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遲東萊把自己的名字、破曉池以及半塊墓碑上詩文告訴給了蔡唐兩家族長。


    可是,兩家族長並沒有結合線索去查背後的含義。


    其實蔡唐兩家早就不想再背負這種責任。


    不過,到我二叔和蔡成益那一代的時候,蔡成益卻解開了線索。


    我二叔之所以沒解開線索,原因很簡單,他是個文盲。


    準確來說,他是故意成為文盲的。


    隻有成為文盲,才能避開承擔屍塚陣的責任。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被迫學習了古漢語。


    古漢語與現代漢語發音相差很大,因此我二叔在那個時代,還是與文盲沒區別。


    蔡成益雖然隻是個大專生,但他喜歡古代文學,喜歡看書研究。


    蔡成益結合遲東萊提供的線索,搞清楚了線索背後的含義。


    那些線索的真正意思是指遲家住在湧城象山。


    這也是胡琴讓蔡成益躲進精神病院的原因。


    我問蔡成益:“你解開謎題後,將這件事說出去了?”


    蔡成益表示他沒對任何人說過。


    我又看向胡琴,既然蔡成益沒對任何人說,也就沒有危險。


    沒有危險,那為什麽要讓他躲起來?


    胡琴解釋:“他雖然沒說,但是他幹了一件蠢事。”


    蔡成益所幹的蠢事就是開始打聽象山遲家,甚至已經訂好去象山的旅行團。


    我再次看向蔡成益,他點頭承認。


    我覺得很不可思議,遲家難道就這麽神通廣大?


    蔡成益隻是打聽消息定旅行團遲家都知道?


    胡琴卻告訴我,其實遲東萊所留下的線索中,有一個幾乎無法發現的秘密。


    我問:“什麽秘密?”


    胡琴說:“象山沒有遲姓大家族。”


    “你不會告訴我,遲東萊留下的線索是假的吧?”


    “不,線索是真的,但線索裏還藏著一個線索,是關於姓氏的線索。”


    胡琴說完卻是看向池書瑤。


    我也看向池書瑤,池書瑤一臉茫然,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就在此時,我想明白了。


    胡琴所說的姓氏線索,就是破曉池三個字。


    所謂的遲家是池家,池塘的池,而不是遲到的遲。


    我說出自己的推測後,胡琴默默點頭。


    池書瑤則是愣住,她已經意識到自己牽扯其中並不是偶然。


    我實在服了遲東萊,他這種留線索的方法完全是玩文字遊戲。


    如果不知道屍塚陣和塚骨這些事情背景的前提下,就算有線索,也不可能知道答案。


    其實所謂的遲家也隻是掩飾,楚國後裔原本姓羋。


    羋姓太罕見,太容易被人記住,所以,掌握秘密的這批後裔改了自己的姓氏。


    他們甚至都沒有采用由羋姓衍生出的“荊楚十八姓”,而是直接改姓為張。


    這些張姓楚國後裔又分出一支家族改姓為池。


    池家其實就是張家,池家代替張家出現在胡蔡唐三家麵前。


    如今在全國,姓張的就有八千多萬,這些人在各行各業。


    因此,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們到底誰才是楚國後裔。


    但這些人卻可以通過各種渠道得知調查象山遲家的人。


    我記得我在這篇小說的開始就說過,池書瑤是滬市人。


    滬市離湧城象山很近,而池書瑤的老家就是在象山。


    我當時還很奇怪,為什麽池書瑤一個滬市出生長大的姑娘,竟然會去冰城當警察。


    看起來這些都小先生指示暗組這樣安排的。


    難怪小先生會說,我注定會與池書瑤相遇在一起。


    那麽,接下來應該做什麽?


    難不成是要通過池書瑤去找到那些楚國後裔?


    胡琴說:“接下來的重點就是搜集塚骨,因為現在警方手裏的塚骨都是假的。”


    “假的?”我非常詫異。


    無論是1993年王顯貴手裏的右小腿骨,還是閻老幺手裏的骨頭,亦或者2019年歐雪生手裏的左小腿骨,全部都是假的。


    這些假塚骨都是楚國後裔偽造並通過特殊渠道散出去的。


    同時,他們也將屍塚陣的繪製方法散播出去,編造出另外一個故事。


    這樣就既可以吸引不知情的人來幫他們找其他塚骨。


    也可以將原本擁有塚骨的諸侯國後裔引出來。


    我才反應過來,那些塚骨肯定是假的,因為真正的塚骨都裝在容器裏。


    而容器又需要特殊方式才能打開,所以,怎麽可能現世?


    再繼續接下的行動之前,我還需要與蔡成益單獨相處7天。


    蔡成益會用7天的時間把屍塚陣相關的所有事情都教給我。


    也就是說,除了真正的楚國後裔之外,就隻有我知道屍塚陣使用方法。


    這7天時間對我來說太難熬了,因為我不能錄像錄音,不能用筆記錄。


    我能做的就是通過蔡成益的口述來死記硬背。


    最難的就是那些古漢語,他都是蘸著水在地板上寫出來,教我念。


    這樣就可以保證不留下任何痕跡。


    如果不是每天都能見到池書瑤,我恐怕真的會瘋掉的。


    7天後,當我完全記下屍塚陣的所有事情後,蔡成益竟然當著我的麵自殺了。


    自殺前,他就說了一句話:“我終於解脫了。”


    蔡成益是服毒自殺的,我目睹了他吞下藥到毒發再到咽氣的全過程。


    雖然剛開始他很痛苦,但痛苦很快就被笑容取代。


    我看著蔡成益屍體臉上的笑容,感覺到他已經將那份痛苦轉移到我身上。


    我其實並不願意死記硬背關於屍塚陣的事情。


    可我知道,隻有這樣才能將我和池書瑤捆綁在一起。


    就像是幾千年前,被七塚骨和八容器捆綁在一起的十個諸侯國。


    胡琴最先離開,我也不想知道她的去向,因為她遲早還是會回來找我。


    而我則是帶著池書瑤回了一次唐家灣,給她講了我的經曆還有胡蔡唐三家的往事。


    池書瑤需要知道這些,她不能被蒙在鼓裏。


    雖然我知道這樣會讓她置身危險,但我會永遠保護她。


    2024年3月7日,我和池書瑤返回冰城。


    我們倆下飛機拿到行李走出去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三個熟悉的人。


    吳淵、蔣思以及石辛。


    我駐足看著他們三人,而池書瑤則是低聲告訴我,吳淵和蔣思就是她的上級領導。


    說真的,我腦袋都要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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