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睿帶著林幽稼回到自己的家裏,張偉開心的很,晚飯後兩人散步回來,還一直對林幽稼喋喋不休。


    為了不耽誤他複習功課,也為了讓自己不覺得無趣,林幽稼得到張偉的提示,準備到張睿的房間找本小說打發時光。


    剛到客廳,就聽到張睿房間隱隱傳出省公安廳廳長的聲音:“環衛車找到了嗎?”


    聽張偉說他父親一般晚上回來很晚,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林幽稼好奇的止著腳步。


    “調了附近幾條馬路的攝像頭,發現車禍附近為了應付明天的衛生檢查,修剪樹木的時候把那些攝像頭線路破壞了,市公安局已經派專人對全市所有環衛車輛進行調查,特別是那些今天下午還在拉樹枝的環衛車。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無論哪個環衛單位,都不承認自己車隊的車今天下午去那個地方拉樹枝了,更奇怪的是,出事的車輛是一輛無牌照的。”張睿回答。


    “那個地方昨天砍掉多少樹枝?原本隸屬那個車隊去拉?”廳長問。


    “新興區環衛處,可人家說昨天砍的時候人家已經把樹枝直接放到車上拉走了,今天人家的所有的車一輛不少的都在車隊停著。局裏去調查回來說完全屬實。人家車都在,單位攝像頭顯示所有車輛從昨天入庫到現在一輛未動。”


    “現在那輛出事的車又在什麽地方?”


    “很奇怪,他躲過所有攝像頭的監控,消失了。”


    “這麽說還真的有些……”廳長放慢語速說,“對了林幽稼的那名保姆你們……”


    “鑒定科已經對保姆的血樣進行了化驗,證實死者當時確實處於高燒狀態。”張睿說。


    “那林幽稼現在暫時住這裏吧,反正學校也放假了。聽說他已經把車禍的事情告訴了他的父親,估計林春明很快就會從外地趕回來。隻是你們最要緊的是趕緊找到那輛拉著一車樹枝的環衛車……”


    一陣電話鈴聲打斷房間父子的談話,林幽稼隨手在客廳櫃子上拿了一本書,準備悄聲返回。


    “找到了,就在事故現場往北直走的郊外,可惜晚了一步,被人澆上汽油點燃了。”房間傳來張睿的聲音,“那麽寬的道路,沒車沒人,怎麽大晚上一個環衛車就在那裏出現了呢,而且還偏偏逆行到正常行駛的車輛上,爸爸,您有沒有覺得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聽到這裏,林幽稼感覺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隻是你的推理,”廳長鎮定的說。“作為一名刑警,你要堅持拿證據說話。”


    “是啊,”張睿辯解的說,“我想這麽短時間就焚燒一輛那麽大的車輛,一定會留有蛛絲馬跡和引起周圍人的注意。我現在立即回市公安局。”


    林幽稼一聽,趁張睿未出來發現自己,趕緊走進房間。


    第二天,林春明一大早就從上海回來了。他已經得知兒子林幽稼需要配合警察短時間去不了上海,而自己又不能一直陪在他身邊,就從自己公司帶回一名日本留學歸來願意做高級保姆的年青人。


    臨近年關,集團業務實在繁忙,他把兒子從張偉家接回自己的家,對兒子稍加安撫,他自己在家住了一個晚上就又返回上海了。


    經過兩天的暗中調查,張睿和同事在另一個路口的攝像頭裏發現,那輛拉著樹枝的環衛車是下午十九點十分,從另一個路段進入到事發路段的,也就說從十九點十分到二十點這不到一個小時內,這輛環衛車一直在前麵不足千米的寬闊路段上爬行,直到林幽稼的那輛黑色奧迪汽車出現,它才突然發瘋一樣高速起跑。


    可惜的是當時因為光線不好,攝像頭裏看不清駕駛員的麵目。


    另外,他們還從這個攝像頭裏發現十九點半到二十點有三輛車從事發路段行駛出來。


    根據車牌號,三位車主很快找到,他們的口徑相差無幾,在事故現場前方三百米處停著一輛裝滿樹枝的環衛車,其中一輛車的車主還看到司機站在路邊小解。


    根據他的口述,得出開環衛車的司機是一位個子不高,身材瘦小,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各種指證越來越明顯:這是一起有預謀的犯罪,目標就是林幽稼常做的那輛黑色奧迪汽車。


    “看來還得從那輛肇事車上找疑點,可惜的是那輛車已經被燒,司機也不見了人影。”一名警察說。


    張睿看著那張車身已經被燒得黢黑的車照片問:“從照片上看,當時的火一定很猛烈,焚燒車輛的現場難道沒有人發現嗎?”


    “報案的是附近的一位菜農,他發現的時候火已經著起來了。”


    “走,到現場看看!”張睿對身邊的警察說。


    是一個很大的溝壑的垃圾場,已經遠離市區。


    站在焚燒成黢黑的車架麵前,張睿發現不遠處一個老人正在溝壑下麵用鐵鉤子撿廢品。


    最近一段時間全市衛生大檢查,這裏偏遠市區,幾天時間內竟然被傾倒了很多垃圾。


    遠遠望去,雪跡未盡,斑駁離陸。


    張睿他們慢慢的走到下麵,撿廢品的老人抬頭看著他們說:“破案的吧,我都知道這裏麵有貓膩。今天早上遠遠看到一個人正在往樹枝上潑東西,以前這裏也經常燒垃圾,我就趕快跑過來準備揀點啥,沒等我到跟前,那人點著火就走了,走不遠又轉回來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脫掉扔進了火裏。我當時發現車主連這輛看著還很新的車也不要了,就感覺這裏麵肯定有啥不對的地方。”


    張睿一聽來了興致,從兜裏掏出一支煙伸到老人麵前問:“大爺,您當時看到那個人的樣子了嗎?”


