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也不催促,目中含笑,看著三人,可越是這樣,壓力越大。


    好一會兒,張昌宗忍不住道:“陰山宗投靠了你,落個怎樣的下場?”


    可汗目中扈色一閃,便道:“陰山宗既投靠了本王子,又暗中唆使邪神鬧事,以此要挾九州修行界獲取入九州避難的名額,事前本王子曾好言相勸,卻差點被擒。


    結果九州不吃他這套,傾盡全力將之滅門,這便是首鼠兩端的後果,爾等當引以為戒,不過你們大可放心,隻要實心為我辦事,將來本王子因功賞賜,絕不虧待。”


    事實上三人都清楚,事情絕非可汗講的那樣輕描淡寫,很可能陰山宗作死就是可汗在後推動,可是九州已經沒了自己的容身之地,投降外域是唯一的出路,哪怕是毒藥,也隻能閉著眼睛吞下。


    唯一難以麵對的,是內心。


    作為土生土長的九州人,與陰山宗長期遊蕩於九州邊緣不同,對九州有著強烈的認同感,這一步很難踏出。


    可汗冷冷一笑,又道:“井底之蛙,未躍上井口,永遠不知井外之大,爾等困於一隅,怎知外界修士交流頻繁,哪有什麽族域之分,九州修行界在宇宙中,不過億萬世界之一,待你們將來追隨本王子踏足宇宙星空,自會知曉外界的精彩,區區九州,何足道哉?


    本王子打個不確切的比方,一個沒見過世麵的鄉下老農,祖祖輩輩守著一畝三分田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現在有人建議他把地賣了進城,置一間鋪麵做小生意,可以過上更好的日子,可那老農猶豫不決。


    難道他不知道進城的好?


    非也!


    實是被腳下的土地禁錮了思維,請恕本王子說句不客氣的話,爾等三人,便如老農,自詡為天之嬌子,實則眼界狹淺,將來若離開九州,說不定還會感謝本王子的引路之恩呢。


    我等修士,所為何求?隻為成仙,若為成仙故,一切皆可拋,本王子好說歹說,爾等若還不知好歹,就當本王子看錯了人,真當沒了你們,我陰靈族成不了事?嗬!”


    可汗現出鄙夷之色,拂袖就要離去。


    “我們能為王子做什麽?”


    張易之忙喚住。


    是的,可汗要走,他慌了,可汗是毒草還是仙草,他顧不得分辨,隻能先吞下去。


    可汗收回將要踏出的腳步,緩緩轉回身,並不答話,眼神端倪傲慢,充滿著上位者的威嚴。


    “張易之見過十三王子!”


    張易之知道可汗要什麽,猛一咬牙,躬身施禮。


    “張昌宗見過十三王子!‘


    張昌宗也跟著施禮。


    隻剩下韋九娘,有些猶豫,畢竟在她的記憶中,曾與蕭業有過一夕之歡,她覺得自己還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猶豫著要不要假作投靠,然後出賣張易之與張昌宗,作為投名狀獲取蕭業的信任。


    “九娘,還不拜見王子?”


    張易之不悅的催促。


    可汗也看向韋九娘,卻是輕咦一聲,快步上前,拿手掌去按韋九娘的額頭。


    張易之眼神一沉,哪怕他認了可汗為主,也不願意看著自己的前妻被人輕薄啊。


    韋九娘也本能的向後一縮。


    “不要誤會,你的狀態不大對勁,似乎中了夢魘之術,本王子幫你看一看。”


    可汗擺了擺手。


    韋九娘略一遲疑,站定不動。


    可汗手掌覆了上去,很快的,張易之放下心來,可汗神態端正,時不時現出若有所思之色,不象是在占九娘的便宜。


    好一會兒,可汗移開手掌,張易之忙問道:“殿下,怎樣?”


    可汗看著九娘,問道:“在你的記憶中,是否曾與蕭業有過一宿之歡?”


    頓時,張易之臉綠了!


    張宗昌也打量起韋九娘那玲瓏有致的身體,現出了淫邪之色。


    九娘神色微變,本能的想否認,可是可汗既然能問出來,想必是了解到了什麽,於是咬著嘴唇,輕點螓首。


    “難怪!”


    可汗微微笑道:“本王子感覺到你心有不專,原來症結在此,我可以告訴你,你和蕭業什麽都沒發生,是有人以夢魘之術篡改了你的記憶,讓你以為與蕭業有過肌膚之親,在心裏對他念念不忙,騙取你的感情,為他效力。”


    刹那間,九娘俏麵煞白!


    她記起來了,在被押往右肅台,上馬車時突然眼前一花,之後醒來,就以為與蕭業發生了事情。


    “是誰做的?”


    九娘咬牙切齒。


    這不僅是受了暗算,更多的,還是羞辱!


    九娘外表風騷,內心貞潔,卻被人植了一段如此不堪的記憶,讓她難以接受,而且她還真的背叛過花間派,秘密向蕭業通風報信。


    這是洗刷不去的恥辱啊!


    可汗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九娘,沉吟道:“若本王子所料不差,應是蘇小小,蕭業並不擅長迷魂攝魂之術,當時素心宗隻有蘇小小在洛陽,以她的修為,尋常修士若不刻意提防,瞬間就能著了道。”


    九娘心裏頗為不安,她生怕自己背叛花間派的經曆被可汗看破,忙道:“那我們該做什麽?”


    可汗道:“兵分兩路,易之,你找個機會,把昌宗引薦給女皇,你們倆個一起服侍她,助她盡快覺醒淨光天女元靈。”


    “什麽?”


    二人一怔,這話不該由可汗來說啊。


    可汗微微一笑,又道:“我們陰靈族,有一秘術,曰道心種魔大法,本王子給你倆種下魔種,在與女皇行房之時,可不知不覺滲透過去,以其道心為食,壯大魔種,淨光天女元靈蘇醒之日,便是魔種大成之時,你倆跪下,本王子把魔種連同法訣一並賜予。”


    二人麵麵相覷!


    明擺著,可汗是假借給女皇種魔種,行奪舍之實,完全可以預計,一旦計劃成功,淨光天女就不再是淨光天女了,而是受外域控製的一尊絕頂陽神高手,作為內應,如發動的時機拿捏得當,可瞬間毀去九州修行界。


    這讓兄弟倆暗道了聲好狠,但也僅此而己。


    畢竟已經投靠了外域,功勞越大,獎賞就越大,他們相信可汗還不至於卸磨殺驢。


    二人擔心的是,被下了魔種,或許會受到可汗的控製,失去自主。


    “怎麽?你倆不願?”


    可汗臉沉了下來,目中現出森厲之色。


    “我願意!”


    兄弟倆全無退路,猛一咬牙,雙雙跪下。


    是的,如當麵拒絕,哪怕可汗不殺他們,隻要散播與外域勾結之事,佛門必對他倆下禁製,真正淪為一個采補工具。


    張易之雖被女皇采補,但人身相對自由,除了不能離京,女皇並不禁止出宮,而且也不留宿,隻是幹那事時召見,幹完了自行離去。


    這種生活狀態,張易之尚可勉強接受,真要被下了禁製,榨幹以後殺掉,絕對的生不如死,倒不如賭一把可汗會善待自己。


    “嗯,你倆放心,此事若成,將來我陰靈族主宰九州,至少也能封個列候!”


    可汗滿意的點了點頭,雙掌分別按上了兄弟倆的頭頂!


    二人就覺一篇玄奧的法訣傳來,心靈裏……也似乎多了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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