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家裏住進兩個精神病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還好,當初閻燃和未婚妻買房的時候,考慮到對方的父母有可能過來住,所以一咬牙買的三室一廳。


    除了主臥以外,還有一間客臥和一間榻榻米,榻榻米房間同時也充當著書房的作用,裏麵擺著書桌和書架。


    閻燃經過考慮以後,讓卞佳住在客臥,而夭夭住到榻榻米房間去,因為夭夭還是初中生,還需要用書桌學習。


    至於卞佳需不需要學習?


    如果他的腦子長在肌肉裏頭的話,那閻燃才會考慮讓他住到榻榻米房間去。


    兩人都帶了行李,閻燃幫他們收拾了一番。


    卞佳的行李很簡單,衣服隻有三套換洗的迷彩套裝,還有一些民間可以買到的軍用裝備,閻燃之前就覺得卞佳的言行舉止很像軍人,後來也從卞佳的口中證實了這一點,他從十八歲入伍起就在彩雲省當差,而如今已經三十歲了。


    值得一提的是,卞佳的行李中還有閻燃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穿著的黑色傳教士服裝,以及一本不知道記錄著什麽的經書,卞佳似乎很在意這兩樣東西,所以閻燃不敢貿然提問,深怕觸及到他的“執念”,會讓卞佳失控。


    但這一點其實是閻燃多慮了,皇甫正平將兩人交給閻燃的時候,隻解釋了夭夭的情況,而對卞佳的情況根本沒有多解釋,說明卞佳其實也才是三人之中最穩定,最讓他放心的存在。


    對比起卞佳的行李,夭夭的行李就更簡單了。


    除了衣服和課本以外,就是滿滿一箱子的玩偶,所有的玩偶都是東拚西湊的,沒一個完好,看起來還有些滲人。


    好吧,這很夭夭。


    三人收拾完行李,已是中午,閻燃叫了外賣,簡單對付了一下。


    吃飯的時候,閻燃好奇地問:


    “佳哥,那個……”


    “叫我猛男。”


    “好的猛男。”


    閻燃歎了口氣,問道:“皇甫教官說你之前已經是正式的外勤人員了,那為什麽現在又調到我們這兒來,重新做預備人員?”


    提起此事,卞佳就有些氣憤,不自覺地將鐵勺子單手捏彎:


    “我們那疙瘩的主管,身為公司人員,卻縱容自己兒子沾那種東西,還被我偶然間發現。我之前在彩雲省就是抓這個的,看到了哪能忍?當場一拳把那小子捶成個半死,後來主管被開除,他的二世祖兒子也被送進戒毒所,不過我也因為失控,而被上頭要求回爐重造,聽說你們這兒開了新的分公司,就把我調這兒來了。”


    “原來如此,”閻燃點點頭,“那在那之前,你解決過多少次異常事件?”


    “不多,也就七八次吧,我沒仔細算。”卞佳隨口答道。


    七八次,已經算是很了不起的了。


    難怪之前在對付小個子的時候,卞佳表現得那麽成熟老練,還有自己的招數。


    原以為大家都是新手村的一員,沒曾想你卻是個高級大佬回來重練。


    “說起來,我在北方有個朋友,和你一樣也有臆想症,隻不過他幻象出來的是他的女兒。”卞佳露出思考的神色。


    “我們這類汙染者,有什麽特性嗎?”閻燃問。


    “特性…每個人都不太一樣,比如你和皇甫教官就不同,不過也有相同點。”


    卞佳頓了頓,說道:


    “那就是具象化對象的狀態等級。”


    “什麽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被具象化的對象,表現出不同的階段狀態,代表著能力的強弱進步。拿你舉例子,教官之前告訴我,你現在隻能偶爾看到未婚妻的存在,無法與她溝通交流,隻有在危機關頭,她才會出手相救,對嗎?”