    老人放下手中裝垃圾的袋子,拍拍手上的灰塵,摘掉手套,接過張睿遞過來的煙說:“剛開始來時穿的是環衛裝,環衛裝脫掉後是西裝,瘦瘦的,個子不是很高,看著四十歲左右。”老人回憶著說。


    身旁的警察趕緊從兜裏拿出火機給老人點上煙問:“您記得那人最後抄哪裏走了嗎?”


    老人點煙後,深吸一口,用夾著煙的右手王茜一直說:“就從垃圾坑裏翻出去的。”


    回到市局,剛進辦公室,警員小劉就對張睿他們說:“前幾天晚上那個交通事故市裏已經結案了,你們可以歇歇了。”


    “什麽?這麽快就結案了?”


    “這兩天正是創建文明城市的關鍵時刻,可能是怕影響不好,今天都市新聞報已經報道因為天氣不好,環衛工人疲勞駕駛照成的交通事故的事情了。”


    “找到那個疲勞駕駛的環衛工了嗎?”


    “不知道。”


    “那怎麽結案了?”


    “新興區派出所那邊已經把結案報告到我們這裏了。”


    “靠……”


    “算啦,頭,上級又沒有把這項任務派到我們頭上,我們還是專心弄我們自己的案子吧,你看看,我們往後三個月的時間都安排滿了。”一名警察拿著新的工作安排表對張睿說。


    “可是……”


    “可是我們要先完成我們自己的案子才可能拿到今年的年終獎不是?!”


    “也是!”張睿看著和自己經常一起外出辦案的同事說。


    就在這時,穆爽打電話來,告訴他tom今天中午在一家離市區十幾公裏外的田園酒店溫泉池裏看到楊誌禾市長,剛開始楊市長獨自一人在悠閑自在的泡著,不一會就看到一個穿西裝的中年人急匆匆的跑到他跟前,著急的說些什麽,楊誌禾市長對他指指不遠處一個手提包,那人就拿著手提包匆匆而去了。


    “那又怎麽樣?市政府辦公大樓裏穿西裝的中年男人多的很,他市長身邊不會缺少穿西裝的人,再說市長隨身帶文件包也很正常。”張睿有些無奈的對穆爽說,他知道她此時也在擔心林幽稼。


    “我感覺那個穿西裝的男人一定和那件交通事件有關係。”


    “憑什麽?別告訴我又是你心理谘詢師的直覺!”


    “是,不可以嗎?”


    “這是中國,你和你的那個tom不是私家偵探。再說,那個叫tom的家夥和你是什麽關係,他為什麽要處處跟蹤楊誌禾,還要不時地向你匯報他的消息?”


    穆爽沒有把自己父親的事情告訴過張睿,對於自己讓tom幫自己暗中調查楊誌禾的一些事情也沒有告訴過張睿,沒想到此刻張睿已經對自己有所警覺,從他的口氣裏明顯聽出情緒低落,還有一股子酸味就笑笑說:“tom他叔父在美國一個城市的市長,他可能無意間拿楊誌禾和他叔父比較了。”


    張睿沒說話,他有點莫名其妙的心煩。但放下手機的那一刻,突然想起在垃圾場那個撿廢品的老人的話,對同事打聲招呼立即出去了。


    田園酒店裏,張睿找到和酒店經理,說出自己的來意之後,讓他到酒店的安防值班室,支開值班人員,自己在裏麵尋找。


    根據穆爽提示的時間,他在最靠近溫泉池的一個攝像頭裏提取了幾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的身材麵目特征,並根據tom的消息,把在裏麵隻呆上三分鍾不到的一個人鎖定,截取。


    然後,他驅車快速趕到郊外的垃圾場,發現這裏那輛已經燒毀的車輛已經被清理走,幾個撿廢品的人在不停地忙碌著。


    上前一一辨認,就是沒有前天那位老人。


    經詢問得知,那位老人就住在附近,於是按照這幾個撿廢品人的指引,來到老人居住的地方,發現此處早已人去屋空。


    “昨天下午老人說是回老家以後不來了。”鄰居說。


    “他老家在哪裏知道嗎?”


    “這個不清楚,我們這裏平時沒人管,也沒有查身份證什麽的,誰也不知道他是哪裏的。”


    “他有個女兒在北京打工,說不定去那裏了。”


    幾個人七嘴八舌。


    張睿知道自己又晚了一步,不由自主的感歎:到底是什麽人竟然在自己麵前處處搶的先機呢?


    誰知剛返回市局,一名警察就仰著手中的機票對他喊:“隊長你看,我們兩個小時之後去廣州的機票!”


    什麽?


    這麽快?!


    “那個案子又不是什麽急事,怎麽一下子就提到日程?”張睿問。


    “不知道,聽說上麵要咱爭取春節前結案。”


    張睿一聽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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