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我們隻是受張府君之邀來吃個酒,何其冤枉啊!”


    “是啊,大人既便是朝廷命官,也不能肆意妄為吧?”


    “老子就不信,老子要走誰敢攔!”


    眾人紛紛狡辯,一名紅臉漢子可能是酒喝的上了頭,咋咋唬唬的把袍子下擺往腰帶一塞,又把袖子摞起,就往外衝。


    王傑和崔浩都有些遲疑。


    蕭業眼神瞬間淩厲起來。


    “找死!”


    二人大喝一聲,同時出劍,雙雙刺中心髒!


    那人酒醒了,捧著心口,不敢置信的看著兩柄雪亮的劍刃,喉頭咕咕兩下,腦袋垂了下來。


    “嚴老板,嚴老板!”


    “哎呀,嚴老板可是擁有十幾家綢緞莊啊,就這麽被殺啦!”


    眾人紛紛驚呼。


    張開則也是心裏一凜,他沒想到,蕭業真敢殺人,而且殺不是平民百姓,是富戶鄉紳!


    “閉嘴!”


    蕭業厲喝:“爾等勾結張開則謀害朝廷親王,別說當場殺,就是夷滅九族都不過份,不過本官並非濫殺之輩,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就看你們願不願意抓住了!”


    眾人紛紛看向張開則。


    張開則也是滿臉的掙紮之色,雖然陰海給他做了保證,可那是死後的事情,話說能活著,還是作為人上人活著,誰願意去死呢?


    他不由回想起了與陰山宗結交的經曆,隻能說從一開始就被下了套,然後一步錯,步步錯,愈陷愈深,終至不可自撥。


    “不知大人要我等做什麽?”


    張開則收回思緒,問道。


    蕭業哼道:“張大人何必明知顧問?梁王若出了事,陛下必治本官的罪,所以說,誰不讓本官好過,本官趁著手頭還有權,可以讓你全家都不好過,張大人,你表個態罷!”


    林敏之看的暗暗點頭,不由拿蕭業與他的父親作對比,他發現,蕭業比林理真的手段強多了,主要是蕭業夠黑,夠赤果果,毫不在乎麵皮。


    身為朝廷官員,連這種話都能說出來,由不得他不佩服。


    “那下官……”


    張開則遲疑道。


    蕭業模棱兩可道:“事發突然,底下人瞞報,這種事情,總要砍幾顆腦袋熄了梁王的怒火,張大人自己看著辦便是。”


    “哎,下官明白了。”


    張開則歎了口氣道:“下官立刻帶人去把老百姓勸回來,請大人稍待!”


    “慢著!”


    陰海從後麵緩緩踱出,陰惻惻道:“本座陰山宗執事陰海,也可稱我為陰長老,蕭大人難道是鐵了心與陰山宗為敵?我知你處境並不妙,朝廷既猜忌你,你又何必為朝廷賣命?不如與我宗攜起手來,共禦大劫,劫後雖不敢保證你的人皇之位,但封個藩王,割據一方,豈不勝過在佛道二門的夾縫下戰戰兢兢?”


    蕭業眼神微縮,他一眼就看出,陰海是元嬰初期修為,倒也不懼,隻是淡淡道:“原來你陰山宗已經做了帶路黨,就不怕觸怒天道,萬劫不複?”


    “哈哈哈哈~~”


    陰海長笑道:“蕭大人此言繆矣,天道是什麽?是人心,隻要我等心如磐石,集眾生之心念,足以將天道扭轉過來。


    再說如今的九州世界,不過井底之蛙罷了,怎知外界寬廣,實不相滿,外麵的死靈陽神,足有上千,陰靈族經這百萬年發展,實力也不可想象,一俟封印破碎,九州世界必灰飛煙滅,蕭大人,識時務者,方為俊傑呐!”


    “哦?”


    蕭業淡淡道:“既然外域那麽強大,又何必費盡心思破壞一宮九塔?”


    “哼!”


    陰海哼道:“少些抵抗,少死些人,豈不是莫大功德?”


    “照你這般說,陰靈族也有菩薩心腸嘍?”


    蕭業嘴角現出一抹嘲諷。


    “正是!”


    一道身影浮現在殿中,如霧似幻,看不出真容,沉聲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乃陰靈族十三王子可汗,蕭大人怕是與我族不甚了解,今日便與你說一說。


    我陰靈族在宇宙間排名前三,橫跨數千星係,我族是個愛好和平的種族,百萬年前,之所以攻打九州,實乃不得己而為之,其中也有你九州世界的責任,陳年舊事,就不必多提了。


    其實本王子來到九州世界,便是尋找俊才輔佐,蕭大人尤讓本王子印象深刻,今日得見真人,果是名不虛傳,隻要你願意追隨於我,將來必許以藩王之位,甚至把九州世界封給你亦無不可。”


    “你想讓我投敵?你一個區區王子,哪來這麽大的口氣?”


    蕭業眼裏現出看白癡之色。


    “迂腐!”