    “是這樣的。”


    卞佳點點頭,豎起了食指:“這就是臆想症患者的第一階段。第一階段,你可以偶爾看到未婚妻的存在;第二階段,你可以隨時看到她,隻要你願意,她會隨你心意現身或者消失;第三階段,她可以與你溝通交流,並且初步具有自我意識;第四階段,她形成獨立的思想、獨立的人格;第五階段,我們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她的存在。”


    “當然這隻是我粗略地分析罷了,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汙染者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所以你的情況未必會和我說的一樣,五個階段也未必全部都符合。”


    聽了卞佳的解釋,閻燃不禁心跳加速。


    皇甫教官說的是真的。


    隻要自己能夠達到卞佳所說的第五個階段,小嬋就是真正意義上的“複活”了!


    孔穀蘭小姐想必就已經達到了第五階段吧?


    閻燃內心一陣激動,自從那噩夢般的一天以後,他從未感到自己距離蘇小嬋如此之近。


    隻是,這個階段,該如何提升?


    難道隻要在家呆著就好了?


    這時,閻燃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陌生號碼。


    他接起問:“你好,哪位?”


    “謝天謝地,總算有人接電話了!”


    電話那頭的人長舒了一口氣:“你是蘇小嬋的丈夫閻燃吧?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你的電話號碼!雖然這麽說有些不好意思,但……你還記得你妻子生前開的咖啡店吧,我是咖啡店的房東,除掉最早交的押金,你們已經欠了四個月的房租了…你看這咖啡店,還有沒有打算繼續開?”


    房東似乎害怕傷了閻燃的心,趕緊又補充道:


    “小嬋是個好姑娘,她從不拖欠房租,逢年過節還親手烘焙蛋糕餅幹送給我小兒子吃,我實在無法接受她會做出那樣的決定…所以這幾個月雖然沒收到房租,但是我也沒有動你們的咖啡店,這咖啡店也是一份念想,就算要拆,也得你點頭才行。”


    感受到這名房東的關懷,閻燃的心都溫暖了不少。


    他沉默了幾秒,答複道:“下午我會去咖啡店看看,再做打算,可以嗎?”


    “可以可以,店鋪的備用鑰匙我放在門口的花盆底下了,你看完隨時可以給我答複,再等幾天也沒問題。”


    “謝謝。”


    掛斷了電話,閻燃起身套上外套。


    夭夭抬起頭問:“你要去哪?”


    “額…出去處理一點事情,你可以乖乖地待在家裏嗎?佳哥會陪著你的。”閻燃輕聲說道。


    莫永年走後,夭夭的眼裏就隻有閻燃了,所以閻燃生怕自己走了以後,夭夭會失控。


    夭夭本來想跟著閻燃一起走的。


    但她的目光越過了閻燃,看向了閻燃的身後,隨後瞳孔顫抖,好像在與誰交流,再之後,她就默默地點點頭,同意待在家裏了。


    閻燃無奈地轉過身,看著卞佳看不到的未婚妻,問道:


    “你別嚇唬夭夭啦,她還是個孩子。”


    未婚妻麵無表情地轉過身,背對著閻燃,飄出了屋子,似乎已經做好出門的準備了。


    閻燃無奈又幸福地搖了搖頭。


    雖然小嬋現在依舊是時隱時現,而是身體還經常扭曲,但她似乎…有了那麽一絲絲的情感?


    這種進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難道是吞噬了小個子以後嗎?


    閻燃思考著,走出了家門。


    卞佳看著關上的房門,自言自語道:“臆想症汙染者真特麽牛逼,要是我也有臆想症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有好多好多老婆,亞絲娜、狂三、蕾姆、禰豆子、海綿寶寶……嗯?好像混進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這時,夭夭已經吃飽了,她望向卞佳:“學習時間到了,佳哥,你可以輔導我的學習嗎?”


    “哈?”


    卞佳撓了撓自己的大光頭,心想自己的學曆也就高中畢業…但輔導一名初中生,問題應該不大吧。


    直到他看到夭夭從書包裏拿出一本高等數學——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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