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十餘裏,便是主殿廣場,巍峨的大殿前方,方圓近十裏,一名名道人席地而坐,分為樓觀道、上清宮、太清宮、三清觀等諸多派別,修為從金丹到先天,足有近十萬人。


    另在高台附近,還有近千元嬰,均是以整齊的目光掃來。


    並在看不到的地方,隱隱還能感覺到陽神的恐怖威壓!


    蕭業清楚,這是在給自己施加壓力,但他前世是上過講壇的,雖然現場隻有百名學生,可是屏幕後麵,是數以千萬計的觀眾啊。


    而且他的微博下麵,每一集播出後都會有數不清的漫罵,大體是什麽封建餘孽、複辟之類,早已把他的心誌鍛煉的堅韌無比。


    “嗬~~”


    蕭業突然嗬的一笑:“果然是群英薈萃,人材濟濟呐,要早知道會來這麽多人,說什麽也要收十萬塊上品靈石,下回若是給佛門講法,低於十萬免談!”


    太平公主無語的看了眼蕭業。


    這家夥……心態還真好呢。


    “狂妄!”


    “書生就是有股呆氣!”


    “麵對我等近十萬道門英傑麵不改色,不管是否強撐,也算可以了。”


    人群中,嘀嘀咕咕。


    “你看此子如何?”


    尹文操尚是首次得見蕭業,正仔細打量著,耳邊傳來陽神老祖的聲音。


    “盛名之下無虛士!”


    尹文操客觀的回答。


    陽神老祖道:“大劫將至,天道自是不吝於氣運加身,故而大劫也是大世!”


    “師祖教誨的是,弟子明白了。”


    尹文操一凜,心裏也暗暗欽佩,到底是老祖,一眼就看出了關鍵!


    觀蕭業所為,總在惹事生非,看似是作死,但天道最為垂鍾的便是這類人,好比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嗓門大的能吸引到注意。


    大劫還有十六年,要想在短短時間內引來天道關注,循規蹈矩,默守成規是不行的,必須如蕭業這樣,不停的折騰,反複折騰,一往無前的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


    他清楚,師祖是提醒自己過於保守了,橫豎隻剩下十六年的時間,何不放手折騰一番,獲取天道更多的氣運加身?


    當然,折騰不能瞎折騰,要與天道一致,不然真是越作越死。


    尹文操暗暗尋思。


    蕭業則是一步一步的踏上高台,端坐於雲床,向邊上的小道僮看了一眼。


    “當!”


    道僮一敲鍾磬!


    滿場道人們,不管是否服氣,均是安靜下來,畢竟連元嬰真君、陽神老祖都來聽講,他們有什麽資格折騰?


    蕭業正式開講,絲毫不藏私,將修煉才氣之法和盤托出,並且詳細介紹了才氣的各種應用。


    當然了,讀書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尤其是對著同一篇文章反複讀。


    蕭業一邊講著一邊觀察,大致情形與在梅花內衛差不多,相當一部分隻是敷衍了事,並不是用心去聽。


    不過這也不關他事,你不聽,損失是你的自己,將來死於劫數之下,可別抱怨老天爺不公平。


    不覺中,三日過去,蕭業也講到了尾聲。


    “才氣確是別出蹊徑,可與我道門道法互補,果然是受天道垂鍾之人!”


    此子所授可是真文?”


    陽神們也在議論。


    “應是真文,不過此子才氣已臻至地級,而世間從無此先例,故而無人能解其真意,隻能按步就班的苦讀。”


    上清宮陽神老道緩緩道了句,便神色複雜的凝視蕭業。


    總攝上清宮庶務的靈珠子也看著蕭業,狠厲之色一現,便傳音道:“掌教,此子混跡朝廷,已漸成氣候,又天賦異秉,得天道垂鍾,而李隆基年尚幼,所恃者,不過正統身份,但此子亦是孝敬皇帝遺留人間之子,論起血統身份,不差分毫。


    如今李隆基隻能困守深宮,而此子可於這十來年間,收攬羽翼,獲取名聲,將來李隆基即便成了年,怕是也非此子敵手啊,此子或已成了人皇正位的最大障礙,另弟子猜測,煬帝龍氣多半已被此子竊取!”


