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情緒激動,把桑旗推進了湖裏。”


    桑時西轉過臉,發現我醒了。


    其實我一直很清醒,一路上保鏢們驚慌失措的對話我都聽的一清二楚。


    他們很惶恐:“完蛋了,太太暈倒了,桑先生一定會發火的,剛才我就說離他們近一點你們不聽。”


    “桑先生說不能讓太太知道我們在跟著她。”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嘛!”


    我很清醒,但是展現給桑時西的微笑卻是極為虛弱的。


    他立刻在我的身後墊上一個枕頭,在我的床邊坐下。


    “你遇到桑旗了?”


    “嗯。”我點頭:“我遇到他了,我很後悔我沒有帶刀,要不然我一定一刀捅死他!”


    “情緒不要這麽激動,你現在還在吃藥。”


    “我看到害死白糖的人,我怎麽可能不激動?”


    桑時西用一種極為複雜的眼神看著我,我覺得,他現在對我隻記起了露台上的那一段已經堅信不疑。


    連我自己都覺得,我的戲已經演的以假亂真了。


    他看了我片刻,然後抱了抱我,在我的耳邊耳語:“夏至,別想這麽多了,這段時間就好好休息調養,把身體養好,我們還會有白糖的。”


    我跟他點點頭,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我裝作睡著,其實是不想再跟桑時西說話。


    今晚我留院觀察,現在我住院就跟上館子一樣稀鬆平常。


    桑時西當然沒走,他在病房門口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這個時候我去參加什麽商會?不去。”


    “桑先生,這一屆的會長您勢在必得,所以這個會議您一定得去啊,太太這邊您放心,我會讓主治醫生每天去家裏給太太檢查。”


    “去幾天?”


    “一個星期。”


    門虛掩著,我在門縫裏能看到桑時西的背影。


    他背對著我,我都能想象出他此刻緊皺著的眉心。


    他要出差,還要一個禮拜?


    美死我了,他不在我的身邊的時候,我就感覺到特別放鬆。


    讓我時時刻刻地演戲,快要累死我了。


    過了一會,桑時西回到我的身邊,握著我的手低語:“你乖乖的,我要去美國開個會,很快就回來。”


    我睜開眼,裝作依依不舍:“多快?”


    “開完會就回來,一個星期以內。”


    “哦。”我眨眨眼,憋出一滴眼淚:“我會很乖,你別記掛我。”


    說完了,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說情話這種事情,如果讓我對著桑旗,那是張口就來,把肉麻當有趣。


    但是換成了桑時西就不行了,自己要把自己給膈應死。


    桑時西半夜就走了,我第二天出院回桑家。


    桑時西不在的時候,空氣都是清新的。


    我在我的房間裏檢查過,沒有針孔攝像頭之類的監控設備,所以我才放心大膽地將自己的手機給拿出來裝上了新的電話卡。


    我給桑旗留了我新卡的號碼,剛剛裝好沒多久,桑旗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我正在書房裏麵亂翻,剛好翻出了一隻精致的小木盒子,打開來裏麵全都是信件。


    我把電話夾在耳朵和肩膀的中間,很不要臉地拆開了信件。


    昨天晚上我一個晚上都沒睡著,整夜擔心桑旗有沒有從湖裏爬出來,或者桑時西的保鏢有沒有為難他。


    現在接到了他的電話,我的心就放下了不少。


    他的聲音有些啞,還有些鼻音,我一聽就聽出來他感冒了。


    “桑旗,你感冒了?”


    “沒事,喝點薑湯就好了。”


    “你為什麽不馬上從湖裏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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