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看著我二哥冷笑著說:“二哥,別在我麵前上演父慈子孝了,你被大哥趕盡殺絕的時候,我相信你在心裏比我還恨你爹吧。”


    “他是我爸不是你爸嗎?”我二哥壓低聲音。


    這在大馬路上他要臉,但是我不要。


    我大聲反駁:“我哪有爸爸?我從石頭縫裏麵蹦出來的,我生下來就沒有爸,隻有一個有錢男人隔個三年五年來一次,丟一筆錢然後揚長而去,後麵幾年就再也不見人了。我和我媽對於他來說一個是精蟲上腦後的玩物,一個是衝動後的產物!”


    “桑榆!”我二哥大吼一聲,我爸指著我的鼻子臉色蒼白。


    他忽然捂著胸口,他難不成要像八點檔電視劇裏麵那樣,老父親被不孝女氣的心髒病發作吧。


    我是這麽想的,但沒想到我爸真的倒下去了。


    他是直挺挺的,整個人就那麽像一根木樁子一樣往後翻了下去,咣當一聲倒地,毫無預兆。


    好像跟電視上演的不一樣啊,電視上的不都是至少要指著我的鼻子說:“你你你,這個不孝子…”然後再倒下去的嗎?


    “爸。”我二哥丟下我衝過去,扶起了我爹。


    我爹雙目緊閉,臉色蒼白。


    這時,梁歌向我們跑了過來一起扶起了我爹,大聲跟我說:“過去把車門拉開,送桑伯伯去醫院。”


    我爹真的被我給氣暈過去了,無論二哥他們怎麽叫他,我爹都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拉開車門,梁歌和我二哥把我爹扶上車,然後風馳電掣地送去醫院。


    我坐在副駕駛,梁歌開著車,我不時向後看,我二哥扶著我爹不停地輕聲喊著他。


    這個時候我還沒覺得事情有多嚴重,我爹被我氣到也不是第一次,一個大活人總不見得被我氣死。


    氣死這種事情在現實生活中還是比較少見的。


    到了醫院,我爹被送進了急診室。


    我二哥打電話給二嫂他們,讓他們趕到醫院來。


    我站在門口盯著急診室的大門,此時我都不知道我的心裏在想什麽。


    我害怕嗎?怕我爹真的被我活活氣死掉?


    我覺得他應該沒有那麽脆弱吧,一個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居然晚年會被他以前曾經拋棄掉的私生女給氣死了。


    這個劇情很過時了,難道在現如今的今天也要上演嗎?


    梁歌走過來遞給我一瓶水,我沒接,他把瓶蓋擰開塞進了我的手裏。


    我以為他會說什麽,罵我頑劣什麽的。


    但是他什麽也沒說,隻是抬了抬我的手,示意我喝水。


    我喝了一口水,冰冷冰冷的水從我的喉頭順著我的食道流了下去。


    他讓我在走廊上坐下來,挨在我的身邊落坐下。


    他沒說話我也沒說,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就這麽在門外呆坐了不知道多久,醫生終於從急診室裏麵走出來了。


    我二哥也打完電話,醫生對我們說:“情況不容樂觀,現在病人正在昏迷,病人是受到了什麽刺激,引發了腦部出血。”


    我二哥飛快地看了我一眼,我本來想說看我幹嘛,但是嘴張了張,這句話還是沒說出口。


    二哥聲音低沉:“那現在怎麽治療?”


    “隻能先保守治療,把病人轉到特護病房去。”


    我看到我爹被醫生推出來了,他躺在床上帶著呼吸機,好像一瞬間就從一個普通的人變成了插滿了管子的科學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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