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刺的是,這個一心求死的塚怪,卻具有讓人轉生不死的神奇能力。


    其實這也是呂澤潤出賣父親的原因。


    按照這種轉生方式,如果現在呂宗祿死了,就會轉生成為呂澤潤兒子。


    這就是先當爺爺,再當孫子。


    可我認為這個詛咒應該不會再繼續了。


    原因在於,這次回溯之前我曾去過呂家,見過呂澤潤的兒子呂顯富。


    如果我看到的呂顯富就是轉生的呂宗祿,他肯定不會把那個盒子交給我。


    我又仔細想著在未來出現的幾個關鍵物品。


    一對紫檀木機關盒,裏麵裝著標注有呂家舊村坐標的地圖。


    那張地圖上還寫著那裏藏著青銅簋。


    等我回到1941年才意識到,藏在池塘裏的應該是萊國的青銅器。


    這對盒子,分別是我外公王升朝和我二外公王升堂留給我的。


    還有就是我舅公呂澤潤留給我的木盒。


    木盒裏麵裝著呂家舊村的詳細地圖,還有一對銀圓。


    這兩件事其實都與我舅公有關係。


    是我舅公呂澤潤在1997年的時候告訴我,那對紫檀木盒是回到1941年的某回溯者讓我外公王宗祿定製的。


    可等我回到1941年才發現,根本沒辦法做到定製那種紫檀木盒。


    那個裝有地圖和銀圓的木盒,也是舅公呂澤潤去世前讓呂顯富交給我的。


    我猜測,地圖應該是藏有萊國青銅器的位置。


    至於那對銀圓,我就不理解是什麽意思了。


    王宗祿雖然知道幾千年萊國是被齊國所滅,但他無法確定呂家持有萊國的青銅器。


    難道真的要等第二個回溯者出現才能完成對未來的閉環嗎?


    我決定去見呂澤潤一麵,也許呂澤潤知道那個回溯者是誰。


    離開前,王宗祿叫住我,再一次問我到底是誰。


    我其實很想告訴他我的身份,但我不能說。


    我還是堅持說我是胡家人,而且發誓沒有騙他。


    我是來幫他守護青銅簋的,絕對不是他的敵人。


    王宗祿看著我點了點頭,我知道現在他是真的相信我了。


    王宗祿讓我抓緊時間,因為月底就是我外公和外婆成親的日子。


    按照約定,到時候兩家就得交換青銅器。


    在那之前如果想不到好的辦法,那王宗祿隻能解除婚約。


    我當然不能讓那種事發生,如果我外公和外婆不能成親,那就沒有我母親。


    我母親不存在,我也會消失。


    所以,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我需要找到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同時確保未來的事情不會改變。


    也就是在這時候,鎮公所派人來找我,說是警察廳的人到了。


    我心頭一緊,知道麻煩來了。


    不過,那人又說隻來一個調查員。


    這讓我原本緊張的心情得以緩解。


    隻派來一個人,就說明對這件案子不夠重視。


    看起來,事情應該會如我計劃那樣進行。


    我跟著那人趕到錢保國住處,發現狹窄的街道停著一輛車。


    雖然在我眼裏那屬於老爺車,可在1941年可是稀罕物。


    廣福鎮這地方很多人甚至都沒見過汽車,所以,引起了很多人圍觀。


    警衛股原本就沒幾個人,除了要看守案發現場外,還要守著調查員的汽車。


    因此,鎮公所把其他股室的人也調來幫忙。


    這次因為汽車是焦點的緣故,圍觀人群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我穿過人群走進錢保國住處,首先看到的就是伍兆鶴。


    伍兆鶴換上一套嶄新的中山裝,站得筆直。


    在他前方李蘭花屍體旁站著一個穿著西服的男人。


    這人應該就是調查員。


    調查員穿著打扮都很講究,手中還提著一個箱子。


    我剛要說什麽,就看到伍兆鶴衝我搖頭,臉色很難看。


    我察覺到事情不對,但沒辦法詢問,隻得站在那等著。


    接下來的一幕,讓我冷汗都流下來了。


    我看到調查員從箱子裏看出工具,在匕首刀柄上撒上粉末。


    糟了,這是在提取指紋。


    我完全沒想到調查員會這麽做。


    所以,我那天沒戴手套,不管是凶器上還是屋子裏,到處都是我的指紋。


    不過,就算他會提取指紋,在這個年代,靠肉眼辨別指紋很難。


    檢查完李蘭花屍體後,調查員又走進臥室檢查範鵬舉的屍體。


    我趁著這機會正想低聲問伍兆鶴的時候,調查員卻讓我們也跟著進去。


    我們倆立即走到臥室門口,看著調查員觀察著屋內。


    他的注意力很快放在窗口,然後走上前湊近仔細看著。


    “凶手是從窗口進來的,雖然擦過腳印,但還是有殘留的泥土留在縫隙中。”


    調查員說完扭頭看著我和伍兆鶴。


    我這才真的看清楚調查員的長相。


    這家夥長相就很凶,臉頰上還有一道淺淺的傷疤。


    我很難想象這種長相的人心思會這麽縝密。


    這個調查員到底是什麽人?


    調查員從窗台縫隙裏用鑷子收集了殘留的泥土。


    隨後,他才開始檢查範鵬舉的屍體。


    調查員問:“伍所長,根據你們的初步推測,凶手是錢保國?”


    伍兆鶴說:“不是我的初步推測,是縣裏派來的人這麽說的。”


    “這群蠢貨有沒有想過動機是什麽。”


    “縣裏的人覺得錢保國就是指甲殺手。”


    “指甲殺手為什麽蠢到會在自己的住所殺人?”


    調查員再次看向我們。


    伍兆鶴說:“魏處長,錢保國已經被我們除掉了。”


    聽到魏處長這個稱呼,我才後知後覺發現眼前的調查員竟然就是魏景龍。


    我完全沒想到警察廳下派的調查員竟然是他。


    魏景龍看向我:“他幹的?”


    伍兆鶴點頭,我依舊保持沉默。


    魏景龍說:“還好來的人是我,如果是其他人,你已經被抓了。”


    我還是沉默,


    “你是不是認為警察廳的人以前沒有抓到指甲殺手,所以都是傻子?”


    我還是沉默。


    “我知道你們這麽做,也隻是為了執行我的命令,但就不能幹得漂亮點嗎?”


    伍兆鶴立即道歉,又看了我一眼。


    我也隻能立即道歉。


    魏景龍表示,還需要給錢保國殺人加上動機,這樣他的報告才好寫。


    關鍵在於,錢保國是中統的人,這件事要大事化小。


    否則會引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因為中統知道前段時間這裏來了兩個r國的人,其中一個還留在廣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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