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安中毒受傷的這些時日,一直在宮裏養傷。


    楚璿璣每日為他清毒拔毒忙得不可開交。


    林夕夢為了不打擾她,也為了避嫌就沒再去壽藥房找過她。


    每日裏窩在碧落宮裏自學藥理,睡睡懶覺,日子過得是相當愜意。


    然而有人卻因此快要急出內傷來了。


    眼看著選秀的日子越來越近,內務府總管和慶正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之前後宮沒有正主,一切慶典事宜都由他安排好直接向皇上匯報。


    皇上每日忙於朝政,也不大在意這些細節,都是由他看著調整,從未出過差錯。


    可如今後宮多了位玥貴妃,皇上也交代了後宮之事不必再問過他,直接向貴妃稟報即可。


    可這位主比皇上還不上心,每日日上三竿才起,這也就罷了,關鍵她比皇上還心寬。


    什麽事也不管,隻撂下一句:你是宮裏的老人了,這流程你比我熟,一切按照舊製看著辦就行,就將他打發了。


    和慶這心裏沒底,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這位貴妃娘娘完全不按套路出牌,這萬一有何差池,他這腦袋可就不保。


    這不他還是不放心,又拿著選妃宴章程站在了碧落宮外。


    “環兒姑娘,您就可憐可憐奴才跟奴才透個底,娘娘這就究竟是個什麽示下?”


    和慶一臉陪好的看向環兒。


    “公公這是怎麽說的,我們娘娘最是好說話,娘娘說讓您自己看著辦,就是完全信任你的意思,哪那麽多的彎彎繞繞,您千萬別多想。


    什麽下馬威啊!立規矩啊!背後使陰招啊!我們娘娘都不會做的,您隻管放開手去辦就行。”


    環兒一臉好笑的看著和慶,覺得他的擔心都是多餘。


    娘娘哪裏是想要立威,她不過就是懶,懶得管這些。


    “誰在外麵說話!”林夕夢正在用餐,聽見外麵嘰嘰喳喳的說話聲,似乎很著急的模樣。


    “貴妃娘娘,是奴才和慶!”和慶一聽喜上眉梢,忙拿著冊子就要進去。


    “怎麽了?是宴席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林夕夢放下碗筷。


    “回娘娘,奴才已經將宴會的所有章程都整理好了,還請娘娘過目!”


    和慶畢恭畢敬的遞上冊子,小心翼翼觀察著林夕夢臉上的表情。


    “好,我看看!”林夕夢不情不願的拿起托盤裏的冊子。


    這事怎麽想怎麽膈應,祁淵選妃,他自己當起了甩手掌櫃,卻將這些活一股腦拋給她。


    她對這方麵的事有潔癖,因此一直刻意回避著,可看和慶一臉為難陪盡小心的模樣,心裏也挺過意不去的。


    無論她心裏多不願意,這件事已是板上釘釘無法更改的事實,想著後宮裏馬上就要有一堆的女人。


    祁淵每晚會去不同的寢宮,心裏就悶的難受。


    林夕夢放下冊子,“你先回去吧!這冊子稍後會看的,明日給你答複。”


    和慶察覺出貴妃的神色不對,忙低下頭,“是,奴才告退。”


    “娘娘,您怎麽了?”環兒見她沒再動筷,知道她心裏不舒服了。


    “沒事,飯菜都撤了吧!我研究研究這個。”林夕夢裝作若無其事的揚了揚手裏的冊子。


    幾人對視一眼,忙退了出去。


    林夕夢捶了一下憋悶的胸口自嘲一笑,“你是不是傻,還被虐出感情來了?你可千萬不能戀愛腦啊!”


    冊子記錄的很詳細,包括幾時開始、宴會上要用的果品菜肴、選秀要展示什麽才藝、一共要花費多少費用,事無巨細記錄的條理分明。


    “什麽?花這麽多?”林夕夢看著最後的花費金額,瞬間不淡定了。


    這一場宴會下來竟然要用掉一萬兩之多。


    這會不會太誇張了!本來她就對這個選妃宴抵觸,這下更抵觸了。


    夜色寒涼,林夕夢沐浴完獨自坐在桌前,研究怎麽樣可以節省開銷。


    祁淵走進來,一眼便看見了坐在桌邊的林夕夢。


    見她一身杏黃色長裙,精致白皙的臉上未施粉黛,長長的烏發披散在肩上。


    淡黃的燭光打在她身上,襯得她整個人溫婉動人美的不可方物。


    白皙的手腕上一隻羊脂白玉的鐲子,隨著她的動作晃動煞是好看。


    祁淵不由放慢腳步,猛的從身後將人抱起,“在看什麽這麽認真?”


    “呀!你看你幹的好事!”林夕夢被嚇了一跳,水杯裏的水灑了一桌子,弄濕了冊子。


    林夕夢沒好氣的捏著冊子伸到祁淵麵前,陰陽怪氣道:“這是人家辛辛苦苦為你選妃指定的章程,你倒好,自己的事不上心也就算了,還將人家辛辛苦苦的勞動成果毀之一旦。


    我不管,這事我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愛找誰找誰!”


    祁淵看了一眼冊子上模糊的字跡,大致掃了一眼,便將折子扔到一邊。


    聽出她語氣裏的不悅,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怎麽不開心?朕選妃你心裏不痛快了?”


    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心裏莫名暢快。


    看看他這副嘴臉,他還得意上了。


    林夕夢氣得牙齒磨的咯吱作響,恨不能咬他一口。


    “是,我是不開心我承認,這下你開心了吧!得意了吧!


    巴不得所有女人都為你爭的頭破血流是吧?你是不是覺得這樣才能彰顯你的帝王之尊,才能突顯你的男性魅力啊!”


    林夕夢掙紮著從祁淵腿上站起身,雙眸怒視他。


    “你不就是想看我難過嗎?若這也是你報複的一種方式,那你的目的達到了,你滿意了吧?”


    她想了一下午,終究對一夫多妻接受無能。


    “好端端的,怎麽就哭了?”祁淵走上前想要替她擦掉眼淚,卻被她躲開了。


    “誰哭了?我是淚失禁體質不行啊?”林夕夢倔強的抹了把眼淚,暗罵自己沒出息。


    這該死的淚失禁體質,害她吵架都沒氣勢。


    “朕納她們不過是形勢所逼,朝堂之事與你說不清楚,你隻需記住一點。”


    祁淵走上前將人抱進懷裏,鄭重道:“朕的心裏從始至終都隻有你一人,是你從不懂得珍惜,反倒要來怪朕。”


    他心裏的開心滿的要溢出來了,隻因她承認了她不開心。


    “你說的是林夕夢,又不是我。”林夕夢掙紮著要脫離他的懷抱。


    這份深情不屬於她,她也不稀罕。


    “又在耍脾氣胡說八道了,看朕怎麽罰你。”


    今天他心情好,無論她說什麽他都不準備與她計較。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愛信不信。”林夕夢掙紮的更加厲害。


    卻被祁淵一把扛起朝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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