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山位於皇城以東,出梁都半日便可到達,這裏亦是皇家陵墓之所在,等閑人不得入內。


    鑾駕出行,隊伍聲勢之浩大無人能及,馬車外人聲鼎沸。


    林夕夢好奇的掀開車簾一角,偷偷打量外麵的世界,“真熱鬧!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多活生生的古人呢!”


    古色古香的街道,青樓畫閣、繡戶珠簾、茶樓酒肆林立,往來行人皆著華服美飾。


    讓她不由想起《東京夢華錄》裏描述的場景。


    “你這是做戲上癮了是嗎?”祁淵原本緊閉的雙眸猝然睜開,清冷的眸子看向林夕夢。


    “皇上您聽過李白杜甫蘇軾嗎?知道易安居士謝道韞嗎?”林夕夢不做辯駁,隻目光坦蕩看向祁淵。


    “都是何人?”祁淵眉頭微皺,不知她要說什麽。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的詩仙李白;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詩聖杜甫;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一生灑脫不羈的蘇軾。


    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的女詩人李清照;更有未若柳絮因風起,一句封神的詠絮才女。”


    “這些人皇上沒聽過,可我都知道,因為他們都是您這個時空不存在的人。”


    林夕夢見他的表情有略微的鬆動,繼續道:“在我們那裏,他們被稱之為古代的文學大家,這樣的文人騷客數不勝數。


    若是皇上不信盡管去查,您與林夕夢相處時日不短,她的才學幾斤幾兩,您心裏應當比誰都清楚,怎麽樣還需要我說更多來證明嗎?”


    “不必,朕自會好好的查。”祁淵語帶威脅,麵色不善的看向林夕夢,“若讓朕查出你欺騙朕,你……”


    “任憑處置!”林夕夢底氣十足暗暗鬆了口氣,事情似乎迎來了轉機,早知如此她幹脆就背詩好了。


    還是讀書好啊!關鍵時刻能保命。


    經過一上午的顛簸,馬車終於到了崇明山,隊伍在山腳下紮營,翌日一早登高祭祖。


    “皇上,奴婢可以出去逛一逛嗎?”林夕夢滿臉興奮的看向祁淵。


    外麵的景色太美,早將她的魂勾走了。


    “不許走太遠,時間不許太久。”祁淵從堆積如山的奏折走抬起頭,猶豫一瞬最終還是同意了。


    “是,我就在附近轉轉,保證不惹麻煩很快就回來。”林夕夢喜笑顏開,沒想到今天的祁淵如此好說話。


    秋高氣爽,遠處山林紅黃綠相接,半山腰霧靄重重仙氣飄飄,景色美不勝收,營帳不遠處一條潺潺的小溪靜靜流淌。


    林夕夢走到溪邊樹下,忍不住感歎,“溪水可真清澈幹淨,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遊無所依,果真不誇張,這些魚可太肥了。


    環兒,我想吃烤魚,若不然你去找人借漁具來,咱們釣魚吧!”


    “是,奴婢這就去!”環兒歡歡喜喜離開了。


    “這是知道本王在此,故意將人支開的?”祁川澤環抱著手一臉漫不經心的笑,然笑意卻不達眼底。


    “幾日不見文采倒是精進不少,他教你的?”


    “你想多了,我隻是想吃魚了。”林夕夢站起身戒備的往後退。


    “你來找我是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你為何對本王如此生疏,你不會以為做了皇兄的女人,就能擺脫本王坐上皇後的位置吧!”


    祁川澤不滿她的疏離,一步步逼近,“你最好想清楚,背叛本王的下場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我知道,你不用一再提醒我,明日你們的計劃是什麽?”


    “你幫本王找到了想要的東西立了大功,明日的事就無需你操心,隻需保護好自己便是,事成之後本王會給你想要的一切。”


    祁川澤眉頭微皺,仍舊對她不太放心。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兄弟倆一個死樣,疑心病可真重。


    “你還是快走吧,若是被人看見就解釋不清了。”林夕夢懶得搭理他,影響看風景的心情。


    “你是害怕他看見我們在一起會懷疑你,還是擔心他看見我們在一起會不開心?”祁川澤見她一副著急趕他走的模樣,心裏一陣氣悶。


    她越是如此,他越不想離開,從前的她巴不得時時刻刻和自己黏在一起,如今卻這般急不可耐的與自己撇清關係,實在可惡。


    “大哥大局為重啊!你在想什麽呢?這二者之間有區別嗎?”林夕夢氣死,她都快要被逼到水裏了。


    兩人河邊交談的情形,被躲在暗處的人盡收眼底,一個嬌小身影匆忙轉身朝著營帳方向跑去。


    “可聽清他們說什麽了?”沈蘭依疲乏的身子,瞬間好了大半,興奮的從榻上坐起。


    “奴婢擔心被宸王發現不敢靠的太近,並未聽清,不過奴婢親眼所見她二人舉止甚是親密。”婢女跪地回稟。


    “我這就去找淵哥哥,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我定要揭穿你的真麵目。”沈蘭依急匆匆朝著祁淵的營帳而去。


    另一邊,看著不斷靠近的祁川澤,林夕夢渾身都在抗拒。


    “你到底想幹嘛!我快掉水裏了看不見啊!”


    “你們在做什麽?”一道陰沉憤怒的聲音傳來。


    “唉~”這一吼驚的林夕夢一個踉蹌,一屁股跌坐進水裏。


    好了,終於是落水了。


    祁川澤反應過來想要拉她,卻已經來不及。


    “皇上,您可算來了。”林夕夢立馬哭喪著臉告狀,“宸王這人太陰險,一言不合就推人下水,實在太可怕了。”


    祁川澤陰沉的雙眸看了一眼坐在水裏的女人,卻見林夕夢悄悄朝他使了個眼色。


    也對,這個關鍵時候最好不要讓祁淵察覺他們倆關係密切為好。


    “林夕夢你少胡說,你們分明……”沈蘭依氣憤不已,指著林夕夢道:“剛剛有宮人經過,說是看見你們舉止親密相談甚歡,宸王又怎會推你下水。”


    可氣可惱,偏偏剛剛他們走過來的時候,確實看見宸王推人了。


    沈蘭依懷疑這是他倆商量好演的一出戲罷,可她沒有證據。


    “事實擺在眼前,沈小姐明明親眼看見了,為何不信,你說的那個宮人又是誰?不妨說出來,我願與她當麵對質。”林夕夢麵色不善看向沈蘭依。


    看來皇上就是她請來的沒跑了,八成她身邊除了皇上的人,還有這女人安排的人在監視。


    “回皇兄,此女出言侮辱臣弟,臣弟一時氣急,這才不小心推了她一下。”祁川澤看向沈蘭依,眼中一片淡然。


    “宸王怎得如此僭越,她畢竟是朕的女人,即便有言行不當之處,也該由朕發落才是。”祁淵神色不悅的看向祁川澤。


    “皇兄說的是,臣弟知錯,這……”


    “既知錯就該罰。”祁淵冷冷一笑看向水麵,“不如就罰你替朕試試這秋水涼不涼如何?”


    祁川澤抬眸,眼中滿是壓抑的憤怒,“臣弟,甘願受罰。”


    “你還不起來!”祁淵雙眸如冰刀一般看向坐在水裏的人。


    林夕夢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是!”


    祁淵領著人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林夕夢轉頭看向站在水中的祁川澤,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一個兩個都要逼她下水,那就讓你也試試這秋水到底有多涼。


    看著林夕夢笑得肆意又明媚的嬌顏,祁川澤陰沉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膽子見長,竟敢給本王下套,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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