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的尾聲放了《我依然愛你》,這首歌加這次陳默也隻聽了兩遍,但感覺熟悉卻到像是聽了好幾年的老歌。


    在網上下載下來,從包裏翻出耳機,將耳塞塞進耳裏,按下了單曲循環。


    細細聽著歌詞,“如論如何我都依然愛你,不想你走出我的世界裏,能不能聽你說一句我愛你,一起走過我們的一輩子。”


    句裏行間仿佛是在寫她的內心世界。


    再從頭看了一遍采訪的內容,怎麽越看越感覺方吾北寫的歌詞裏的人是她?


    亂想,肯定是亂想所致。


    “打擾了,包間裏的音響已經弄好了。”男服務生把門推到半開的位置,伸進頭來說道。


    “好的,謝謝。”


    她拿起話筒,嘶吼著《死了都要愛》,權當剛剛的想法是大腦壞掉。


    一首歌沒唱完,手裏的電話就開始響起,陳默估摸著楊曉憐那個急性子也要打電話來問情況了,於是將歌曲暫停,按下通話鍵。


    “看到了嗎?”接起電話,楊曉憐便開始問。


    “恩,看到了。”陳默說得不鹹不淡。


    已經極力把突如其來的想法往大腦壞掉上推了,就沒有想過要認真到想法上。


    楊曉憐的聲音有些急了,徹頭徹尾的敗給這個腦裏沒有裝著思維的人,“就這樣,沒有感受?”


    “一個采訪而已,能有什麽感受?”


    “陳默,你可以再白目一點。方吾北愛了十幾年的人是誰,你心裏也是清楚的,他都已經當眾表白,你還能表現出事不關己?”如果陳默現在在楊曉憐身上,估計耳朵會被扭掉。


    陳默一怔,但馬上又是雲淡風輕,“你想太多了,對象不一定是我啊。”


    “你告訴我,在方吾北身上十幾年的人有誰?”楊曉憐的長指甲開始按耐不住的折磨桌麵,發出連續“吱吱”的聲音。


    她被問住了,啟了啟唇,不知道怎麽吭聲?


    十幾年的人,除了她之外確實沒人第二人。


    “意識到了吧,如果你還編的出敷衍的話,我一定揍扁你。”楊曉憐敲桌麵的手停了下來,心裏也暫時舒坦了些。


    “如果他喜歡的人是我,為什麽這麽多年了,卻一直不跟我說?”陳默沒有話來辯解,也隻好承認聽懂了方吾北喜歡她。


    “你也一直愛著他,為什麽你不說?我想應該是一個道理。”


    楊曉憐的話讓她想起醉酒那天做的那個夢,夢裏方吾北解釋不能愛她原因是因為不想失去,所以不能擁有,因為想她一直都在,所以不能愛她。


    “你就這麽確定方吾北喜歡的人是我?”


    “確定,十分確定。”楊曉憐的耐心已經快被逼瘋。


    “為什麽說的這麽肯定?”


    “因為他親口告訴我,他愛你。”


    親口說,他愛她?


    陳默的淚腺很好的被觸及到,眼淚裏洗刷的是有一個人和她有同樣的感受。原來折磨了她這麽多年的夢,也出現在了方吾北的糾結裏。


    真的很好笑,兩人就這樣的虐著對方,而且一虐就是將近二十年。


    “應該很快能聽到你們在一起的消息了吧?”


    “楊大大,我想請你幫個忙。”陳默眼裏泛著皎潔的光,她要“好好”的對待方吾北對她的虐。


    錄影棚裏。


    接到楊曉憐的電話,方吾北放下通告,連知會都沒知會身邊的工作人員,就急速的踩著油門從外省往a城趕,本來需要三個小時的車程,硬生生的縮短為兩個半。


    車子在小區裏胡亂停在一個地方,便下車一口氣跑上樓,氣喘籲籲的不敢停留半秒地拿鑰匙開門。


    打開門,看見沙發上坐著的陳默,連鞋都沒換,直接大步跑過去,將陳默拉起來,抱進了懷裏。


    方吾北抱得異常緊,好像一鬆手陳默就會消失一樣,弄的她都快無法呼吸。


    她的手抵著方吾北往與她相反的地方推,試圖掙脫掉這個“大力士”,“你弄疼我了。”


    方吾北立馬鬆開陳默,扶著她的肩,左瞧右瞧,“有沒有事?”


