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來,多批修士,前來神穀拜訪或是鬧騰。


    拜訪者諸如閻無神、缺、閻皇圖……,還有參加了千年前狩天之戰的不死血族修士。前來鬧騰的,自然是少不了羅生天。


    羅生天憋了狠狠一股怒火,有好幾件事,想要與張若塵論個清楚。


    與他皇妹訂婚,卻失蹤了千年,如今好不容易又出現了,卻一直不去見他皇妹,真當這個未婚妻是白撿的?


    羅生天可是從姑射靜那裏聽說,張若塵曾在本源神殿放出狠話,要拋棄他皇妹。


    不能忍,實在不能忍。


    更不能忍的是,商夏怎麽成了廣寒界的修士?歸順了月神?


    要說此事與張若塵無關,他羅生天把名字倒過來寫。


    但,無論是誰來拜訪,也無論羅生天怎麽鬧騰,張若塵就是閉穀不出。隻有夏瑜出麵,回應眾人,道:“我家師兄正在閉關修煉,已經說過,不見外客。”


    穀中,可是有一位真神,他們能怎麽辦?


    當然是無可奈何,隻能退去。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季炆島上,地獄界大聖修士中,流言四起。


    “張若塵目中無人,將缺和閻無神都不放在眼裏,實在狂妄自大。他算什麽東西?千年前還能逞一逞威風,現在給缺和閻無神提鞋都不配。”


    缺和閻無神號稱地獄界的絕代雙驕,在聖境修士中,影響力極大,不乏崇拜者和傾慕者,視他們為目標和偶像的修士多不勝數。


    得知他們親自去拜訪張若塵,卻被拒於門外,自然是憤慨不已。


    南聖在一次宴會後,公然表態:“張若塵是昆侖界的修士,不是我地獄界的同道,地獄界不該有他容身之地。將他逐出季炆島,逐出地獄界!”


    “張若塵體內,終究是流淌著人類的血脈,非我不死血族的族類。”血皇營的副營主霍曦,在多位不死血族大聖軍士的麵前,如此說道。


    血皇營的營主齊麟子露麵,道:“張若塵失蹤千年,重新出現後,先去的是昆侖界和天庭,而不是先回不死血族。他能在天庭翻雲覆雨,並不是他的能耐有多大,而是背後有高人。”


    齊麟子說得很隱晦,沒有點明。


    但,地獄界的修士都知道,他指的是昆侖界的殞神島主。


    “張若塵肯定是因為得罪了天堂界,在天庭待不下去了,才如喪家之犬一般,被迫躲到地獄界。”


    “既然是喪家之犬,就該低調一些,謙卑一些,得有犬的樣子。”南聖與死神殿的修士,如此笑歎說道。


    又有修士,傳出:“張若塵薄情寡義,在昆侖界已有紅顏知己,根本沒有將未婚妻羅乷公主放在心上,更沒有將福祿神尊這位指婚之人放在眼裏。”


    有死神殿修士高呼:“羅乷公主應該主動前去退婚,強占先機,免得今後受張若塵的羞辱。”


    “張若塵配不上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才貌雙絕,傾世佳人,哪裏會缺駙馬?隻要公主殿下一句話,我崆林玨爾第一個衝上去鬥戰張若塵,廢他雙手雙腳。”


    羅莎公主的追求者相繼出現,其中不乏修為強大的半神,身份尊貴的神子,或是某座神朝的繼承者。


    十界之戰這麽重要的事,羅刹族自然是有神境霸主前來。


    前來者,正是羅衍大帝。


    神殿中。


    羅衍大帝高坐最上方的位置,神軀與空間融為一體,一眼看去,像是隻有正常人類大小,但是,仔細看卻又像是有千萬裏高,與天地平齊,格外威嚴霸道。


    “乷兒,你給一句話吧!隻要你心裏委屈,父皇這便前去踏平血後的山穀,揪出張若塵,任你處置。”


    羅生天站在一旁,怒氣騰騰,雙手捏拳,道:“食他的肉,喝他的血。”


    羅乷身材修長高挑,與千年前相比,更顯美麗,又多了幾分神秘和朦朧,那是修為變得極強之後,才會有的獨特氣質。


    她向羅生天翻了一計白眼,道:“你想食他的肉,喝他的血,我知道是什麽原因。”


    羅生天頓時心虛了幾分,但,眼神依舊冷厲。


    羅乷又是盯向羅衍大帝,帶著幾分撒嬌的語氣,哀求道:“父皇,你堂堂一尊神境的大帝,就不要聽信外麵那些流言蜚語了好不好?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該如何處理。”


    羅衍大帝沉哼一聲:“你父皇的意誌,豈是那些聖境修士可以左右?但,張若塵既然還活著,而且來了季炆島,就該第一時間過來見你。傻女兒,你苦苦愛著那個小子,那小子卻未必將你放在心上。”


    “我認為,他是真的在閉關修煉。”羅乷道。


    羅衍大帝心中火氣更大,道:“修煉有那麽重要嗎?他一個聖境修士,少修煉一個時辰,難道會死?他再怎麽修煉,也就那樣,還能超過閻無神?”


