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晨靜又道:“書兄認不認識天初天女?”


    “為何突然提到了她?”張若塵道。


    “因為,天初文明現在的處境,可是極為不妙。”


    “為何不妙?”


    魚晨靜道:“天初文明與修羅星柱界相隔最近,大戰一旦爆發,天初文明必然首當其衝。”


    “別的古文明和天庭諸界,總不會袖手旁觀吧?”張若塵道。


    魚晨靜幽歎一聲:“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可是,但凡是戰爭,必然會有巨大犧牲,若非是親密無間的盟友,誰又會拚死相助?”


    “天庭內部,有另一股聲音,聲稱天初文明肯定保不住,強行力保,恐損失慘重。與其死守,不如集中力量,在巨靈文明、豔陽文明、藏墟文明布置防線,將修羅星柱界阻擋在這一防線之外。”


    “未戰卻先棄盟友,天宮若是做出這樣的決定,不怕寒了人心?”張若塵道。


    魚晨靜道:“的確有不少大世界反對,但,這終究是有可能發生的事。”


    “這是神靈才能決定的事,我們想那麽多幹什麽?”張若塵道。


    魚晨靜道:“實際上,天庭和地獄界的戰爭,暫時還不會發展到大規模神戰的層次。”


    “為何?”張若塵道。


    魚晨靜道:“因為,地獄界在前期,不會啟動神戰,隻會穩步推進。”


    “因為黃泉星河?”張若塵道。


    魚晨靜點了點頭,道:“修羅星柱界開路,因為,修羅族諸神的星魂神座,都位於星柱界的上空。可是,地獄界另外九族神靈的星魂神座,卻在黃泉星河中。”


    “沒有星魂神座相助,地獄界的諸神,進入天庭的地盤開戰,劣勢太大。就像十萬年前一樣,死傷慘重。”


    “隻有等到黃泉星河,也進入天庭諸界所在的星空,兩片星空重疊,神戰才會全部爆發。到時,就是真正的生死存亡。”


    “天庭可以先發動神戰。”張若塵道。


    魚晨靜搖了搖頭,道:“天庭諸界所在的星空和古文明派係所在的星空,也有遙遠的距離。若是,各界神靈遠征,也無法調動星魂神座的力量,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反而,因為戰場位於古文明派係所在的星空,大規模神戰一旦爆發,所有古文明的宇宙秘境,怕是全部都得崩碎。”


    張若塵道:“那麽,也就隻有一個辦法,如十萬年前一樣,切斷修羅星柱界的能量之源,布置星空大陣,阻止它繼續前行。”


    魚晨靜目望夜空,道:“談何容易?當年昆侖界能夠做到,也是死了無數神靈,就連十劫問天君都血染星空,蚩刑天都被斬斷頭顱。如今,地獄界必有防備,想要阻擋修羅星柱界怕是得付出更大的代價,才有可能做到。”


    魚晨靜和張若塵都陷入沉默,不知心緒飛向了何方。


    半晌後,魚晨靜唇紅齒白的一笑:“你說得沒錯,這些事,是諸神考慮的問題,以我們現在的修為,隻能放眼俗世。盡我們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就行。”


    張若塵很清楚魚晨靜對他的身份,已有猜測,可是,卻不敢確定,所以才處處試探。


    但是,他真的頗為關心洛姬的處境,於是問道:“天初天女來到紅塵大會了嗎?”


    聽到書千癡主動問出這個問題,魚晨靜眼中光芒一亮,本是隻有一兩分虛無縹緲的猜測,現在,卻是有了五成以上的把握。


    魚晨靜道:“來了,但是……”


    “怎麽了?”張若塵道。


    魚晨靜道:“你可知功德神殿的商子烆?”


    “天初天女與他有什麽關係?”張若塵的手中,把玩手中的夜光杯,眼神明滅不定。


    魚晨靜道:“一千年前,商子烆在昆侖界的孔雀山莊,被我那位好友殺死。可是,聖血卻被赤子劍保存下來,聖魂碎片融入了五彩功德碑。在天堂界一位神境巨擘的幫助下,融五彩功德碑為身軀,活出新的一世。”


    “一位聖王,卻能得到一位神境巨擘的幫助獲得新生,看來商子烆和那位神境巨擘的關係很不一般。”張若塵道。


    魚晨靜道:“那位神境巨擘,乃是商祖,與十劫問天君同時代的古老強者。如今功德神殿的殿主,都是商祖的弟子,焱神更是商祖的徒孫。威名赫赫的玄一戰神,都曾去往商丘,向他老人家求道。商子烆便是商祖的後人,一直都被當成功德神殿未來的殿主培養。”


    張若塵點了點頭。


    魚晨靜繼續道:“當年昆侖界孔雀山莊一戰,可謂驚心動魄,我的那位好友與商子烆,可謂生死一線。而本不該參戰的天初天女,卻出手相助了我的那位好友,公然與天堂界派係為敵。”


    “所以呢?”張若塵道。


    魚晨靜道:“商子烆便是死在那一戰,如今他活了過來,而且在功德神殿和天堂界派係都有無與倫比的話語權。怎麽可能不報複呢?”


