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桑旗都沒有回來,確切地說從馬代回來他除了送我回來的那次,就沒進過桑家門。


    我聽說公司他會去,但是晚上基本上都在嫣嫣那裏。


    桑太太白天也出去一會,回來的時候顯得很累。


    我沒問她去哪,她卻主動跟我說:“嫣嫣有心髒病,她白天受了刺激暈過去了,現在還在搶救。”


    啊,我現在都能聯想出嫣嫣西子捧心的豔絕八方的場麵。


    美女加心髒病,就好比牛排加紅酒。


    我絕對沒有幸災樂禍,我不像何仙姑這麽狹隘,就算沒有嫣嫣我和桑旗也不會怎樣,所以嫣嫣不是我的眼中釘。


    桑太太就提了一句,我也沒有繼續問。


    今天雪停了,地上的積雪不太厚,花園裏被家裏的工人清理的幹幹淨。


    我晚餐吃的太多,於是小錦扶著我在花園裏溜達。


    我指著天上的月亮對小錦說:“小錦,你看,糖餅。”


    她捂著嘴咯咯咯地笑:“大少奶奶,您每天都是樂嗬嗬的,真好。”


    “難道我每天都哭給你看?”


    “我是說,你不像二少奶奶,對我們這些人都不多看一眼的。”


    “她跟我不一樣,人家上流社會,我是小麻蝦跳了龍門,但是不能忘本。”我朝小錦擠擠眼睛。


    花園裏雖冷,但是空氣清新,我在屋子裏悶得氣都要喘不過來了。


    正走著,小錦忽然站住了,看著前方。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個頎長的身影堵在我麵前。


    哦,桑旗,他終於回來了。


    他牛,我給他讓路。


    我往邊上躲躲,示意他先走。


    他向我走來,臉卻朝著小錦說:“我跟她講幾句話。”


    “哦。”小錦立刻彎彎腰,向遠處跑過去了。


    我不知道桑旗要跟我講什麽,但是他臉色不好看,我估計沒啥好事。


    今夜月光發白,鋪了我們滿滿一肩膀。


    我凍的鼻子尖都沒知覺了,縮著脖子仰頭看他:“有話說有屁放。”


    “夏至。”他語氣陰冷,從他的聲音裏就聽的出來怒氣值到了頂峰,爆表。


    “啊,小的在。”我說。


    他喊完我的名字之後,卻又好半天不說話。


    花園實在是冷,特別是站著不動的時候,我感覺我後腳跟都要凍住了。


    “你沒話說我回屋洗澡了。”我說著要轉身,他卻捏住我的胳膊肘:“借刀殺人這一招,你幹的漂亮。”


    什麽意思?


    我狐疑地轉身,迎著月亮眯著眼看他。


    我懷孕之後變笨了,至少五秒鍾之後才反應過來:“嫣嫣心髒病犯了,是因為何仙姑找人去騷擾了她?”


    他同樣眯眸看著我,他的瞳完全被他的睫毛給擋住,以至於我在他的眼睛裏都顯得很模糊。


    他認為是我告訴了何仙姑嫣嫣的存在,然後她才去找嫣嫣的麻煩。


    我覺得何仙姑沒那麽笨,也覺得何仙姑不會把我想的更笨。


    我看著他陰測測地笑了:“那你拿我又如何?我肚子裏是你大哥的心肝寶貝,如果你弄傷了我,他直接會弄死你。”


    “真的是你?”他手上用了些力氣,按到了我的麻筋,頓時整條左胳膊使不上勁了。


    “你不是已經認定了還問什麽,你撒手,疼死老娘了。”


    他一眨不眨地看著我,他的眼神比這隆冬的夜色還要涼。


    仿佛有人在我腦袋頂上澆了一桶涼水,然後迅速地將我凍住。


    真的,我發現我很在意桑旗看我的目光。


    有失望,甚至輕視。


    我不在乎任何人輕視我,但是我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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