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雙驚詫的眼神,皆是落到池瑤身上。


    在場諸神怎能不驚?


    即便是商弘、犰餘神君這樣的人物,尚且沒有見過軒轅漣的真身。傳說中,更是從來沒有修士,能夠進入黃金車架。


    車中,響起軒轅漣的聲音:“女聖皇不愧是連天尊和太上都十分看重的新生代神靈,與卿共乘一車,相談甚歡,漣必畢生難忘。”


    聽到這話,池瑤的眼神一寒,如利劍出鞘,身後一道虎影若隱若現。毫無疑問,軒轅漣說出這麽一句,是別有所圖,意味深長。


    隨即,她向張若塵看去,發現他已消失在回廊盡頭。


    張若塵和池瑤之間,存在十分強烈的感應,在沒有強大精神力隔絕的情況下,無論對方如何變化容貌,也能一眼識破。


    剛才軒轅漣的話太過微妙,已經不隻是欣賞池瑤那麽簡單。


    來自各大世界的神靈,皆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漣公子這莫非是在向外界傳達自己的意誌?


    池瑤的確是有著不輸月神的美貌,可是她與張若塵的關係,天下皆知。漣公子不沾女色,亦是天下皆知。


    難道漣公子竟是對她動心了?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已經足以讓不少欲要對付池瑤的勢力,為之偃旗息鼓。


    張若塵對池瑤是絕對的信任,無論她與誰共乘一車,都必定有這麽做的理由。


    但軒轅漣最後那句話的目的,卻值得深思。


    這是想隔空向他挑戰嗎?


    如果軒轅漣真有這樣的想法,即便他是天尊之子,張若塵也不介意,讓他付出沉重的代價。


    當然,還有一個更可怕的可能性。


    軒轅漣已經開始懷疑黃牛道人的身份,剛才那麽說,完全就是借池瑤,在試探他。


    來到聖境修士聚集的會場,張若塵確定莊太阿沒有跟上來,這才與伊曼會合。穿過重重陣法,來到城主府中一片環境雅致的區域。


    這裏與火種大會的會場,相隔甚遠,已經聽不到任何喧囂聲。


    清神的名字,叫做徐清。


    在伊曼帶領張若塵走進這片園區的瞬間,張若塵就感應到一道神念,從自己身上掠過。


    不多時,張若塵在一座大殿中,見到了徐清。


    張若塵看著大殿中的各類擺設,座椅一張張,柱上燃著神燈,道:“這裏應該是洛城主會客的地方吧!你將我們會麵的地點定在這裏,不怕被洛城主知曉?”


    徐清身穿青花神絲宮裝,發誓高盤,氣質典雅,站在一片朦膿的神霧中。


    隻是這朦膿神霧,遮不住張若塵的雙眼,依舊能夠看到她動人心魄的容顏。


    一個出生神女十二坊的女子,能夠嫁給洛金城這樣的人物,必然是手段和美貌都極其驚人。年輕時,也不知是多麽妖嬈柔情,迷倒萬千英傑。


    她道:“本神將會麵的地點定在這裏,也就沒有打算要瞞他。你就是星桓天的新任界尊,第一神女城的新任城主,張若塵?”


    張若塵露出真容。


    “你很有魄力,居然真的敢來天初文明。你難道不知神王大人就在城中?你難道不知,星空防線被攻破,天下修士都將責任算到了你的頭上?”徐清道。


    張若塵道:“我來天初文明,是想救天初文明。”


    “沒有人可以救天初文明。”


    徐清從神霧中走出,身材婀娜動人,雖然看上去已經有一定的年齡感,但卻又多了一份成熟的魅力。


    一直走到張若塵身前,她蹲下身,向張若塵行了一禮。


    “離開神女十二坊之時,我一共答應為城主做三件事,以報答她當年的恩情。現在,還剩最後一件。此後,本神將與神女十二坊再無關係!再見城主,也無需行禮。”


    張若塵道:“那你這最後的一件事,已經不用做了,白城主已不在人間。”


    徐清眼中露出深切的悲慟之色,道:“城主不在人間了,但,答應了的事,就得兌現。神女十二坊成就了我,也拯救了昔日的我,這是我欠神女十二坊的。”


    “說吧!你見我到底是什麽目的?”


    張若塵欣賞徐清這種一諾千金的性格,道:“我現在還能信任你嗎?是將你當成神女十二坊的修士徐清,還是兜率城城主的妻子清神?”


    “在第三件事完成之前,張城主可將我視為神女十二坊的弟子,對神女十二坊絕對忠心不二。但……”徐清道。


    張若塵撫手,道:“不用多說了!完成此事,神女十二坊絕不再來打攪你的生活。你可知曉,天初天女在什麽地方?”


    以徐清身份,怎麽可能不知道洛姬與張若塵關係不一般?


