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呀,這是真的嗎?”張穎以前的同桌張悅,看到新的學期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張穎時,驚訝的大聲喊叫著,然後兩位女生緊緊地抱在一起旋轉著。


    離她們不遠的張偉,得意的給林幽稼遞了個眉眼。


    “惡心!”林幽稼嫌棄的說。


    張偉正要反駁,看到班主任彭德禮走過來,立刻閉著了嘴。


    彭德禮看著張悅和張穎抱在一起歡喜的樣子,對她們喊道:“以後有時間擁抱歡呼,現在都給我進教室,我講點事情。”


    還是往昔的套話,講了一下紀律和時間的重要性,最後提出要按上次期末成績排位。


    張悅很想和張穎同桌,可是她上學期的成績並不靠前,又害怕別人把張穎搶走了,就雙手合十閉著眼睛站在那裏祈禱。


    班主任彭德禮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不經意的微笑。


    林幽稼作為班級第一名,他怕張偉坐得離張穎太近,被班主任發現反而不好,就大搖大擺的拉著張偉走進教室。


    張偉上學期班級第三名,他發現自己被林幽稼拉起,看一眼身邊的張穎,霎間伸出另一隻手拉著張穎的胳膊,用力抗拒著林幽稼。


    班主任彭德禮站在教室門口,不動聲色的,一邊把張偉的手從張穎胳膊上拿開,一邊大聲對同學講:“作為班主任,為了表達對張穎同學回歸大家庭的歡迎,我這次允許她第二個進去,也帶一人進去,祝願她以後在學習中取的更好的成績。”


    張偉一聽,頓時樂了。


    張穎不好意思的看一眼大家,發現班裏的同學都在為她鼓掌,就拉著站在身邊的張悅一起進了教室。


    她們依然坐在張偉和林幽稼的前麵。


    下午放學,張穎要到曾誌明安排的新家去住。


    張偉前一段時間因為母親休假不得閑出來,還沒去過張穎新家,就想趁著放學一塊去看看。


    林幽稼不想張偉對張穎的感情太過明顯,就低聲對他說:“你能不能不像個跟屁蟲?以後天天見麵,至於這樣如膠似漆的秀恩愛嗎?”


    張偉張嘴反駁的時候,想到林幽稼剛失戀,就對他點點頭說:“對不起,我忘記身邊你這顆脆弱的小心髒了。”


    “你才脆弱呢!”


    “不服是吧,那就別一整天耷拉著臉,好像誰欠你錢一樣,沒誰規定有錢就要擺出一副高不可攀的尊容吧?”


    “那也比你這個搖尾巴的哈巴狗強吧,瞧你這一整天合不攏嘴的,一副荷爾蒙迸裂的樣子。”林幽稼撇著嘴說。


    張偉聽了林幽稼的話,一聲不響的上前扭轉著他的胳膊,用力往下拉。


    林幽稼沒想到張偉來真的,就丟下自己的另一隻手裏的書包,對著張偉的脖子撓癢癢。


    張偉最怕這個了,立刻丟開林幽稼,逃一樣拉著書包衝出教室。


    “林幽稼呢?”隔壁班的黃亦寒看到張偉跑出來,伸手拉著他的書包問。


    “哦,他肚子疼要拉肚子。”張偉不假思索的說。


    “誰肚子疼要拉肚子?”班主任彭德禮剛好聽見。


    “那個……林幽稼。”


    “哦,那就你一個人把我們班的板報出一下吧。”班主任拿著一遝稿紙對張偉說。


    “啊,好……”張偉答應一聲,接過老師手中的稿紙轉身離開。


    一旁的黃亦寒看著張偉滿臉不得已,轉身看看已經走遠的彭德禮,笑著對張偉說:“樂極生悲了吧。”


    “誰說不是呢?還不如跟著那個肚疼拉肚子家夥的一起在裏麵磨蹭呢。”張偉看一眼還在教室裏麵的林幽稼,又望望著操場邊張穎越走越遠的身影,歎著氣回答。


    “你掛念的不是那個肚疼拉肚子的家夥吧?哎呀,你這心急如焚真的很難受哇,可惜人家看不到!”黃亦寒順著張偉的目光看著張穎的背影調侃著。


    “誰心急如焚?”沒想到班主任彭德禮殺了個回馬槍,站在他們背後,滿臉好奇的問。


    “沒……”


    “不是……”


    兩個人聽到彭德禮的聲音,一下子慌亂了,開始變得語無倫次,最後,兩人互看一眼後,黃亦寒紅著臉跑了。


    彭德禮看著黃亦寒紅著臉跑開,恍然大悟似的揪著張偉的耳朵說:“我說這開學第一天咋看著你小子有點反常,原來你在這裏給我藏貓膩呢,竟然在我眼皮底下談戀愛,想作死不是?”