    陰海斥道:“我等修士所為,不就是飛升成仙?成了仙,誰管你下界的身份?種族之見,最為下乘,蕭大人說出這等話,著實讓人失望。


    再說你莫小看可汗王子排行十三,在陰靈大帝的諸多子嗣中,可汗王子乃正宮所出,擱在你們九州世界,便是嫡出,這樣的身份夠不夠?”


    可汗補充道:“天道掌控世界,哪怕貴為修士,在天道之下,亦如螻蟻,談何自由,我們陰靈族的理想,便是征服天道為己用,而不是受天道束縛,成為天道的奴隸,這才是真正的自在,難道蕭大人甘受天道擺布?何不歸於本王子麾下,打出一片自由的天地?”


    “哈哈哈哈~~”


    蕭業哈哈笑道:“勸降都能勸的花活百出,本官不得不道一聲服,不過爾等莫要忘了,自古漢賊不兩立,今日既然敢現身,就把命留下罷。”


    “看來你是頑冥不靈嘍!”


    可汗目中現出冷意,與陰海分左右逼上。


    林敏之、林敏漪與郭婷婷立刻跨前步前。


    “哈哈,蕭大人所言甚是,大是大非前麵,待史某助一臂之力!”


    蔡先生依然是史進模樣,踱著方步,邁入殿中。


    可汗打量著蔡先生,點頭道:“很好,我對你亦早已留心,今次就給你們一個麵子,望你倆好生考慮,我們走!”


    陰海遞了個威脅的眼神過去,與可汗雙雙遁離。


    蕭業並未阻攔,他擔心大打出手,把太原城給毀了,隻是看向蔡先生。


    “蔡某會證明自己的誠意!”


    蔡先生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張大人還不快去準備?”


    蕭業轉頭看向張開則。


    張開則長歎一聲,剛剛陰海與可汗走時,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他隱隱有種預感,自己被拋棄了,如今隻能將功贖罪,於是拱了拱手,匆匆而去。


    “大人,那我們……”


    鄉紳富戶們也被那一幕震的不輕,吞吞吐吐道。


    蕭業冷冷一笑:“爾等皆為張大人的同夥,難道還想置身事外?”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


    眾人暗暗叫苦,可是碰上個活閻王,哪裏敢跑?


    說到底,大周還處於國力上升期,女皇也不是什麽善茬,徐敬業叛亂時,江東地麵被清洗了一遍仍曆曆在目,誰也不想被抄家滅族。


    不片刻,張開則喚來了府衙各級官吏與數十衙役,與蕭業等人急往晉陽宮。


    晉陽宮前,早已圍的水泄不通了,憤怒的民眾發動一波波的聲討,武三思神色驚慌,四肢酸軟,目中透著絕望。


    根據蕭業來自於現代的經驗,人群中,必有極少數的水軍煽風點火。


    果然,他看到有數十人叫的異常賣力,多是街頭地痞一類的人物。


    “可能看出是誰在裏麵搗鬼?”


    蕭業轉頭問道。


    林敏之打量了一番,點頭道:“屬下有數了,都記下了麵孔,此間事了,逐一抓來便是!”


    “誒,道門的人也在!”


    郭婷婷向角落一指。


    確實,太平公主、尹君文等人一個不落,均是一籌莫展,看著武三思被圍攻,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關鍵在於,這是民變,道門中人打打殺殺在行,碰上民變,總不能去殺老百姓吧?


    蕭業暗暗一笑,給張開則打起眼色。


    “敲鑼!”


    張開則低呼了聲。


    “咣咣!”


    “張大人來了,張大人來啦,大家讓一讓!”


    紮耳的銅鑼聲開道,衙役們扯著嗓子叫喚,民眾紛紛讓開。


    “終於來了!”


    武三思如看到救星般,目中含著期待之色。


    “想不到竟是擒賊先擒王呢。”


    太平公主的美眸中,也蕩羨著笑意。


    “哼,我看此事是那姓蕭的故意為之,給梁王一個下馬威,他來做老好人!”


    尹君文不屑的哼道。


    太平公主搖了搖頭,並不理會,隻是暗下決定,下回再出來辦事,說什麽也不能帶著尹君文,還要把他的表現如實匯報給掌教,這就是一顆老鼠屎啊。


    “是張大人!”


    “是張大人!”


    “張大人,我等前來向梁王請願,並未動手,還請張大人為我等做主啊!”


    老百姓一邊讓著道,一邊惡人先告狀,他們也怕被秋後算帳啊。


    張開則沉著臉,默不作聲,待得到來階前,下跪施禮:“下官張開則救援來遲,請梁王治罪!”


    武三思憋著火,揮手道:“張大人辛苦啦,此間事還有賴張大人主持。”


    “是!”


    張開則站了起來,回頭厲聲大喝:“要造反嗎?還不速速散去!”


    “大人,我們走後,神祠如何是好?總該請梁王作個保證罷?”


    有鄉老大著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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