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靈元法師求見!”


    女皇正心裏憋著火的時候,外麵有太監喚道。


    “哦?宣!”


    女皇一怔,便道。


    佛門通常不會主動拜見,來必有大事。


    “貧僧見過陛下!”


    靈元進殿,合什為禮。


    “法師不必客氣,前來是為何事?”


    女皇問道。


    靈元道:“陛下登基時,差點覺醒淨光天女元靈,隻因冥府那位作祟,才使陛下功虧一簣,近些日來,陛下的氣色很不好,僅以自身血脈精氣,怕是……怕是……”


    “怕是什麽?”


    女皇心裏格登一下,追問道。


    靈元道:“請恕貧僧直言,我宗陽神老祖曾為陛下相過麵,若是不另想他法,陛下的壽數已不足一年。”


    轟!


    女皇識海中,如驚雷滾過!


    換了旁人敢說這種話,會立刻被拖出去亂棍打死,還要誅滅九族,但靈元代表整個佛門,她也不認為靈元是危言聳聽,於是勉強按下驚懼,問道:“大師既來,想必已有解決之法?”


    靈元道:“須以龍氣補充,方能濟陛下之急,但世間龍種,皆為陛下血親,唯有張易之,可侍奉陛下,其本人也願意。”


    ‘張易之?’


    女皇眼神微縮,張易之是隱太子後裔,不是她的後代,確是不二人選,而且馮小寶跟了她那麽多年,早膩味了,換個新的麵首倒也不錯。


    不過仍是遲疑道:“張易之不是被廢了麽?”


    靈元道:“丹田廢了也能修補,張易之是前唐高祖嫡長子隱太子所出,論起血脈,比之太宗後裔更要精純,其龍氣足以喚醒陛下的淨光天女元靈。”


    “法師費心了,此事便由法師安排!”


    女皇緩緩點了點頭,最大的心事一去,渾身輕鬆,並且張易之與蕭業有仇,可以用張易之掣肘蕭業。


    “那貧僧先告退了!”


    靈元施禮,轉身而去。


    ……


    當日,陳子昂四人接到吏部文書,各升兩級,同時女皇下令,罷去武三思並州牧,將之調回。


    次日,又傳來驚天消息,佛道二門已取得共識,將遠征陰山宗之敗全部歸疚於苯教不聽指揮,私自妄入,隨即佛道二門的陽神親自領軍,率元嬰數十,金丹上千,三劫修士萬人,向苯教發起進攻。


    苯教沒有陽神,也沒有小世界,傾刻間灰飛煙滅。


    佛道二門擺明了是立威,把丟失的臉麵從別處找回來,老虎固然吃了虧,但老虎還是老虎,撲殺一頭野豬沒有問題。


    這樣的手段,讓人不寒而栗。


    蕭業則是徹底閑下來了,每日去右肅政台,開個小會,然後去儒聖殿,參悟小世界所得。


    不覺中,一個月過去。


    蕭業曾親曆過對一個小世界的解析,相當於近十名頂尖陽神給他上了一堂解剖公開課,獲益難以想象。


    無數物質元素,構成了一個世界,比人的身體,繁複億兆倍,其間有任何一點失控,都會造成世界的崩塌。


    哪怕蕭業隻領悟到了皮毛,才氣都有了明顯增加,突然蕭業意識到以前走了彎路,掠奪而來的才氣,與自心而生是本質上的衝突!


    這讓他有了種把掠奪來的才氣與官氣剔除的想法,隻是官氣有一個顯著的特點。


    官法如爐,可融煉世間萬物,剔除了官氣,煉丹煉器會受影響,所以需要盡可能的解析官氣,以才氣模擬出來。


    這放在以前都不敢想,但如今有了對世界剖析的基礎,可以試一試。


    於是蕭業抽空解構官氣。


    官氣源於龍氣,又不完全是龍氣,皇帝講究乾綱獨斷,百官卻奉行聖天子垂拱而治,兩者構成了最基本的衝突,源於彼,又排斥彼。


    蕭業雖是龍種,對龍氣了若指掌,卻沒法以龍氣去解析官氣,隻能用數學方法,一點點的分析解構。


    這比解構世界的難度大,畢竟世界真實存在,再複雜的世界,也能提取參數建模,而官氣虛無飄渺,頗有老鼠拉龜,無從著手的感覺。


    不過蕭業還是想出了法子,從心著手。


    官氣龍氣都與心靈有關,以心解構,方是正途。


    蕭業想到了心經,憑心而論,他對心經的重視不如理經,理經是經世濟用之學,而心學更強調個人修養,效果不如理學那般立竿見影,。


    心學和理學的關係,應該一個是內核,一個是外延。


    於是,蕭業以旁觀者的角度,從頭領會心經,這既是對自身學識的重新梳理,也是對心靈的一次提煉。


    都說修煉無歲月,但是鑽研起來也會忘了歲月,蕭業完全沉浸在了學術研究當中。


    這段日子以來,天災漸漸頻繁,都是封印受損的後遺症,好在佛道二門派發龍牙米,雖然丁男每月隻有五兩,丁女老小隻有三兩,數量極少,可這是金丹以下修士的主食,相對於凡人,能提供龐大的元氣,足抵半個月的口糧,因此民生未受太大影響。


    甚至反過來,因災害增多,農業減產,參拜一宮九塔的民眾越來越多。


    而蕭業在這一個月裏,雖然修為沒有太多增漲,隻從七轉初期晉階到了中期,但是對世界以及對心經的理解,與一個月已不可同日而語。


    他覺得自己可以剝除掠奪來的才氣與官氣了。


    這日傍晚,蕭業從右肅政台出來,騎著馬晃悠,雖街道上仍是熙熙攘攘,但是行人的脾氣莫名變大,不時就有口角爭吵,還有拳腳相向。


    顯然,劫氣的影響越來越大了。


    “蕭大人,蕭大人!”


    蕭業正暗暗搖頭的時候,一輛馬車從邊上駛來,一個腦袋探了出來。


    ‘呃?馮小寶?’


    蕭業一怔,便翻身下馬,鑽入車內。


    “蕭大人救我!”


    馮小寶拜伏在地,滿麵驚惶。


    “馮兄,有話起來再說!”


    蕭業把馮小寶扶了起來,問道:“出了何事?”


    “張……張易之進宮了,陛下對他寵愛異常,連著侍寢三日,今日又下旨,設控鶴府,以張易之為監……”


    隨著馮小寶的訴說,蕭業有數了,張易之不僅是回來,還修複了丹田,怕是有佛門在後推動,送上門給女皇做爐鼎。


    這對於馮小寶,極其致命,畢竟男人有獨占欲作祟,妒忌心比女人更強,馮小寶正是清楚張易之早晚會取他性命,才跑來向自己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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