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非荀醒來,將軍府上下高興的像是過年般。


    府中所有人見麵都是笑盈盈的。


    在院中服侍的輕風幾人也輕鬆不少。


    自趙非荀醒後,他已不讓錦鳶貼身伺候,錦鳶也知道這幾個月裏自己耗神過度,需得仔細休養回來,索性安心的吃喝休息。


    每日還有竹搖、石榴聊天解悶,氣色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除將軍府裏重回熱鬧外,滄州也逐漸恢複起來。


    外逃的百姓陸續遷回。


    多了些熱鬧的市井煙火氣。


    正值氣候暖和時,錦鳶偶爾帶著北暉、竹搖出門閑逛,帶回來些布置的小物件,又或是移栽了幾棵花樹回來,裝點著冷冰冰的將軍府。


    將軍也不製止。


    坐在廊下看著姑娘滿院子的折騰,栽種好後,姑娘還敢去問將軍好不好看。


    將軍頷首,說好看。


    姑娘便笑了。


    將軍又繼續問道:“在樹下給你紮個秋千,如何?”


    姑娘抿唇笑著,柔柔福身:“那奴婢就多謝大公子了。”


    將軍抬手扶她。


    看得將軍府中的一應下人、將士都驚呆了。


    這、這還是他們認識的殺伐果斷、高冷矜貴的驃騎將軍嗎??


    這個午後,正在休養中的趙非荀得了一份新鮮差事。


    他提筆草草勾畫出來秋千架的模樣,還在兩邊的支柱上畫了兩筆樹藤,讓藤蔓纏繞而上,到了花季,滿架鮮花繁盛。


    錦鳶何曾收到這樣的禮物。


    哪怕隻是一張草圖,也愛不釋手。


    趙非荀見她這般喜歡,親自動手要替她搭秋千。


    把錦鳶嚇到了。


    顧及大公子身上餘毒未清,搭建一事會讓他勞累,連著攔了兩回,甚至還改口說自己不要了。


    把趙非荀氣笑。


    將袁大夫揪來,讓大夫親口和她解釋,如今他的身體如何。


    難怪自從他醒來後的晚上,除了第一晚小丫鬟依依不舍不肯離開外,之後晚上再難看見小丫鬟過來。


    原來是因這個——


    趙非荀環抱著胳膊,耐心看著錦鳶臉上的微妙變化。


    錦鳶聽袁大夫說,隻要大公子沒有提槍上馬率軍殺敵的需求,落回之毒不會對日常起居生活有任何影響,讓姑娘不必過度擔心。


    明明是極為正常的話。


    卻聽的錦鳶無端麵紅耳赤。


    等袁大夫走後,錦鳶尋了個拙劣的借口,想要躲出去,卻晚了一步。


    被趙非荀攔在屋中。


    身後的門哐當一聲合上。


    錦鳶輕輕咬著唇,心跳逐漸加速,故意露出幾分討好的柔軟笑容,“大公子,”她甚至還伸出手,輕輕拽住他的袖子,昂頭,軟著語氣說道:“我們一起出去搭秋千——”


    話音還未完全吐出。


    就被一雙唇堵住。


    溫柔的親吻,如潮水般湧來,將人團團包裹住。


    又令人沉溺其中,與之沉淪。


    自青州府一別,她日日懸心,思念連綿成災。


    本以為大公子醒來後,他待自己溫柔得足以安撫心底那些叫囂的思念依戀,她時時刻刻擔心他體內的餘毒,克製著情緒——


    直到此時。


    當她被擁入懷中。


    當她被親吻。


    當她被取悅,被占有時,才知思念二字,早已在心中泛濫至無可救藥。


    她也試圖回應,擁住他的身軀,任由他的索取。


    這一夜,趙非荀也身體力行地告訴錦鳶,哪些日常起居的事情不礙事。


    但萬事皆要有度。


    起先,錦鳶還順從著他,萬般溫順。


    一次兩次後,她便有些受不住,眼角紅的妖冶,眼神泛著水霧的迷離,這般嬌媚神態,男人支起胳膊,仔仔細細印在眼中,目光灼熱的燙人。


    錦鳶咬著唇,用手背稍稍擋住。


    不讓他看著這樣的自己。


    燭火搖曳。


    將她的羞潤了顏色


    男人騰出手,拉開她的手,攥在手掌心,吻著她的指尖,目光仍落在她嬌豔的麵龐上。唇吻過掌心,手腕、小臂、手肘內側——


    錦鳶的眼睫一顫。


    胳膊下意識就要縮回去。


    男人鬆開手,任由她的閃躲。


    伏下身,吻上耳後,輕咬著耳垂,再至脖頸,往下……


    呼吸聲染上急促,壓抑的聲音從喉間斷斷續續的傳出。


    夜色漫漫。


    不知幾時才至黎明。


    胡鬧半宿,第二日更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她起來洗漱,石榴在一旁服侍著。


    趙非荀在外麵打了兩套拳法,聽見屋子裏有了動靜,斂勢,轉身進屋,一抬眼就看見錦鳶坐在梳妝鏡前。


    她側眸看來,似是想柔柔一笑。


    又想起什麽,抿了下唇角,麵頰微紅,立刻轉了回去。


    趙非荀挑了下眉,想起昨晚小丫鬟的失態,眸中生出一分笑意,抬腳靠近。


    錦鳶拿起珠釵簪入發髻,視線落在銅鏡中,正好與望來的大公子的視線不期而遇,她麵頰騰地紅了。


    “臉怎麽這麽紅?”


    他走到身後,彎腰看她。


    石榴立刻讓出位置,識趣的連忙退出去。


    快出門時,聽見姑娘似嬌似嗔的向大公子說‘不許您說!不許您提!更不許您笑!’


    這番驕縱的女兒情長,是石榴從未聽過的語氣。


    接著,聽見大公子的聲音響起。


    “好,都依小鳶兒的。”


    “那您還——”


    後麵屋子裏忽然安靜下來。


    石榴小心翼翼拉上門退出去,恰好撞上跑過來的輕風,她伸手攔了下,笑盈盈著道:“輕風大哥,大公子和姑娘在裏頭呢。”


    輕風及時止步。


    立刻明白過來。


    這些日子錦姑娘都不常在屋子裏服侍大公子,這會兒好懸沒直接衝進去。


    他隨口答了聲謝:“既然姑娘在,那我在門口等會兒。”


    事情說大也不大,說小卻也有些要緊。


    昨晚南定王帶著二十幾個心腹出了滄州城,瞭望台上的兄弟說,看著方向是朝著藍月國而去的。


    王爺前段時間確實提過,要拐一個懂得解落回之毒的藍月忽律一族的人回來,但輕風萬萬沒想到,王爺雷厲風行,這才說了沒幾日,自己就領著人出去了。


    而事實也的確如輕風所料。


    南定王領著自己曾經的心腹,直接朝著藍月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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