    “再被你抱著絕對斷氣。”陳默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


    “確診了嗎?醫生的原話怎麽說?”著急把方吾北的整張臉都塞滿了。


    重重地歎氣。


    “確診了,醫生說如果找不到合適的骨髓配對,也就是這幾個月的事。”陳默掐著自己的手,不讓憋著的笑表現出來,不然之前的前戲就白做了。


    演戲就得真,才是生活演員的職業之道。


    方吾北擔憂的表情越發的加深,他小心翼翼地扶住陳默坐到沙發上後,邊掏包裏的手機,邊對陳默說:“問下我的經紀人,看有沒有認識這方麵權威的醫生,讓他給你做個詳細的檢查。”


    陳默搶掉方吾北手上的手機,“不用了,我不想讓針再在我身上紮一次,那樣的痛我也不想再有,都聽天由命吧。”


    陳默極力裝著不會再憶起疼痛般閉上眼睛,方吾北沒力氣的身子往下挪,蹲到了陳默旁邊。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眼裏蘊含著深不見底的憂傷。


    “你不要悲傷,人各有命。在這個世界上我也沒什麽遺憾,但有一件事我想去完成。”陳默的臉更湊近方吾北的手,感受他的溫度。


    “什麽事?”不管上天入地,隻要陳默想,他都會義無反顧。


    “去c大的湖邊,再看一次夜景。”


    方吾北站起來,把陳默放在椅子上的大衣幫她穿上,再拉著她往門外走。


    “幹嘛?”陳默被弄得不知所雲,難道方吾北的意思是馬上行動?


    “去學校啊。”


    “啊?”


    沒等陳默反應,已經被方吾北塞進了車裏。


    被這麽一弄,陳默感覺自己像是沒有幾日的病人,想做的事馬上就得做,不然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翹辮子了。


    在車裏,方吾北一言不發,麵色也是凝重的可以。


    陳默一看,也能猜出他的心裏肯定是翻江倒海。


    有那麽幾秒,她有想說出真話地衝動,可轉念想想這麽久的付出,就活生生的憋了回去。


    車子一路向前駛,駕駛座上的人又不說話,使得困意陣陣襲來,最後抗不過去,上眼皮與下眼皮慢慢合上,睡著了。


    到了c大門口,方吾北看著旁邊睡著的人,不相信命運會對她如此不公平。


    他還沒有對她說愛她,沒有和她創造屬於他們的家庭,他絕不允許她輕易離開。


    在陳默的臉上輕啄了一下,眼角有一抹陳默沒看見的眼淚流了下來,為了不沾濕她的臉,快速地直起身,擦掉眼淚。


    隨後,啟動了車子,開向了酒店。


    將陳默輕輕放到酒店的床上,褪去外套,為她蓋上被子。


    然後將酒店的燈全部關掉,房間裏黑暗一片,沒有一絲的光,他拉開一點窗簾,透過落地窗平視著窗外的夜景。


    心裏的不安寧急速加深到了一個境界。


    翌日。


    陳默沒了睡意地睜開眼睛,發現四周是漆黑的一片,她沿著床頭櫃亂摸一氣,終於找到了燈光的開關。


    燈光亮起,她才發現自己身在酒店。


    轉頭看向旁邊的床,空無一人。


    這廝去哪了?撇下她一個人在酒店就不管了?


    拿起手機,按下快撥鍵。


    “你去哪了?怎麽沒見你?”陳默一邊朝洗手間走,一邊問電話裏的人。


    “就出來走走,你剛醒?”


    陳默刷著牙,“咕嚕咕嚕”吐出嘴裏的水後,回答道:“是啊,有意見啊?”


    “沒有,我馬上回來。”


    陳默看了下時間,已經11點半,然後盯著被掛掉的手機看了半天,納悶不像那廝的作風,她以為他會貧嘴,結果隻留下一句,“沒有”。


    看來不早點告訴他,他會一直寢食難安。


    天色暗了,奔馳開向c大,去滿足陳默的願望。


    兩人走在c大的校道裏,由於是假期,學校裏的學生大多數都回家。陳默看著四周圍稀稀拉拉的學生,有種回到讀書時候的感覺。


    沒有負擔,什麽事都不想的日子,真叫人懷念。


    “方吾北,你有沒有幻想過穿越到讀書的時候?”


    “恩。”方吾北漫不經心地回答。


    “回到大學,你最想改變的是什麽?”陳默很好奇地扭著頭看向身旁的人。


    這裏的燈光很暗,加上是冬季的暗夜,方吾北臉上的表情她看不太清楚,但是這樣熟悉的輪廓,讓她有深深的滿足感。


    方吾北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呢?”


    陳默腦子出現最多的畫麵,是回到最有勇氣的時候向方吾北表白後的各種版本,有拒絕的,也有在一起的,反正無論哪個版本都是有關於方吾北。


    然而,如果告訴方吾北,她想穿越回去改變的事情全部有他,肯定會得瑟的找不到邊,於是捏造了一個版本,“不再當乖乖女,好好的談一場戀愛,鍛煉我的情商,豐富我的感情生活。”


    “哦。”


    “喂,方吾北,你有沒有認真在聽啊?”陳默抗議道。


    她蕩氣回腸地抒發自己的感受,這廝卻沒有絲毫反應,就跟沒聽到似的。


    “那個,你先去湖邊,我有東西要拿,馬上回來。”說完,便轉身就跑了。


    陳默看著這人,牙齒發出“吱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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