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授完法術,白玉蟾右手一招,之前被狗子扔在地上的那本《山海經》朝他飛了過去。


    “前輩,這是我的。”沈十脫口而出。


    “嗬嗬,這可不是你的。”白玉蟾微笑道:“此書末尾的《紫清指玄錄》,你都已背下來了吧。”


    “那些文字是《紫清指玄錄》,原來是您寫的。”沈十又驚又喜,說道:“小子心中還有許多疑惑,想請前輩指點迷津。”


    “這世上又有誰能心中無惑?”白玉蟾微笑道:“你獨自修煉能有如今修為,也屬難得,日後還需持之以恒,勿忘初心。”


    沈十恭恭敬敬說道:“是,小子當謹記前輩教誨。”


    “玉皇有勅問神霄,誰去騎龍亂作妖。自別雷城一囘首,人間天上已相遼。”聲音漸行漸遠,而白玉蟾不知何時離開了這座山頂。


    清風清,春月明。


    白玉蟾離開後,沈十獨自在山頂站了許久許久,快半夜時,忽然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位白玉蟾前輩不知道是何方神聖,為什麽幾次三番的幫我?”


    沈十不會認為自己是什麽“天選之子”,心想白玉蟾幫他,多半是有什麽原因。


    “他對我身體裏的含沙珠沒有半點的覬覦,那他的修為肯定是要遠遠高過趙歸真他們,估計離飛升成仙也不遠了吧。”沈十以前沒有聽說過白玉蟾的名號,也不知他道門宗師的身份。


    山頂無人,四周靜謐,沈十打算再練習幾次神霄雷法。


    如何施法以及念咒的時機,沈十都已經掌握了,但還是不懂如何引外界陰陽二氣化作神霄驚雷。


    連著試了三次,每一次施展過後,沈十體內靈力都被消耗一空。


    沈十很沮喪,心想:“調用天地之間的陰陽二氣,說起來好像挺簡單的,可做起來怎麽那麽難呢?唉,剛才就應該問清楚點。”


    一直到天色將明,沈十依舊沒有掌握借外力施展神雷法術的技巧,也隻好下山回到客棧。


    三天後傍晚,金山(也叫氏俘山,後麵就寫金山)澤心寺舊址。


    站在一片殘垣斷壁的廢墟上,沈十問法海:“法海師父,那兩條蛇在什麽地方?”他仔細聞過,沒有聞到有毒蛇的氣息。


    法海道:“在離此地三裏外的一處山洞中,那二蛇頗有些修為,我們若要過去,還須多加小心。”


    沈十卻絲毫不擔心,仰仗的就是剛學會的神霄雷法以及那柄殺蛇利器青川寶劍。


    法海帶路,兩人走不多遠,竟見到前麵有個人影正倉皇過來。


    那是一名道士,走近後,沈十看清那是一名白白胖胖的中年道士。


    那道士灰頭土臉,狼狽不堪,身上青色道袍破爛不堪,露在外麵的皮膚還多有傷痕,頭頂上的浩然巾更是裂開一道口子,上麵又滿是汙泥。


    道士經過沈十身邊,瞥了他們二人一眼,繼續往山外走去。


    沈十覺得好奇又好笑,忍不住開口問道:“這位道長,你可是遇到了什麽妖怪?”


    “與你何幹!”道士頭也不回。


    “哈哈哈……”雖然知道這樣做不厚道,沈十還是忍不住大笑出聲。


    中年道士大怒,停下來喝道:“有什麽好笑?那兩條蛇藥就在洞中,我看你們過去又能討得了什麽好。”


    果然,這道士也是為收伏蛇妖而來。


    沈十收了笑容,拱手道:“得罪了,我不該隨便發笑。”道士修為不高,但有勇氣獨自對付蛇妖,沈十心中就有幾分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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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道士氣鼓鼓的,轉身就走。


    “阿彌陀佛。”那道士走後,法海對沈十說:“那位道長修為似不在你我之下,仍舊吃了蛇妖的虧,看來那二蛇妖修為又有所增長。”


    沈十滿不在乎說道:“法師師父不用擔心,你忘了我這把劍是殺蛇的神器麽。”


    法海又喧了聲佛號,似乎對沈十的話不置可否。


    兩人繼續往前,不久後到了一座矮山腳下。


    法海手指不遠處一叢灌木,說道:“蛇洞就在灌木之後,我們還須當心。”


    “蛇洞在那裏麽?”沈十吸了吸鼻子,又說:“好像沒有聞到蛇的氣息。”


    “咦,小僧先去看看。”法海也有些疑惑。


    “我去吧。”沈十畢竟是專業的捕蛇者,他掏出一小包雄黃粉,灑在衣袖和鞋子上,向蛇洞走了過去。


    走到灌木叢前,沈十還是沒有聞到有蛇的氣味,但又看到洞口附近有不少斷枝碎葉,明顯是不久前這裏發生過一場打鬥。


    “這蛇有點古怪!”


    沈十也不敢大意,拔出青川,用劍撥開灌木,發現後麵果然有隻黑幽幽的山洞。洞口狹窄,最多能容一個人鑽進去,裏麵黑漆漆的,看不清深淺。


    集中注意力,沈十再次仔細去聞。


    “有一絲腥氣,還有一股……尿騷?”


    這時法海也走了過來,他問沈十:“這洞中沒有蛇麽?”


    “沒有,應該是提前溜走了。”沈十揮劍削平灌木,走到洞口蹲了下來,又仔細聞了聞。


    “沈先生當心些。”法海提醒。


    “之前是有蛇的,現在不在了。”沈十又看了眼洞口的泥土,有被動過的痕跡,並且還很潮濕。


    “莫非是那二蛇知道我們要來,提前躲藏了起來?”


    “很有可能,但也沒有提前很久。”沈十指著不遠處的一棵斷樹,又說:“剛才那道士很可能和蛇妖交過手,蛇妖多半也是剛剛才離開。”


    法海點點頭:“那如何是好?”


    “我們先回去吧。”沈十打算晚上自己再過來。


    兩人沒有見到蛇妖,隻能轉身下山,又沒走多遠,看到一個農家少年牽著條水牛,也正要下山。


    那少年十三四歲的年紀,相貌有幾分英俊,就是一雙眼睛稍顯細長,沈十覺得那少年的麵相看著有一絲暴戾。


    沈十朝那放牛少年喊了一聲:“這山上有蛇呢,以後別來這裏放牛了。”


    法海點頭表示讚同。


    少年聽了卻說:“蛇有什麽好怕的?我哪天不弄死個一兩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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