    最近千年,缺和閻無神先後崛起,不僅血絕戰神總是歎息感慨,羅衍大帝何嚐不是如此?


    特別是閻無神,實在太驚豔,逆天了一般修煉出一品聖意,創造曆史和傳奇,在神境世界都造成不小的影響。


    再看看自己的兒子……


    羅衍大帝有時都在想,是不是從小對他不夠嚴厲?所以才比不上閻無神,比不上缺?


    如果張若塵沒有失蹤,憑他當年擊敗閻無神的戰績,有這樣一位女婿,他羅衍大帝在神境世界,至少是擁有與別的神尊、神王吹噓的本錢。


    張若塵活著歸來,還是讓羅衍大帝心中有些小小的期待。


    可是,張若塵來到季炆島後,竟然沒有前來拜見他這個嶽父,更沒有前來見他的女兒。真的是豈有此理!


    再加上羅衍大帝想到,即便張若塵當年能夠擊敗閻無神,但,閻無神現在終究是修煉出了一品聖意,可謂前無古人。


    張若塵又有什麽資本,能與閻無神相比?


    這個時代,的確是英才輩出,人人如龍,但是有閻無神在,別的英才注定黯淡無光,注定隻能是陪襯。


    走出神殿,羅乷一雙靈光燦爛的眼眸,瞪了過去,詢問羅生天,道:“現在誰鬧得最凶?”


    “什麽?”羅生天裝著不解的模樣。


    羅乷搖了搖頭,道:“你不說,我也能大概猜到,隻需推算一二,便能得出結果。你去告訴死神殿、青鹿神殿、地煞鬼城那些修士,張若塵是我羅乷公主的未婚夫,誰再敢胡說八道一句,本公主必將其摧骨揚灰。包括南聖、婪嬰、鳶,他們若是敢得罪本公主,也得付出慘痛代價。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去啊!”


    “我可是你皇兄,你就是這樣的語氣,對你皇兄說話?”羅生天心中很是無語。


    自從修為被羅乷超越,他感覺自己仿佛從皇兄,變成了皇弟。


    羅乷道:“對啊,正是因為,你是我皇兄,是天羅神國的神皇子,說出的話,才有足夠的分量,可以讓他們忌憚一二。否則任由他們這麽繼續下去,張若塵一怒之下,離開了地獄界,我怎麽辦啊?”


    羅生天臉色一沉,冷笑道:“離開便離開,我皇妹何等美貌,何等天資,何等才情,還怕找不到一位滿意的駙馬?別說是張若塵,以你的條件和家室,隻要放話出去,怕是不少年輕的神靈都會登門求婚。”


    “別的修士再好再強又如何?就算有神靈到天羅神國求婚又如何?可我就喜歡他呀。”羅乷眼神深沉,沒有笑意。


    看到她如此認真的樣子,羅生天咬牙切齒,恨得不行,卻又無可奈何,狠狠一跺腳,快步離去,道:“張若塵若敢負你,本皇子必定率領十萬聖軍,將他碎屍萬段。”


    ……


    張若塵是真的開啟了日晷,閉關修煉。


    三天時間看似很短,但他卻必須爭分奪秒,衝擊兩個元會數的大關。


    在日晷下,修煉了三年,他體內的聖道規則數量,距離二十五萬九千二百億道聖道規則又近了一步。但,依舊沒能跨越過去。


    夏瑜來到日晷覆蓋的區域外,道:“今天便是缺和殷元辰決戰之日,將以他們的勝負,決定三生界的歸屬。”


    張若塵站起身來。


    劍鳴聲響起。


    一道劍影飛入他的手中,正是沉淵。


    張若塵一邊用手指撫摸沉淵古劍的劍鋒,一邊問道:“三生界很重要嗎?竟然引得兩位元會級天才決鬥爭奪。”


    按理說,做為弱勢的一方,天庭若想盡可能多的贏取大世界,應該避免殷元辰和缺對決才對。


    畢竟,殷元辰和別的地獄界元會級代表交手,幾乎是必贏。


    夏瑜道:“三生界本就是一座了不得的大世界,資源豐富,礦藏密布,而且擁有古老的傳承,受功德戰的影響很小,界內世界保存得十分完整,依舊有無數修士在裏麵修煉。”


    “更重要的是,三生界靠近天初文明,處在一處關鍵性的星域中,有很強的戰略意義,天庭自然是要盡可能的奪取下來。”


    張若塵問道:“十界之戰決定十座大世界的歸屬,天庭和地獄各出五座,但是,戰鬥結束之後,雙方會不會反悔不認呢?”


    “十界之戰對天庭和地獄,都有非同一般的意義,已經不是二十位聖境修士爭鬥那麽簡單。天宮之主和命運神殿的十二神尊,都在戰書上簽下了名字。若是後悔不認,昊天和十二神尊,誰丟得起這個臉?”夏瑜道。


    張若塵道:“那就好,走吧!”


    夏瑜總覺得張若塵有些不對勁,不像隻是去觀戰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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