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當立、遇災年,蛟出淵、降災禍,年年饑荒慌年年。


    人無義、必自斃,妖妃現、國必亂,歲歲難安難歲歲。”


    忽而路旁一群孩童圍在一處唱起歌謠,這歌謠細聽卻叫人心驚,字字句句意有所指,皆是狂悖謀逆之言。


    謝懷安眉頭緊皺麵色鐵青,“何人在此妖言惑眾,若不速速離去,通通抓去大理寺。”


    侍衛剛要上前,那幫孩童一哄而散。


    謝懷安看著他們逃跑的方向陷入沉思,這十有八九是宸王的手筆,他的野心竟已然到了毫不遮掩昭然若揭的地步。


    日當立,合在一起就是一個昱字,若他沒記錯的話,皇上表字珵昱;蛟出淵,更是直指皇上的名諱,蛟意在暗示皇上並非真龍,而真正的真龍天子另有其人。


    真龍被困,蛟龍禍世,這才導致災禍連連。


    而這妖妃毋庸置疑,指的是玥貴妃,至於人無義……?


    就在謝懷安不解之時,一道急切的聲音拉回了他紛亂的思緒。


    “二叔?二叔你這是怎麽了?為何會在囚車裏?”沈蘭依哭著從馬車裏下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不會的,皇上不會這麽對沈家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沈家當年可是助他登上皇位的功臣,他不會如此對沈家的。”


    沈蘭依一襲青色素紗長裙,頭上隻簪著幾根銀釵,一臉的憔悴模樣,哭的梨花帶雨纖瘦的身體更是搖搖欲墜,像是長期受人苛待一般。


    “好侄女,你快同皇上說說,這一切都是誤會,咱們沈家當年可是傾盡所有幫他的啊!”沈念山見到沈蘭依,攀著鐵欄激動的目眥欲裂,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還請公主莫要靠近人犯。”謝懷安看著沈蘭依麵上一片清冷,示意護衛攔住。


    “謝少卿,你敢攔本公主?”沈蘭依一臉疾言厲色的看向謝懷安,故意拔高聲音。


    “難不成我這個公主隻是個虛名嗎?使喚不動你是嗎?本公主不過是想要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少卿為何這般害怕極力阻攔,難不成這其中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隱情?”


    “就是,那關在裏麵的可是公主的至親啊!這樣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人群中不知是誰帶頭說了一句,立刻有人跟著附和。


    一時間皇上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事傳在人群中傳開,圍觀的人越說越激動。


    “這不正應對了剛剛孩童唱的那首歌謠嘛,這是上天的警示啊!”人群中有人不怕死的大喊了一句。


    一時間不滿的情緒迅速被帶起,圍觀的大多是平頭百姓,他們的日子本就艱難。


    而這些個上位者享受著榮華富貴,紙醉金迷的生活,卻不思民間疾苦。


    富貴奢靡的好日子輪不到他們也就罷了,可上位者造的孽卻要他們這些普通百姓來承受,這未免太不公平了。


    他們唯一期盼的就是過安穩的日子,能夠平安的活著,若有人要破壞這份安穩,那就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一時間群情激憤,議論聲不斷,“看來此次雪災並非天災而是人禍啊!這是上天在警醒咱們,真龍未出,將禍患無窮啊!”


    祁昌拔劍怒指,“妖言惑眾,爾等休要被妖言蠱惑,再敢胡言亂語,休怪本王的劍不長眼。”


    一幫蠢貨被人當槍使,還替人賣命,簡直愚不可及。


    “你這樣隻會激化矛盾。”闞新月忙策馬上前抬手擋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衝動。


    “西北苦寒,常年飛沙走石大雪漫天,雪災年年有,扯什麽上天示警?示的是誰,警的又是誰?你們該去西北看看,聽一聽西北災民的心聲才是。


    受苦受難的是我西北的百姓,你們一份力沒出,上下嘴皮一碰就將所有人的努力付出抹殺,這是何道理?”


    闞新月一襲紅色長裙,明豔的臉上一雙桃花眼尤為吸引人。


    含怒的雙眸掃向人群,頗有幾分淩厲,眾人不由一怔。


    “天災無情,可比天災更無情的,是這幫朝廷蠹蟲的心。


    每年凍死餓死被雪崩活活掩埋的人成千上萬,怎麽不見你們說是上天示警?我從小在西北長大生離死別的事見的太多太多,可今年卻是傷亡最少的一年。


    那是許許多多多將士用生命換來的,若不是當今皇上處理及時手段果決,這幫蠹蟲不知又要害死多少貧苦百姓。”


    闞新月憤恨的雙眸看向囚車的方向,眼中的恨意令在場的人心驚。


    “這幫畜牲官商勾結,藏匿銀糧哄抬物價為了發國難財,致使無數窮苦百姓就這麽活活餓死凍死。


    若是你們的至親因此喪命,你們還會覺得他們無辜嗎?還會覺得他們不該死嗎?什麽上天示警通通都是狗屁,不過是險惡貪婪的人心作祟罷了。”


    若是當年她們一家也能遇到像祁昌這樣真心為民做主的好官,或許她也就不會眼睜睜看著娘親活活餓死,七歲那年的雪災帶走了她所有的親人。


    父親帶著她離開了那個傷心之地,他們走南闖北短短五年的時間掙下了無數家業。


    可父親過的不快樂,他一直無法忘懷母親的死,以至於油盡燈枯最後撒手人寰,隻留她一人孤零零活在這世上。


    若是當時的官府能夠及時開倉放糧,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在場的眾人都沉默了,他們大多是普通人家,甚至許多人家裏經常揭不開鍋,要說他們最恨的就是為富不仁的奸商,為官不作為的昏官。


    這麽一說眾人不由想到自己起早貪黑掙不到幾個錢,還不夠那些富貴人一個丫鬟的月例。


    若有一天他們也遇到同樣的遭遇,官府卻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他們定是恨的,恨不能將這般貪官汙吏千刀萬剮的。


    同樣是窮苦的普通人,這樣一代入,他們瞬間覺得這些人一點也不可憐,反而有些可恨了。


    闞新月收回飄遠的思緒,轉頭冷冷看向沈蘭依。


    “姑娘若真想救你的親人為何不去求見皇上,或者盡快收集證明他們清白的證據才是,為何偏偏要攔在路上,你在這哭哭啼啼除了激起民憤,又能解決什麽問題?還是你故意如此?”


    一句話猶如將沈蘭依架在火上烤,沈蘭依雙眸微閃,臉色瞬間慘白。


    “本公主不過是一時情急罷了,親人被抓難道本公主能無動於衷嗎?那樣豈非太過冷血。”


    “公主說這幫為富不仁謀財害命的歹人都是你的親人?”闞新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本公主深居內宅,又如何知道外麵發生的事,他們是我的親人不假,可本公主並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麽,本公主覺得這其中一定是另有隱情,這才前來相問,本公主何錯之有,你又是以何身份竟敢這般詰問本公主。”


    沈蘭依色厲內荏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是朝廷要犯,他們犯的錯你既不知情就不該在此胡攪蠻纏煽動民情?而是應該想辦法查明真相還他們清白。


    大理寺問案都是有章程的,先收押後舉證過堂定案,再交由內閣複審最後由皇上定奪,這前前後後即便再順利至少半月吧!公主與其在這哭哭啼啼不如抓緊翻案。


    可若是知情還這般胡攪蠻纏那就是明知故犯包庇罪犯,應當與他們同罪論處。”


    這個女人一來就哭哭啼啼,卻隻聞哭聲不見她有半分緊張,要說她不知情鬼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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