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內心憤懣地想,可被他桎在懷裏,又不好將他激怒,她隻能委婉說:“若是你不想去看太醫,一定要……我也可以幫你去找一個自願侍寢的宮女。”


    她的話卻不知怎麽的,還是激怒了他。


    奉殊報複性地張唇,咬在她嬌弱的頸項上。


    “十三公主。”


    他聲音低沉沙啞,幾乎是某種警告。


    季嫣聽出來了,也是氣極,用力去推他的肩膀,語氣不好道:“你屬狗的嗎?不要再咬我了,你現在離開,我可以當做這件事沒發生過。”


    調戲公主,奉殊縱使本領再大,也未必能再見到明天的太陽。


    他不怕掉腦袋麽?


    奉殊眉眼似籠了一層霜,體內冰火兩重天,舌尖隱隱咬得發疼,幾乎咬出了血。


    是什麽時候開始不一樣了呢?如今她視他如洪水猛獸,不再親近他,一點點將他推遠,奉殊思及此,理智險些被吞噬,手掌已然握住了公主榴花似的裙褶,側眸更貼近她。


    “奉殊!”身下的公主急促喚了一遍他的姓名。


    季嫣雙膝並攏,不得已之下,不再硬碰硬,而是換了一種措辭同他說:“太傅,皇叔今日本想為我與戚小將軍賜婚,而今日將軍未能赴宴,所以尚未賜婚,但等他將來入了宮,皇叔還是會為我與將軍賜婚。”


    聞言,奉殊動作僵住。


    公主漂亮的眼睛如夜間明亮的炬火,緊盯著他,一字一句道:“讓公主婚前失貞,你是想害我嗎?奉殊。”


    在昭國,公主婚前失貞,事可大可小。


    全看夫家對此事的態度,若是小門小戶,自是默默咽下這口氣,可戚家不是什麽小門小戶,戚家世代為昭國效忠,常年在邊關禦敵,過的是茹毛飲血的日子。


    尚公主本是對戚家世代守護的褒獎,可若嫁過去的是失了貞的公主,無疑是羞辱,戚家不會咽下這口氣,屆時鬧大了,公主的名節受損是小,聖上為平息戚家怒火,極有可能會將她賜死。


    如此一來,昭國的史書上也要再添上一筆,十三公主或將成為昭國曆史上第一位因婚前失貞而被賜死的公主。


    奉殊呼吸不由變得粗重,如同林中被獵人陷阱所困的野獸。


    “公主要嫁給他?”他隻問了這一句話。


    季嫣不明所以,卻本能感到危險,可仔細一想,她為何要怕奉殊,他雖厲害,雖德高望重,可依舊隻是臣子,而她是公主,隻要她想,奉殊也可以受她驅使。


    故而她抬起頭,直視他的目光,道:“我是否嫁他,與太傅又有何關係?”


    奉殊如一塊冰,平時沉寂於幽潭,拒人千裏,而今這塊冰裏,包裹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


    “別激怒我,公主。”他唇間溢了血,舌尖已經徹底被咬破了,血液將唇染紅。


    奉殊也不確定他因何感到憤怒,或許是得知她要嫁給戚衡,又或許是,她如今明晃晃對他的冷淡和疏遠。


    或者都不是,如今種種,都隻是為自己弄丟了她而無能狂怒罷了。


    季嫣看到了他唇間的血,微微一怔,也才恍然發覺他忍耐克製了多久,久到靠咬破舌尖來維持僅有的清醒,看來她的話並不是全然沒有效果,或者與她的話無關,奉殊也並不想真正傷害她,但他下意識來找了她……為什麽?


    此時馬車外麵傳來了腳步聲,季嫣控製不住變得僵硬。


    “公主,攝政王讓人傳了話,要您去禦書房見他。”


    是殷玉的聲音。


    季嫣看了一眼奉殊,略微抿了下唇,便對殷玉說:“好。”


    不一會,馬車開始行駛,奉殊此時也走不了,季嫣隻能先把他藏好,不讓殷玉看出來不對勁。


    沒過一會,她身上一重,是奉殊朝她倒了過來。


    他昏迷了。身體的大半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


    季嫣費了很大力氣才把他從自己身上移開,讓人咋舌的是,他都昏過去了,手裏還緊緊握住一截她的裙擺,季嫣去掰他的手指,掰不開,隻能先這樣讓他握著。


    他臉色很白,唇卻被血染紅,季嫣聽說那種藥,有的可以忍忍過去,有的卻必須要與人交姌才可解藥,季嫣不知道奉殊中的是哪一種藥。


    他會死嗎?


    她端詳了奉殊許久,抿了抿唇,最後拿帕子幫他擦了擦唇上的血,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季嫣手一抖,帕子就脫了手,外麵傳來殷玉的聲音:“到禦書房了,公主。”


    季嫣聞言也就沒有再管奉殊,用了十足的力氣把裙子從他掌心裏抽出來,又把他往軟榻下踢了踢,把毯子鋪開,簡單將他藏好。


    隨後便從馬車上下來,整理了下皺巴巴的裙褶,才去禦書房見裴玠。


    *


    禦書房內不止有裴玠,還有旁人在。


    季嫣沒有亂看,隻瞥見了一眼,隻看到裴玠身側站的是位約莫十八九歲的少年郎,生得人高馬大,一身戎裝,用紅發帶綁了一個高馬尾,眸若鷹隼般漆黑明亮。


    十三公主是昭國最柔弱也是最美麗的公主,戚衡過去最不喜嬌滴滴的女兒家,昭國公主也該如三公主七公主那般,巾幗不讓須眉,膽識與謀略皆不遜色於男子。


    但當戚衡真正見到了十三公主,他的目光幾乎就沒有從她身上挪開過。


    裴玠冷嗤,“小十三來了,那孤便直說了,孤代聖上為你二人賜婚。戚小將軍——”


    裴玠又突然看向戚衡:“你對十三公主可滿意?”


    “若是不滿,孤也可為你另擇公主。”


    裴玠這番話實在讓季嫣也不太自在,她是公主,此刻卻也如商品一樣,在等待被人挑選,被評頭論足,若戚小將軍此刻說一句不滿,她便會被毫無尊嚴地換下來。


    明明是裴玠先讓她挑選的戚衡,然而最終的選擇權卻不在她手裏。


    戚衡似乎也看出了季嫣此時的難堪,他頓了頓,往前站了一步,與十三公主並肩站到一排,又對裴玠行以昭國最高的禮數,嗓音洪亮清晰:“公主金枝玉葉,秀外慧中,是臣高攀,不曾有任何不滿。”


    話音落下,禦書房內陷入詭異的安靜。


    半晌,裴玠幽黑的鳳眸直勾勾盯著戚衡,語氣古怪至極:“哦?戚小將軍當真沒有一點不滿?”


    “將軍應當知曉,孤最不喜人謊話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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