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有桑太太覺得我這兩年是苦的,我低著頭看著桑太太瘦弱的腳踝,她又接著說:“其實人躺在床上沒有意識比健康的生龍活虎的人過得要舒坦多了,我知道你這幾年過得很辛苦,忍受著阿旗的白眼和衛蘭的刁難,不過慢慢的好起來。阿旗不會一直怪你,我知道他在心底還是像以前那樣沒有變的。”


    桑太太早幾天說這句話,我可能還會信,但是現在聽了卻不是那麽回事了。


    桑旗是一個很執拗的人,在他心裏愛就是愛恨就是恨,一旦他恨了就很難轉變過來。


    在他的心裏我夏至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夏至了,他恨我入骨,我知道的。


    我吸吸鼻子,笑著抬頭對桑太太說:“我這幾年過得挺好的,您瞧我現在是大禹集團的高層,現在又和桑旗結婚了,生活過得如魚得水。”


    桑太太摸了摸我的頭發:“我早就跟桑旗說過了,我被撞盛嫣嫣淹死了這一切都不關你的事,我心裏明白,阿旗心裏應該更明白。”


    桑太太所說的桑旗已經和我意識裏的桑旗不是同一個人了,但是我沒跟她爭辯,我也不想讓桑太太知道我和桑旗目前的狀態。


    我陪著她坐了好一會兒,直到桑先生帶白糖吃披薩回來了,桑太太催促我道:“現在不早了,你帶白糖早點回去吧!孩子應該洗澡睡覺了。”


    “嗯。”我跟桑太太點點頭:“那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桑太太笑道:“我沒幾天也要出院了,不用兩邊跑,晚上好好睡一覺。”


    我讓白糖跟桑太太說再見,然後就牽著她的手走出了病房。


    桑先生還留在病房裏沒走,難得見他溫存,我不知道桑先生到底想要怎樣,但我不相信他會忽然的對桑太太這麽好。


    我回到家的時候那個孔思慎已經來了,不知道為什麽我挺不喜歡她的。


    其實她漂亮知性,說起話來也不至於那麽無趣,但是我就是不喜歡她。


    她坐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等著我,我從她的身邊走過點了點頭,就算是打招呼。


    她微笑著站起來跟我說:“你先洗漱換衣服,半個小時之後我上去。”


    “不用了,我現在很困想睡覺,你可以走了。”


    “桑太太。”她笑意盈盈地喊我:“治療並不是主要針對你的睡眠問題,而是你的心病。”


    “我心裏沒病。”我麵無表情地回答她。


    “畏疾忌醫對你的病情沒有好處的。”


    “你回去跟桑旗說今天晚上你的治療已經完成了,你的傭金會一分不少的付給你。”


    我說完就走進了電梯裏,我這幾天的狀態很好,自從沒有吃燕窩之後我的生理和心理完全恢複到了正常的狀態,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什麽心理醫生。


    頭兩天我還能敷衍一下她,但是現在我連敷衍的欲望都沒有。


    我回房間洗澡換衣服,等我收拾妥當從洗手間裏走出來的時候,發現孔思慎已經坐在等著我了。


    我皺著眉頭走到她的麵前去:“我說過了今天晚上我不需要治療。”


    “治療是需要持之以恒的,現在狀態不錯,治療會讓你的好狀態一直保持。”


    她攤開膝蓋上的大本子,我不知道她上麵記錄了,什麽反正我不感興趣。


    我在我的床上坐下來,發現我的床頭放著一杯溫水,她說:“你先喝一點水,我們隨便聊一聊,就算不想把我當做朋友那樣聊,你也可以把我當做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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