    無論是真理天域張若塵贈給洛姬的十萬滴神泉,還是昆侖界發生的事,天初文明的知情者都不少。


    “原來張城主來到天初文明,竟是為了她。多情之名,倒也不假。”


    徐清臉上浮現出猶豫之色,沉吟了許久,道:“這個問題,事關天初文明的傳承,重之又重。就算白城主複生,以她對我的恩情,我也絕對不會告訴她。”


    緊接著,話鋒一轉,她道:“但張城主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在星桓天,即便是明知逆神族罪該萬死,不被整個天下所容,為了保護少城主,卻依舊拿出了與整個天庭和地獄為敵的氣概。”


    “那時我沒有在星桓天,但,卻知曉張城主是一直戰到了最後,曾倒下,也曾爬起,是一位真正頂天立地的雄傑。即便麵對名劍神和玄一真神那等人物,也敢揮劍相向。這應該就是漁謠神師,能夠放心將星桓天和神女十二坊交給張城主的原因吧?”


    “像張城主這樣的人,斷然不會做出傷害洛姬的事。對吧?”


    張若塵道:“我若有半點傷害她的心,必魂飛魄散,不得好死。”


    “瀚海文明被攻破後,她就去了天主山。”徐清道。


    總算有消息了!


    張若塵道:“還有另一件事,我想借你的名義,把鳳七引來此處。”


    徐清皺眉,無法理解他這麽做的原因,道:“這是第二件事了!”


    張若塵道:“你若信我,就幫我。因為,此事很有可能關係整個天初文明的存亡,甚至還不止這麽簡單。”


    “此話當真?”徐清道。


    張若塵道:“我沒有立即趕去見洛姬,卻要留在這裏等一個鳳七。夫人,憑什麽覺得,鳳七對我的吸引力,甚至超過的洛姬?天初文明今夜說不定就要天塌地陷,本城主沒必要危言聳聽。”


    徐清慎重了起來,道:“好吧!此事本神來安排。鳳七一直想要從金城這裏借閱《洛書》的拓印卷,卻屢被拒絕,隻要以此為餌,他必定前來。”


    “神女十二坊的女子,果然都是釣魚的高手,處處攻心。”張若塵稱讚一句。


    同時,張若塵也在心中感慨,《洛書》不愧是天初文明的傳承至寶,外人無法染指,以鳳七的身份,居然連拓印卷都看不到。


    想要借閱《洛書》的真跡,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徐清道:“張城主說是來救天初文明,此話到底有幾分是真?”


    “十分。”張若塵道。


    徐清道:“如何救?”


    張若塵道:“心有十分真,但,就目前而已,我還沒有十分的把握。而且,如果天初文明連今晚這道難關也過不了,後麵的事,也就休提了!”


    徐清旁敲側擊的道:“鳳七與今晚的危機有關?他是否是已經叛入了地獄界?”


    張若塵含笑不語。


    外麵,傳來吵鬧聲和哭聲。


    張若塵走到三丈長的巨大橫窗邊,推開半扇,向外望去,看到遠處的一座院落中,正在上演悲情的一幕。


    徐清走了過來,也望過去,歎道:“情之一字,最是害人。”


    “夫人出生神女十二坊,卻能進入天初文明的高層,難道不覺得真情可貴嗎?”張若塵如此道。


    徐清深深看了張若塵一眼,道:“張城主這是動了惻隱之心,想要幫他們?但你可知,天庭地獄不相容,相戀就是孽緣,最終的結果隻能是死。”


    “有些結果,我們無力扭轉。但……”


    張若塵又看了過去,道:“但我們自己的家人,在我們的能力範圍內,為何不去幫他們呢?天庭和地獄的仇恨,不該施加在自己的兒女子孫身上。”


    ……


    墨厝是從空間裂縫中,跟隨地獄界大軍,一起來到天初文明大世界。


    他本來有機會撤走,可是他沒有走,而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了兜率城。


    無論如何,他必須要見顏含雨一麵。


    顏含雨可以為了他,背叛天初文明,加入隕星神殿。而現在,天初文明就要毀滅,難道他墨厝連陪她一起死的勇氣都沒有?


    此刻,墨厝渾身纏滿鐵鏈,披頭散發的跪在地上,雙腿已被打碎,鮮血淋漓,身上沒有一塊完好的血肉。


    將他擒拿到此處的,正是鳳七的弟子顏開。


    同時顏開也是顏含雨的父親。


    顏開手持聖矛,眼神冷酷無情,當著顏含雨的麵前,一矛擊穿墨厝的胸膛,將他釘在地上,血液如泉水一般湧出。


    “不要!父親,不要,求求你了,就當女兒最後一次求你……”


    顏含雨跪在地上,雙手和雙腳都戴著流動有火焰光紋的鎖鏈,手腕和腳腕早已是血肉模糊。臉色無比慘白,身體極其虛弱,痛哭和哀求著,沒有一絲昔日隕星神女第一美女的樣子。


    所有風采,都已被磨去。


    回到天初文明的她,沒有擁有與族人一起戰鬥的機會,反而被當成了文明的恥辱,遭到審判和囚禁。一身修為,皆被廢去。


    幸好她是天主一脈的直係血脈,否則早已是淒慘的死去,不可能還活著。


    天庭和地獄之間的仇恨,注定相戀就是死。


    或者,比死更悲慘。


    ……


    今天有點事,就不直播了,現在把前兩天的存稿發了!


    明天繼續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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