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凡疾馬來到西城,此時天已大亮,城中百姓來往奔走。


    到了城上,隻見城外曹軍如螞蟻一般,向城下湧來。


    有敵軍弓兵向城上射箭,城上的兵士也正在向下射擊。


    “張武,你去南城,一定要給我頂住。”吳凡對向他迎麵而來的張武下令。


    “諾。”張武也來不及多說什麽,領命而去。


    此時曹軍剛剛衝到壕溝處,還未衝到城牆下,所以城上目前隻有弓弩兵能還擊,其他兵士和百姓都躲在女牆後麵,等曹軍到了城牆下再投擲石頭和檑木。


    曹軍這第一輪攻勢恐怕得有五千人,望著城下湧過壕溝的曹軍,他急忙解下長弓,隨行兵士也拿來了他的幾個箭囊。


    現在城下這麽多人,隨便射都有可能射中,吳凡並不隻是要射中曹軍,他是想射曹軍中的指揮人員。


    曹軍的指揮人員主要是些曲軍侯或是屯長之類,校尉都很少。


    射了幾箭,但是敵軍人太多太雜,要想一眼就找到敵軍中的指揮人員太難,他又對身邊兵士道:“你們幫我找城下曹軍中的軍官,找到了告訴我。”


    身邊的四五個兵士躲在女牆後麵,半伸出頭,仔細尋找著城下曹軍的軍官。


    “那裏有一個,看樣子是個曲軍侯。”有人指著城下喊道。


    吳凡順著所指看去,看清了目標,一箭射去,正中其胸,那人立刻倒下。


    隨著那人的倒下,他身邊那些向前衝的兵都停頓了一下,但也隻是停頓了一下而已,他們也不敢後退。


    此時若是後退,他們的長官就會斬殺他們,伍長、什長、隊長、屯長、軍侯,一級一級的監督著他們。


    城下的敵兵紛紛有人倒下,城上的兵士也有被城下敵兵射中的,有一箭貼著吳凡的頭盔掠過,把吳凡嚇得躲在女牆後麵喘了一會氣,才又重新起身向下射擊。


    因為曹軍未到之時,吳凡又讓陳靈把城中的醫者召集了來,讓他們來臨時當起軍醫,替那些受傷的兵士醫治。所以有人受傷之後,便有百姓抬來木板,把受傷兵士抬到城牆下治療。


    隨著曹軍衝到城牆下,城上躲在女牆後麵的兵士也紛紛起身,搬起石頭和檑木向城下砸去。


    敵軍的雲梯順著城牆向上鉤住女牆,卡緊之後,要想一下子推倒雲梯比較困難,這時候便靠石頭和檑木來砸那些爬梯上城的人了。


    吳凡射殺著敵兵,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和其他兵士差不多,談不上要怎麽去指揮,反正現在城中的人都隻有一個目標,就是阻止敵軍上城。


    但吳凡還是要關注其他三麵城的守城情況,派出去的兵士回來稟報:“稟吳校尉,東麵敵軍攻勢不強,目前無礙。”


    “稟吳校尉,北麵敵軍攻勢不強,目前無礙。”


    “稟吳校尉,南麵敵軍攻勢較強,請求兵力支援。”


    吳凡不由罵道:“張武幹什麽吃的,去,調城下待命的五百壯士去支援南麵。”


    五百壯士就是吳凡之前留下當作機動的那一千名精壯百姓,隻調五百人去,是怕東南和北麵吃緊的時候無兵可調。


    當然,兵也還有的,騎兵尉曾羽上城向吳凡請戰:“吳校尉,你不能讓我們就這麽在城裏待著呀,也要派我們上城擊敵啊。全城的百姓都上城了,就我們這麽待著,別人還以為是我們怕死呢。”


    “少廢話,到城下待著去,敵軍現在還攻不上來,我留你們是有用的。如果城上守不住了,再調你們上來。”


    “敵軍正在攻城,我們卻在看著,能有什麽用?”


    “等敵軍退了,我讓你們去追擊敵軍。”


    “敵軍退……”曾羽很無語,“敵軍正在攻城,你就想到敵軍退兵之後的事了。”


    “快下去待命。”吳凡喝道。


    曾羽沒辦法,隻好到城下待著去,不過他也隻能像吳凡喝叱他一樣,喝叱那些追問他的兵士。


    看著身邊不停的有人中箭倒下,吳凡感受到了曹操對西麵的攻勢,他是集中兵力主攻西麵了。


    又確定了其他三麵壓力已沒那麽大,便把城下待命的另五百名精壯百姓調上西城。


    隨著又有五百生力軍的補充,曹軍西麵的攻勢又被壓了下去。


    遠處曹操不由歎道:“想不到吳文奇竟如此得民之心,讓彭城之百姓皆願為其舍命而戰,攻至現在,我軍竟無一人能登上城。”


    “將軍,我軍死傷慘重,此城一時難下,不如停止攻城吧。”旁邊的夏侯淵也勸道。


    “是啊,將軍,吳凡城中雖隻有四五千兵,但城中百姓幾萬人,即是婦女幼童亦出力守城,停止攻城吧。”戲誌才也附和勸道。


    曹操望著彭城,見自己那些兵卒登上一半雲梯即被石頭和檑木砸下,城腳之下,堆積起了無數屍體。


    “收兵吧,彭城,若能攻下,我必屠之。”


    夏侯淵命人去擊金收兵。


    聽到擊金聲響,那些正在攻城的曹軍如得大赦,紛紛退走,有些連雲梯都來不及收走了。


    “退兵了,退兵了,曹軍退兵了。”吳凡聽到城上的兵士紛紛喊叫著。


    他聽到那些兵士歡呼之聲,臉上卻露出了慘然的笑容,雖然擊退了敵軍,但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再攻。


    他命令把曹軍丟棄的雲梯收上來,城上受傷的兵士和百姓也抬到城下去醫治,已經戰死的兵士和百姓也抬到城下。


    還有收集箭矢,石頭和檑木也重新備好,防備敵軍二次攻城。


    吳凡不知道自己到底射出了多少箭,隻覺得此刻他的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似乎一點力也沒有了。


    來到城下,清點了死傷的人數,兵士死了五十六人,百姓死了八十八人。兵士傷一百多人,百姓傷三百多人。


    吳凡也允許了曹操派出幾百人收拾攻城兵士的屍體,曹操清點之後,竟是死了一千多人,傷三千多人,還有多名曲軍侯和校尉戰死。


    這樣的損失,讓曹操眼裏充滿了憤怒和無奈,要想奪下彭城,看來隻能是圍城了。


    曹操沒有硬啃過城池,這算是他的第一次體驗吧。之前打過袁術,但是袁術並沒有堅定守城,曹操攻打的時候他們就跑了。


    而在曆史上,曹操攻打郯縣時也攻不下,就是後來攻呂布於下邳時也沒有攻下,若不是呂布身邊的人投降,恐怕都不知道最後能不能攻破下邳。


    因此,隻要兵數足夠,又有糧有水,要想守住一座城並不是那麽難。一般城破都是被圍困日久,缺糧缺水,人心恐慌,最後才會被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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