    老道不由想到了那日洛陽上空的異像。


    事實上佛門盯著揚州,不是沒有道理的,當年煬帝雖死的突然,但處理屍體也倉促,不可能離開江都宮太遠,道門也是如此認為。


    偏偏那時,蕭業在老家江都養傷!


    換了旁人,都不會惹人生疑,唯有蕭業,是正宗的李唐血脈,別人竊取不了龍氣,他能,再與異像結合在一起……


    老道突然伸手,往自己額頭一抹!


    瞬間,一隻三眼豎眼出現,眼睛一眨,就朝蕭業看去!


    轟!


    老道的修為哪怕已是人間巔峰,識海都是一聲炸響,口鼻隱有血絲溢出,迫使他立刻隱去豎眼,可這刹那,也讓他看到了些東西。


    “掌教?”


    靈虛子一驚!


    “無妨,強行開天眼窺探天機,受了些反噬而己!”


    老道擺了擺手,便道:“此子已經有了天命!”


    “什麽?他怎麽可能有天命?天命不是歸於人皇麽?”


    靈虛子不敢置信道。


    老道抬眼望向虛空,悠悠道:“你別忘了,他的父親是孝敬皇帝,他的母親正位為皇後,他的天命或與冥府的那兩位有關。”


    “嗬~~”


    靈虛子冷笑道:“當真是好算計,當爹的在冥府做皇帝,兒子在陽間當皇帝,陰陽兩界通吃!”


    老道淡淡道:“或還不止於此,冥府儒家也在此子身上出了力,文昌帝君曾有言,儒家神通不傳修士,可此子的神通從何而來,難道儒家就沒私下相授?


    今此子授我道門修才氣之法,有了才氣,就可修出儒家神通,此舉未必沒有文昌帝君的默許。”


    “好手段!”


    靈虛子神色凝重道:“讀道經讀不出才氣,唯四書五經可出,我道門弟子欲修才氣,必須苦讀四書五經,受他儒家那一套,久而久之,必受侵染,屆時到底是我道門的弟子,還是他儒家的人,很難說清了。


    我說文昌老兒怎會那樣好心,原來如此,掌教,此子的背後,亦是深不可測啊,若不及早鏟除,必成大患,尋常帝皇不過數十年的壽數,而此子是修士,一旦上位,必是人皇,可駐世千年,他是儒家門人,在這千裏內,儒家必大興,屆時哪有我道門容身之地?


    不能等了,不能再等了,請掌教將弟子開革出門牆,弟子願出手取他性命,若有天譴,與師門無關,一切因果報應,由弟子一力承擔!”


    老道渾身微震!


    得了天命,就相當於天道的種子,殺這種人的反噬極大,尤其是修士,更是能連累到宗門,所以靈虛子才主動要求開革出門牆,既便有反噬,也和上清宮無關了,全部由他自己承受。


    憑心而論,老道從來沒有這樣猶豫過。


    一方麵,靈虛子既是他的弟子,也是他的心腹,雖然在修行上沒有特別高的天賦,但是宗門被打理的井井有條,從這方麵講,比那些一心清修,專誌於陽神的元嬰要有價值的多。


    另一方麵,李隆基太小,李旦又毫無自保之力,需要人掩護,而李唐宗室被太後殺了大半,沒有蕭業,又有誰更適合為王前驅?


    卻是陡然間,老道麵色大變!


    就見隨著蕭業最後一個字落下,突然降下了海量功德,落在了蕭業身上!


    原本蕭業是乳白色的功德,這一下子,變成了淡紅色,又因事起驟然,來不及收斂,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淡紅色的光圈!


    轟!


    全場炸開了鍋!


    “功德!”


    “功德!”


    “他給我們講法,怎麽會有功德降下?”


    “娘的,不是付過靈石給他了麽?”


    “蒼天,有沒有天理?”


    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天道降了功德給蕭業,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


    就好象一個代課老師,明明付過錢給你了,你又莫名其妙的獲得了額外的大筆報酬,誰的心理能平衡?


    “掌教,他怎麽會有功德?這是怎麽回事?”


    靈虛子眉心緊緊擰起。


    “哎~~”


    老道掐指計算了片刻,歎了口氣:“才氣克邪祟,修士的道法與才氣結合,或有奇效,今次聽法者,近十萬之眾,他日必為抵禦外寇的中堅力量,李業傳法有功,天道故有功德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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