    “不是,真的不是,我沒和她談。”張偉沒想到班主任會這樣誤會自己,一邊用手護著自己的耳朵,一邊著急辯解。


    “那你和誰談了?”


    “啊……誰也沒有。”情急之下,張偉知道自己差點說漏嘴,趕緊變口,可班主任哪能那麽好對付。


    “誰也沒有是誰?老實交待!”彭德禮鬆開張偉的耳朵,把臉伸到張偉臉麵前,盯著他的眼睛追問。


    “我……真的沒有……”張偉揉揉發紅的耳朵,看著老師的眼睛,腦袋向後趔趄著,小聲諾諾的說。


    “好啊,不招也沒關係,會讓你慢慢享受愛情的美妙的。”彭德禮站直身體,順手從包裏拿出一本附有光盤的書放在張偉麵前說,“從今天開始,這本英語聽力材料每天一篇,聽完寫一篇四百字的聽後感第二天交給我,雷打不動。”


    張偉傻了。


    彭德禮轉身走了。


    看一眼班主任放在自己麵前一本厚厚的英語聽力練習,又看看自己手裏一遝稿紙,張偉真的欲哭無淚了,轉身把怒氣都推到林幽稼身上。


    林幽稼已經笑得直不起腰,徹底打消了他擔心張偉會和張穎走太近的顧慮。然後,不顧張偉的哀求,兀自回家了。


    晚上六點半,張偉才出完板報回到家裏,狼吞虎咽的吃過飯就趕緊回到自己房間做作業。


    “今天怎麽啦?不吃水果了嗎?怎麽變得這麽上進?”張偉媽媽看著他急匆匆的樣子問。


    “談戀愛被班主任發現挨罰了。”張睿已經收到老同學彭德禮的電話,悄悄對母親說。


    “不是說失戀了嗎,又聯係上了?”媽媽好奇的問。


    “新談的。”


    “什麽?這小子怎麽這麽不安生!”張偉媽媽一聽站起來朝張偉房間走去。


    張睿一看母親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趕緊把她拉到一邊,笑著把彭德禮對張偉的懲罰說了一遍。


    張偉媽媽這才放心的繼續吃飯。


    這時,張睿兜裏的電話響起,穆爽的。


    他看一眼身邊正吃飯的母親,拿著電話站起來就要走開。哪知道媽媽已經聽到穆爽的聲音,一把拉著兒子的衣服,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不能離開。


    張睿用手指指電話,哀求母親放了自己。


    可是母親不依不饒,故意大聲說:“限你一年之內把兒媳婦給我娶回來,不然你也不要回來了。”


    張睿聽了母親的話,笑著對電話裏的穆爽說:“求求你趕緊下嫁吧,不然我無家可歸時隻有到你那裏求收留了。”


    “給你娶走也行,隻要明年把孫子給我抱回來,隨便你以後怎麽樣都可以。”母親看著兒子嬉皮笑臉的樣子,大聲的下命令似的說。


    張睿一聽趕緊掛斷穆爽的電話,求她給自己在女朋友麵前留點麵子。


    “那也得穆爽同意才行,人家可是美國名牌大學畢業的,現在年薪百萬的外資企業精英。”張偉不知道何時端著開水杯站在房間門口說,“你這個小警察到底有沒有被人家看得上,還是個未知數。”


    張睿看著弟弟生氣的說“看來你還是被罰得輕了,這麽快就有時間偷聽別人說話了。”


    “我說老黑怎麽經常罰我,原來都是你在背後給我使壞。”張偉指著哥哥張睿,噘著嘴說。


    張睿一聽弟弟這樣說自己,看一眼媽媽站起來就衝他伸手打去。


    門口的張偉趕緊關門反鎖,任憑張睿在外麵怎麽吼,就是躲在裏麵不吭聲。但想起好朋友林幽稼已經取得美國大學錄取通知書,心裏頓時安定下來。


    第二天,剛到學校門口,就看見林幽稼興致昂揚的臉,真想上前打趣時,發現班主任彭德禮正黑著一張臉,站在不遠處。


    “林幽稼!”班主任彭德禮揚了揚小美田子從日本寄給林幽稼的信說:“怎麽你現在也有海外業務嗎?”


