皇後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開口道:“陛下,臣妾不知忠安伯竟然叛國,臣妾要是知道,肯定不會信他的鬼話。陛下,您相信臣妾,臣妾是真的不知道。”


    皇帝別過臉去,不去看這對蠢鈍如豬的母子,這麽蠢,可卻占著正宮國母和嫡長子的名分……


    “忠安伯,你可認罪?”皇帝居高臨下地看著忠安伯,這麽多年了,今日終於能揭穿他醜陋的真麵目。


    立下下方,大氣都不敢出的朝臣們都紛紛看向忠安伯。


    看著朝臣們的小動作,皇帝唇角輕輕勾起……


    皇帝是個敏感的人,對於忠安伯,他從第一眼見著就覺得這個人不是好人,日後也不會是好臣子。所以即便忠安伯後來科舉中第,他也沒有重用他。


    他不重用,但朝臣們卻對其讚賞有加,極力上奏給此人加官進爵。朝堂上有臣子諫言,下了朝後宮中太後和皇後也在叨叨,很長一段時間,皇帝都覺得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在說忠安伯如何如何好。


    皇帝平生最討厭的便是這個,眾人越是讚賞忠安伯,他越是要打壓。而且,他還要抓到忠安伯的錯處,然後公之於眾,讓所有人知道,你們都錯了,隻有朕是對的。


    可是,多年過去了,忠安伯就像個泥鰍一樣,滑不溜手,他派了許多人,可是始終沒有尋到忠安伯的把柄。


    終於,在今天,有忠安伯的親兒子的證詞,他終於能夠向朝臣們宣告——忠安伯謝興文是個敗絮其中的大壞蛋!


    忠安伯正了正身體,讓自己的脊背挺的更直了些,然後方才抬眸朝上看去,入目的是皇帝帶著得意的神色。


    得意?


    嗬,狗皇帝想的挺美。


    下一瞬,忠安伯朗聲開口道:“微臣無罪。”


    若不是當著這麽多朝臣的麵,皇帝真想狠狠地啐他一口,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想狡辯。“忠安伯的意思是,你的親兒子在誣陷你?謝啟亭,你作何解釋?”


    謝啟亭早就想好了,他會怎樣,父親會怎樣,他答應和謝言朝合作的時候,就已經想的很明白了。父親活不成,他也活不成,但卻可以保住母親和妹妹,也就值了。


    “這是忠安伯和北越往來的信件,還請陛下過目。”謝啟亭拿出幾張物證,富公公接了,雙手呈給皇帝。皇帝看過後,示意富公公把信件傳與朝臣們閱覽。


    看著信件,饒是曾看好忠安伯的朝臣們也沒話說了,這的的確確是忠安伯的字跡,還有忠安伯的私印。人證物證俱在,忠安伯通敵叛國已是事實。


    “忠安伯,你從前文章寫得極好,怎麽就丟了忠孝廉節!”一位老臣實在是痛心疾首,指著忠安伯的鼻子罵道。


    有人開了頭,立刻就有人附和,“身為臣子,當忠君愛國,你背叛陛下背叛南齊,實在是罪大惡極。”


    “忠安伯,陛下待你不薄,可你竟然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實在為人不齒。”


    ……


    聽著這些謾罵聲,忠安伯神色依然不改,沒有絲毫懼意,反倒是多了幾分得意。


    “夠了!”皇帝站出來叫停,“忠安伯做都做了,現在罵他有什麽用。”


    實則心頭腹誹,罵他還是有些用處的,比如令他舒心。


    皇帝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感覺,憋了二十多年的氣,總算是順了。


    “眼下當務之急是如何處置,各位愛卿怎麽看?”皇帝看似將問題拋給朝臣,實則大家心裏都清楚通敵叛國這樣的大罪,是絕對不可能輕饒的。


    “慢著。”忠安伯幽幽開口,看著皇帝,朗聲道,“微臣從未背叛過南齊,何來罪孽。”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皇帝沉聲斥道。


    忠安伯笑了笑,然後站起身來,轉身看向站在一旁的朝臣們,道:“各位大人可還記得仁德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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