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宮前殿裏靜謐一片,祁淵一襲玄色繡金線龍紋長袍端坐在桌案前,俊美的臉上一片冷峻,正聚精會神埋頭批閱奏折。


    殿內伺候的人都被叫了出去,隻福海站在一旁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瞪著跪在殿中的林西貝。


    他可要替玥貴妃看牢了這個女人,不能讓她鑽了空子,若不是這個女人莫名其妙的出現,皇上與貴妃之間也不會生出嫌隙。


    自從她出現之後,就沒見皇上笑過了,連帶著貴妃娘娘也跟著不開心。


    這麽晚了穿的這麽豔麗來皇上寢殿,心裏打的什麽主意他一清二楚,好在皇上連正眼都看一下,直接讓她跪著等。


    看她碰壁,福海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得意。


    真解氣,不過這比起皇上所受的苦,實在是太便宜了她,若是能直接砍了她的腦袋就更解氣。


    “淵哥哥,人家膝蓋好疼啊!”林西貝眉頭緊皺咬緊牙關,額頭浸出細密的汗珠,膝蓋處傳來陣陣刺痛又麻又酸。


    她已經跪在地上快一個時辰了,淵哥哥還沒有要讓她起來的意思。


    “怎麽這就受不了了?”祁淵頭都沒有抬一下,語氣淡淡隱有嘲諷之意。


    “不是你說的,隻要朕原諒你,你什麽都願意做?朕不過才讓你跪了一個時辰,就受不了了?”


    “不,不是的,我,我願意!”林西貝見他麵露不悅,雖然膝蓋硌的生疼,卻還是扯出一抹笑意。


    “過去的事我雖是被逼迫的,卻也真的傷害了淵哥哥,隻要淵哥哥能消氣,徹底放下過去的恩怨,我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若是能讓淵哥哥消氣回心轉意,重新接受她的心意,受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麽?


    祁淵冷笑一聲,深邃冰冷的雙眸抬起,直直盯著跪在地上一臉狼狽的林西貝。


    林西貝嚇得瞬間閉嘴,剛剛那一眼她仿佛被一股徹骨的寒意凍住,身體止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恰在此時,小順子急匆匆走了進來,在福海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福海瞬間收起看好戲的心思,一臉嚴肅的躬身走到祁淵身邊,彎腰湊近壓低聲音,“皇上,娘娘已經回碧落宮了。”


    祁淵冷眸微沉,抬眸看向林西貝,“滾出去!”


    “是!”林西貝不敢再糾纏,如獲大赦一般,慌忙雙手撐地,艱難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退了出去。


    直到殿外安靜下來,祁淵站起身大步朝殿外走去。


    走到門口,朝站在門口的小德子吩咐道:“將殿裏全部重新打掃一遍,用龍涎香熏一遍去去味。”


    另一邊碧落宮裏,林夕夢正在搜刮殿中一切值錢的東西,大到古董花瓶,小到一枚耳鐺都不放過。


    幾人見她挺著大肚子忙來忙去,一顆心跟著七上八下的懸著。


    “娘娘您當心些,若不然您站在一邊看中了什麽吩咐奴婢一聲便是。”迎霜接過她手裏的花瓶放在桌上。


    “娘娘您真的要離開嗎?您這麽做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個賤人。”環兒見她來真的,都在收拾東西了,急的直跺腳。


    這個時候離開,可不就給了那個女人可乘之機,萬一被她得逞怎麽辦?


    “嘁,你看我稀罕嗎?”林夕夢又去收拾梳妝台,手上動作一刻不停,“與其天天在這內耗,不如走了幹淨,今天誰也別攔我,誰攔我跟誰急。


    你們是祁淵的人,不願離開我能理解,是走是留隨你們,我絕不強求。”


    “娘娘,我們不離開娘娘,我們再不敢背叛娘娘,求娘娘不要趕我們走。”


    幾人嚇的紛紛跪倒在地,娘娘去哪她們去哪,她們早就是娘娘的人了。


    “既然你們選擇跟了我,就不能再三心二意,若是讓我發現你們還聽命於他,給他通風報信,從今往後你們就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幾人連連表示不敢,並再三保證,林夕夢才放下心。


    “娘娘,當真下定決心要離開?”晴風低頭看了眼手裏捧著的鏤空金絲龍紋香鼎,一臉的為難。


    “自然是真的,沒看見我正在收拾包袱嗎?”林夕夢看著桌上包袱裏一堆金銀首飾,滿意的點了點頭,心裏說不出的解氣。


    “娘娘,宮裏的東西都是由司珍局特製,帶有宮廷禦用式樣。”


    白雲看著林夕夢一頓收拾,可盡帶了些沒用的,欲言又止的說道。


    “所以呢?”林夕夢捧著一堆翡翠玉鐲一臉懵的看向白雲,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


    “這些隻能佩戴不能拿來換錢,宮中禦用之物,即便帶出了宮,也沒有哪家店鋪敢收。”


    晴風立刻解釋道。


    “那怎麽辦?”林夕夢一怔,對哦!誰敢賣皇上賞賜的東西。


    不,她敢,可沒人敢收啊!


    林夕夢四下看了看,竟一時有些憂傷起來,她除了這些竟然身無分文。


    就連祁淵送她的私庫裏麵,也都是些玉器古玩字畫,不是太大不方便帶,就是都有禦製字樣 。


    敢情他早就算計好了,表麵上是將自己的私房錢都交給她管,實際上分手了她一毛都帶不走。


    好陰險的家夥,給她的都是不能流通的珠寶,那她這和淨身出戶有什麽分別?這還有天理嗎?


    “豈有此理!”林夕夢轉身一屁股坐到桌邊,對著一桌的金銀珠寶氣悶不已,“明天陪我去庫房,我就不信找不到可以變賣的。”


    突然好羨慕那些帶著隨身空間穿越的牛逼大佬,若是她也有一個該多好,她非把皇宮給搬空,一個子都不給那個他們留。


    “那這些還要帶嗎?”環兒看著堆得滿滿當當的桌子問。


    “帶上、通通帶上!不能賣我就自己戴,總之一個也不許給那個女人留。”


    林夕夢將桌上的精美首飾通通包起來打包。


    “將這些藏起來,明天我再去庫房挑一挑,看有沒有什麽可以變賣的。”


    就在林夕夢和環兒她們商量如何變賣家產的時候,祁淵正坐在隔壁寢殿,嘴角始終掛著寵溺的笑。


    當真是一點虧都不吃,原以為她看見林西貝進了他的寢殿,一定會暴跳如雷衝進去與他對質,亦或者雙眼含淚的控訴。


    卻沒想到她第一時間想的是如何卷錢跑路,果然在她心裏還是錢比他重要。


    如此也好,至少她離開時不至於太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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