    張偉一看勢頭不妙,瞥一眼尷尬的林幽稼趁機溜走。


    “不是……”林幽稼已經看到信封上小美田子雋秀字跡,心跳頓時加速了。


    一看林幽稼紅了臉,彭德禮就明白這封信,事關老同學張睿給自己說過的那名日本女孩,也知道目前兩人已經分手,於是故意把那封信高高舉起來,大聲的說:“聽說你談了一個日本女孩,沒想到還真的是啊!”說完把那封信甩到林幽稼身上說,“反正你已經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了,沒關係,談吧,趁青春正好。”


    聽著刺耳的聲音,看著老師生氣的樣子,林幽稼憋著氣站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


    此刻,小美田子的信對他有絕對的魔幻,他一刻也等不了。環顧四周,找個沒人的地方,顫抖著手打開那封信,讀到小美田子對他的解釋。


    半年前,因為家庭變故需要人幫助,她已經和一個喜歡她,又肯幫她的男孩子在一起了,她一直都不是林幽稼所想的那樣純淨美好,希望林幽稼能夠徹底忘記她。


    信很短,簡潔有力。


    風吹過來,把它吹落在地,林幽稼遲疑著撿起來撕碎,扔進了垃圾桶。


    這一切都沒逃過彭德禮的眼睛。然而放學後,他依然站在講台上,破天荒的不點名的批評了那些不專心學習談戀愛的同學。


    林幽稼,張偉,張穎還有其他一些同學,都不知覺的低下了頭。


    隨後,彭德禮把張穎叫到他的辦公室去了。


    教室中等待的張偉和林幽稼,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教室周圍亂轉。


    終於等到張穎拿著一本書走出來的時候,張偉上前一把抓著她問:“她和你談的什麽事情?”


    “張偉,你幹什麽?”跟過來的班主任一看張偉抓著張穎的手,立刻大聲地斥責他:“以前看你小子還可以,沒想到你竟然開始和女孩子拉拉扯扯,知道你自己的舉動像什麽樣子嗎?”


    “我就看看……她的書是不是和我的一樣。”張偉鬆掉張穎的手,膽怯的嘀咕著。


    “她又沒談戀愛,憑什麽和你的一樣,你小子以後每天來了,把作業標明日期直接放到講台上就行了,如果想加量可以給我說。”


    “是……不……”張偉慌亂中,臉上出現了憨憨的笑。


    彭德禮無奈的瞪了他一眼走了。


    盡管彭老師聲音很嚴厲,張偉和林幽稼聽後明白他還不知道張偉和張穎的關係,都長長的出口氣。看到彭老師終於鎖上辦公室的門離開的時候,兩個人才瘋了一樣的去追前麵的張穎。


    原來彭老師隻是給張穎談了一下學習情況,並沒有給她談其他的事情,兩人聽後才安心和她分手告別。


    “不對啊,這不是‘老黑’做事的風格啊,要罰絕對會一起罰的。昨天他怎麽單單說你談戀愛就罰你了?”林幽稼疑惑的問。


    “還不是怪你?!”張偉把昨天下午林幽稼跑出去之後,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倒黴事情講了一遍,把林幽稼樂的哈哈大笑。


    “至於嗎?”張偉看著林幽稼幸災樂禍的樣子,撇著嘴說:“今早上誰的信啊,撕得那麽碎,撒的那麽帥,像天女散花?”


    “這你都能看見?”林幽稼不相信的問,“你不是很早就溜跑了嗎?”


    “你又不是隱形動物,我為什麽就不能看見?”張偉說,“我可以上個廁所,接點開水嗎!”


    “分手信,她喜歡上別人了,讓我徹底忘記她。”


    “我就說這日本人不可靠,以前說什麽為了學習平時不聯係,我就開始疑心,盡他媽的扯淡,這才多長時間就裝不下去了吧。”張偉憤憤不平的說。


    林幽稼苦笑一聲,拍拍張偉,大步向前走去。


    此刻,夕陽那麽美,給青春的校園度了一層金,讓春寒料峭中的樹枝頭小小的芽孢也看起來粒粒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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