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凡拍馬向城西門奔去,城中行人頗多,縱是他騎著白鵠馬,也跑不了多快。


    身後的追兵從開始的幾十人,慢慢聚成了幾百人,有騎兵,也有步卒。


    “躲開,快躲開……”吳凡一路喊著,街上的行人見狀紛紛向旁邊躲避。


    拐過三條街,吳凡終於看見城門了。


    不過,令他失望的是,城門口處竟然聚集了幾百名兵士,正列陣等著他。肯定是先前逃走的那些護衛跑來讓人關閉城門,等著吳凡,他們料到吳凡會從西門出城,好往沛縣去。


    吳凡急忙勒住馬,一扯馬繩,調轉馬首,後麵追來的兵士離他隻有幾十步遠。


    他來不及多想,提弓搭箭,連射了幾箭,跑在前麵的幾人被射落馬下。


    他舉著弓,猛夾馬腹,白鵠馬縱力向前奔去。


    那些追來的兵士見吳凡正舉著弓箭直衝過來,一時不約而同地向兩邊閃開,讓出了中間一條通道。


    吳凡縱馬從讓出的通道衝過,看到有人提刀要向他砍來,便一箭射去,其人便立刻倒下馬。


    也因此,許多人都不敢提起刀,眼睜睜地看著吳凡跑過。


    其實這些兵士當中,有許多人並不想真正的與吳凡為敵,所以也並沒有拚力去阻止吳凡。


    不然在這樣狹窄的街道之中,吳凡再厲害也難以逃得過去。


    吳凡剛剛跑出通道,眼見曹豹親自率領了幾百人迎麵而來,便要拐向北去。


    而北邊也衝來一隊人馬,身後的兵士也跟著追來,吳凡未及思索,便隻好向南奔去。


    此時城中許多人都知道了吳凡刺殺曹宏之事,並且吳凡正在被滿城追殺,遠遠的見到吳凡奔來時,已經全部躲到街邊,讓出了街道。


    沒有了行人的阻礙,吳凡的白鵠馬稍微發揮了速度的作用,跑得也快了許多,稍稍和身後的追兵拉開了距離。


    七拐八拐的跑過幾條街道,南城門出現在了吳凡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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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所料,南麵的城門也已經關閉,而身後的追兵已經是聚集了上千人,再和剛才一樣往後走已經是不可能了。


    吳凡硬著頭皮往城門奔去。


    早前曹宏的兩名護衛跑來,說是曹宏被刺殺,讓南城門的城門吏關閉城門。


    城門吏命守門兵士關閉城門,那兩名護衛便離開了。


    這時城門吏見到來人,雖然戴著鬥笠,看不清容貌,但從身形來看,城門吏可以確定他就是吳郎。


    吳凡手裏仍舉著弓,正瞄向城門吏,卻並未放箭。


    城門吏身後的幾十名兵士排成幾列,正擋在城門前。


    城門吏突然轉身,大聲命令道:“打開城門,打開城門!”


    那些守門兵士微微一愣,隨即一下散開,去打開城門。


    他們來人是誰,他們隻聽城門吏的命令。


    吳凡騎著馬跑到城門吏麵前停下,回頭一看,身後的追兵已在百步之外,忙對城門吏道:“你放我出城,必不可活,快上馬和我一起走。”


    城門吏緊張地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追兵,急道:“我有家人在此,我不走,家人或許能活,我若走了,他們必死。吳郎快走。”


    說完他猛地一拍白鵠馬,白鵠馬屁股吃痛,揚蹄向前奔去,眨眼便衝出城門,到了城外。


    吳凡回頭看了一眼,卻隻見曹豹一刀砍下了城門吏的人頭,那些守門的兵士也都被追來的兵士殺死。


    吳凡沒有言語,也隻看了這一眼,看著追出城門的兵士,一拍馬,向城外直奔而去。


    到了城外,吳凡的白鵠馬便充分發揮了作用,很快就把那些追兵甩得沒影了。


    吳凡坐在馬上一邊奔跑,一邊默默流淚,城門吏和守門兵士是因為他而死,他就那麽眼睜睜地看著,但他無能為力。所能做的,便隻有日後為他們報仇了。


    經曆過戰爭,見過無數死亡的吳凡,此時心中雖然悲怒,卻也沒有了那種知死而拚的衝動。


    從南門逃出城後,他又拍馬轉到了郯城北麵。


    他的祖母便是葬於此。


    到了祖母墓前,他解下身上背著的木盒,拿出裏麵的曹宏人頭,放在墓前,跪下泣聲道:“祖母大人,我已斬了曹宏人頭在此,獻祭於大人。大人之仇得報,徐州之害得除,大人在地下可安了。”


    磕了幾個頭,他站起身,重新把曹宏的人頭放進木盒,背在身上。


    他想要為曹宏找個伴,反正現在自己已經殺了曹宏,不妨多殺一個笮融。


    曹操第一次攻打徐州的時候,陶謙兵敗退回郯縣,在下邳的笮融收拾金財,又虜了近萬名男女,準備了三千匹馬,準備逃往廣陵。


    就在他將要出發的時候,卻聽到了吳凡射曹操,曹操退兵的消息,他這才停住沒走。


    畢竟出去流浪哪有在下邳當土皇帝好。


    然後吳凡守彭城時,他又沒有按時把糧食運來,若不是曹操退兵,恐怕他都不會把糧食運到彭城。


    所以,在吳凡心裏,笮融是和曹宏一樣該死的人。


    曹宏死了,笮融怎麽能不死呢?


    打鐵趁熱,剛殺了曹宏,消息還沒傳到下邳的時候,是最容易下手的。


    至於在下邳,如果刺殺笮融成功,會不會再有郯縣一樣的城門吏放自己走,吳凡就沒有想那麽多了。


    能為徐州除去二害,就算是自己死了,那也算是值得了。


    吳凡跑出幾十裏後,此時天已全黑,他在一處村落裏敲開一家百姓之門。


    開門的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先是打量了吳凡一番,吳凡解下鬥笠,說道:“阿兄,我趕夜路,尚未來得及吃飯,我這裏有些錢,想和你換些吃食,不知可否?”


    那男人看清了吳凡的臉,是很清秀卻微黑的一張臉,看年紀也就二十歲左右。特別是看到吳凡腰間掛著的長弓和箭囊時,眼睛一亮,不由問道:“你叫何名?”


    吳凡一拱手道:“吳文奇。”


    “吳郎?你是兩次打退曹操的吳郎?”


    那男人沉思了一下,突然臉上現出喜色,急問道。


    吳凡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認出來,先是心裏一沉,隨即又想到自己殺曹宏的消息,他們肯定還不會知道,便笑著點了點頭。


    得到吳凡的確認後,那男人拉著吳凡,請他入屋:“吳郎這是要何往?現在天已經黑了,就在此宿一夜,明日再走吧。”


    吳凡反拉住他道:“不了,阿兄給我些吃食,吃飽便要趕路,我有要緊事要做呢。”


    “既是有要緊事,我便不留你,進來等一下,我給你做吃的。”


    那男人說著又喊了他的妻子一起去忙著做吃的。


    不一會,吳凡吃飽了飯,拿出錢塞給那男人。


    那男人急忙把吳凡的手推了回來:“能為吳郎做些吃食,已是我們的福氣,如何能夠收吳郎的錢呢。”


    吳凡也不客氣,再推來推去的就沒意思了,向這家人拱手道了一聲謝,牽著馬便重新上路,乘夜向下邳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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