    張若塵十分清楚自己和商子烆之間的仇恨有多深,他消失了一千年,商子烆心中怒火和仇恨無處宣泄,肯定會施加到與他有關的修士身上。


    當年的孔雀山莊,張若塵和商子烆生死對決,天堂界派係和昆侖界修士打得昏天黑地,洛姬是為數不多出手的外界修士。


    患難時,得來的這份情義,顯得格外珍貴。


    當然,那一戰,魚晨靜也出手了!


    魚晨靜道:“說來倒是奇怪,一直出手針對天初文明的,乃是審判宮的大宮主瀲曦。而商子烆,卻是多次追求天初天女,甚至他的師尊焱神,還曾去天初文明提過親,可惜被拒絕。一個打壓,一個追求,你說有沒有趣?”


    “這個一點都不有趣。”張若塵目光冷然,一杯盡飲下肚。


    舒庸、華春秋、項楚南當然知曉,魚晨靜和張若塵在秘密交談,可是,卻沒有調動精神力偷聽,隻是看向他們二人時,會露出古怪的笑意。


    這酒喝得再也沒有滋味,張若塵先一步告辭而去。


    本來,他是想要將婚書,還給魚晨靜,從此不再有任何瓜葛。但是想到魚晨靜未必完全可信,一旦讓她確認了身份,將是一份風險。


    “天女殿下可否送一送我?有幾句話,我想和你單獨聊聊。”張若塵道。


    魚晨靜露出喜色,答應下來。


    “酒喝得差不多了,我們也走吧!”項楚南道。


    一行五人,走出彩霞別院。


    項楚南本是想要跟著張若塵和魚晨靜一起,卻被華春秋拉住,低聲說了一句,項楚南恍然大悟,尷尬的搔了搔頭。


    “書兄弟,你們單獨聊吧,我們三人先去畫界修士的落腳點。你可一定要來找我們,明天繼續喝,順便給你介紹我另一位兄弟認識。”項楚南笑道。


    張若塵和魚晨靜並肩而行,走在昏暗的道路上。


    道路由青石鋪成,兩旁長滿各色聖花,在夜裏,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華。


    “所以,你是打算向我坦白了嗎?你可以相信我的,在真龍島上,我們可是生死與共,有患難之情。”魚晨靜道。


    張若塵停下腳步,凝看向她。


    魚晨靜抬起螓首,玉頸纖纖,雙眸明亮,瓊鼻晶瑩,淺淺一笑有傾城的魅力。


    張若塵道:“手給我。”


    “幹什麽?”


    魚晨靜不解,卻還是大膽的伸出一隻雪白的小手,掌心向上,鳳眸略帶疑惑。


    張若塵一把抓住她的手,魚晨靜如遭電擊,無法動彈。下一刻,張若塵的另一隻手,點在了她眉心,強大的精神力調動了起來,向她意識海湧去。


    魚晨靜已是明白,張若塵想要幹什麽,這是要抹去她的記憶,心中不禁怨惱不已,這個家夥,還真是小心謹慎,不給自己留下任何隱患。


    “嘩!”


    張若塵的精神力,剛剛觸及她的意識海。


    一道神光,從她嬌軀中爆發出來,光照萬丈。


    有一股極其強大的神靈之力,在守護她的意識海。


    “為何守護她意識海的神力如此強大?”


    張若塵腦海中剛剛閃過這道念頭,下一瞬,便是明白了!因為,彩霞別院中,一位頭發雪白的老人走了出來,瞬間出現到他和魚晨靜的麵前。


    老人麵露狠辣之色,雙瞳蘊含無盡神光,猶如兩顆恒星的能量藏在眼球裏麵,兩根手指已是捏成劍印。


    這是一尊真正的神靈!


    眼看張若塵就要被這位千星文明的神靈殺死,魚晨靜卻是忽然,靠到張若塵懷中,嬌羞的道:“老祖宗,怎麽把你老人家都驚動了出來?靜兒都有些害羞了!”


    那位老人詫異,盯著她和張若塵,愣了半晌,將身上的神力斂去,道:“你的意識海,剛才被觸動了!”


    “對啊,靜兒想要讓他看看,我的腦海中,是不是隻有他一人。”魚晨靜嬌聲輕哼。


    老人仔細看了看張若塵,搖頭道:“你們年輕人還真是……算了,待會兒過來見我。”


    老人負著雙手,回了彩霞別院。


    張若塵沉默了很久,怎麽都沒有想到會遭遇這樣事,道:“千星文明怎麽會有神靈,來到紅塵群島?”


    魚晨靜從他懷中離開,帶著怨氣,道:“所以,你千萬別仗著修為強大,便胡作非為。千星文明的修士中,隱藏有神靈,別的大世界的修士中,也有可能存在,雖然可能性很低。慘了,慘了,這下本天女要慘了!”


    “為何這麽說?”張若塵道。


    魚晨靜道:“本天女乃是未來的天初文明的天主,怎麽可以輕易對男子動情?老祖宗現在撞破了我們之間的事,肯定會收拾我。”


    張若塵不確定那位千星文明的神靈,有沒有在偷聽她和魚晨靜的對話,不敢講太多,道:“快回去吧,跟他老人家講清楚,我們之間的感情很純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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