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聲音響起,方野青綁在樹上的鎖鏈應聲而斷。


    嗬,他終於不用再當這個“驢子”了嗎?


    方野青抬起頭,臉上帶著笑容,脆生生的聲音喊道:“多謝大人!”


    蕭道度沒有回應他,自顧自地把劍回鞘,然後轉身就走。


    方野青連忙站起身,腿因為長期坐著,有些發軟。


    他左右看看,發現周圍仍然沒有人,於是他趕緊抬腳跟上。


    手上的鏈子被砍斷了,但是銬子還在他的左右手上,而且腳上的鏈子還沒有斷,他隻能邁著小碎步“哢噠哢噠”地跟上。


    進入營帳,原本沒有覺得冷的方野青立刻覺得自己身體開始僵直了。


    蕭道度走到帳子中間,回頭看向他:“我沒有讓你進來。”


    方野青抱著手臂,打著牙顫說道:“我那個鏈子就差在您耳邊響了,您要是不想讓我進來早就該說了,而且,您現在把我趕出去,我的下場還是被他們綁住。”


    他左右打量了一下,發現不遠處的貴妃榻下麵竟然鋪了毯子,於是他眼睛一閃。


    “我可以睡在那個毯子上嗎?”


    沒有回答。


    蕭道度自顧自走到自己的書案前麵看起了書。


    “我當你默認了。”


    方野青快累沒了,於是就拖著鏈子“哢噠哢噠”地走了過去。


    蕭道度一聲不吭看著書,半晌,他抬起頭,略有些無奈道:“你看著我做什麽?若你想要一個睡覺的地方,等會兒宴席散了我讓人給你安排就是。”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對對方這麽容忍。


    但是心裏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他。


    他是個好孩子,對他好一點。


    真是著了魔了。


    一抬頭,方野青正眼巴巴地看著他。


    “大人,若您今天把我趕走,我一定活不了多久的,我聽見了,如果你趕我走,他們就要把我送進關俘虜的地方。”


    蕭道度抬眼:“這似乎與我無關。”


    方野青搖頭:“當然有關,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大人,我不想死。”


    “你在替我做決定?”蕭道度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我隻是提出另一種可能性。”


    方野青說著,也不躺了,緩慢地走到了蕭道度旁邊。


    鏈子拖在地上,讓原本還算安靜的空間裏多了一絲不和諧。


    “大人,您留下我吧。”方野青誠懇道。


    他說完這話,心裏感覺有點不對勁,但是眼前活命要緊,他就壓下了那一絲異樣的感覺。


    蕭道度眼睛盯著他,表情裏多一絲興味。


    “你想留下?”他重複道,“誰讓你這麽說的?”


    “沒有誰讓我這麽說,我是自己要留下。”方野青眼神不解道,“大人,您讓我留下來伺候您吧。”


    說完這話,他心裏異樣的感覺更重了,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這話的意思好像沒問題,但是從他嘴裏說出來怎麽就這麽怪呢?


    “哦?你確定?”蕭道度說著,轉過身直直地看向他,嘴唇微勾。


    “當然確定。”方野青毫不猶豫答道。


    “好。”


    好?他答應了?


    方野青心裏思索著。


    還沒來得及高興呢,他感覺自己被推了一下。


    他跪了半天,全身沒有多少力氣了,自然是一推就倒。


    他看著營帳的頂,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呢,蕭道度的臉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裏。


    方野青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對方壓在了他身上。


    “那就讓我看看,你想怎麽伺候我。”


    說著,蕭道度的手背極為曖昧地撫上了方野青的臉頰。


    方野青懵了,嘴裏忍不住冒出了一個草字頭的髒字。


    “嗯?”蕭道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啊啊啊啊——”方野青屁滾尿流手忙腳亂地推開蕭道度。


    他站起身,飆高的腎上腺素讓他想現場跑一個馬拉鬆。


    他原地轉了兩圈,通紅的臉轉身看向蕭道度。


    “我……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不是那個伺候!哎呀——”


    方野青抱著頭坐下,半晌又站起來,神經兮兮地到處探頭。


    蕭道度有些不理解他:“你在找什麽?”


    “我在找有沒有人看見。”方野青幽幽道。


    很快,他想起了時空的另一邊,餘雪風和容非拿著緣生鏡,不知道剛剛有沒有在看現場直播。


    “不要看,不是那樣的!”方野青情急之下,對著虛空喊了一句。


    蕭道度看著他對著空氣喊話,若有所思。


    他剛剛的舉動其實完全是為了試探眼前這個少年。


    如果是探子,那麽他肯定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即使是專業的探子,知道要欲拒還迎,也不會像他這般。


    方野青喊完話,也不管那邊的人能不能聽見,又看向了蕭道度。


    他的臉仍然是紅的。


    “我說的不是那個伺候,是……是那個伺候!”


    說著,他拿袖子擦了擦書台,做了這個動作怕對方不好理解,又拿擦完書台的袖子去擦蕭道度的臉。


    “你看,是這個伺候。”


    後者腦袋一偏,輕巧地就抓住了方野青的手腕。


    “我知道你的意思。”蕭道度似笑非笑,“你想做我的小廝?”


    這罵的就有點難聽了。


    他好歹是正兒八經本科畢業,他可以做牛馬的活,但是不能真的叫他牛馬。


    但是轉念一想他還蠻知足的。


    小廝就小廝嘛,總比做小妾好。


    “對,對的。”方野青點頭。


    “可以。”


    這就答應了?


    方野青高興道:“得嘞!爺您請好吧!我肯定不讓您失望!”


    “就從守夜開始吧。”


    捏馬,總歸這個覺他就是不能睡是吧。


    方野青笑眯眯地應下了:“好的爺。”


    蕭道度覺得“爺”這個稱呼有些不妥,但是他不欲因為一個稱呼與方野青多舌,於是便隨他了。


    殊不知,方野青用這個稱呼其實有些阿q心態在身上的,帶著點諷刺意味。


    翻譯一下就是“知道了活爹”。


    蕭道度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專心看書寫字。


    “磨墨。”


    一聲令下,方野青又多了一個活。


    後者又不陰不陽地應了一聲“好的,爺”,然後就上前拿著墨哼哧哼哧地磨了起來。


    努力半天,墨水好像沒有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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