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應雄的話,更多還是勉勵。


    傲天天賦還是有的,但能否達到慕應雄口中的那個高度,其實還是要看他自己。


    對於慕應雄這種人來說,在旁人看來隻有百分之一的幾率能夠辦成的事情,可要是在他們這裏的,他們便隻能看到這百分之一的成功。


    不是說他們自大狂妄,而是他們會為此竭盡全力去規避掉百分之九十九的失敗,直到達成這個百分之一的成功。


    傲天就不一樣的,他的性格注定了他遠遠達不到慕應雄這種真正大佬才能領會的境界。


    就連雄霸很多時候都有些不自信,還需要求神問卜來增強自信心。


    或許沒有泥菩薩為他的“算命批言”,天下會能夠一躍成為天下第一大幫,到如今一統江湖,恐怕也沒有那麽容易。


    慕應雄看著山腳下的三人,雖然張秀與雄霸的風采絕不再無名之下,但此時此刻,他的眼中再也容納不下第二人。


    依舊是熟悉的裝扮,對方明明跟自己一樣的年紀,卻完全不顯衰老,隻是多了上唇的胡須,看起來比年輕時候成熟了許多。


    “英名。”


    慕應雄還是習慣如此稱呼自家兄弟。


    “兄長。”無名對自己的哥哥也是非常敬重,見到慕應雄時...直接上去就是一個熊抱。


    兩個年過半百的劍道“至尊”,此刻緊緊的相擁在一起,慕應雄單手成拳,在無名的背後重重的錘了兩下,發出了“咚咚”的悶響。


    “咳咳咳!”


    無名岔氣之下,輕咳了幾聲。


    慕應雄這才笑著鬆開了無名,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道:“好一個武林神話!”


    “兄長莫要取笑小弟。”無名在慕應雄麵前,完全就是個弟弟,哪兒還有絲毫江湖大佬的形象。


    慕應雄笑而不語,隻是不停的在無名身周身打量,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無名見狀也有些不自在,好奇問道:“兄長在找什麽?”


    “你的二胡呢?”慕應雄疑惑道:“我記得你的二胡不是向來不離身的麽?”


    無名:...


    “此次來東瀛是有正事兒,二胡就放在家裏,沒帶來。”無名無奈之下,向著慕應雄解釋了一句,他也是當真沒有想到,兄長見到自己之後最關心的竟然是自己的二胡。


    “可惜,可惜...”慕應雄當即一臉失望。


    慕應雄這般模樣,更是讓無名摸不著頭腦,自己隻不過是沒帶著二胡,有什麽可惜的?


    “兄長,何出此言?”


    “嘖嘖嘖。”慕應雄一邊搖著頭,一邊發出“嘖”的聲音:“為兄知道你二胡拉得好,這些年隱居時,也學了些小玩意兒,還想要吃飯見了麵,同你切磋一二...看來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哦?”無名眼前一亮,頓時心生期待。


    別說是無名了,就連一旁的張秀都忍不住注目過去,雄霸向著慕應雄不斷張望,似乎想要看看他學了什麽樂器,竟然要跟無名的二胡切磋。


    無名的二胡,在整個江湖都是獨一檔的。


    江湖上有一小部分的江湖人,是通過以樂入武的,但無名不一樣,他跟這些江湖人恰好相反,也是以劍入樂。


    他的二胡,正是在他武功全失,流浪江湖的那一段兒時日自學成才,二胡之中無疑醞釀著他的天劍劍意。


    在眾人的矚目之下,慕應雄將手伸向了自己的背後,他的動作並不快,顯然是在回應眾人的期待。


    是什麽?!


    眾人的目光,隨著慕應雄的手,緩緩移動。


    終於,要露出廬山真麵目了麽?!


    這是...嗩呐!


    眾人看著慕應雄手中之物,似乎稍有些不能接受...作為一代絕劍,你掏出來個笛子、竹簫,咱都能接受。


    可你這掏出個嗩呐來...這確實有點跟你的氣質不相符。


    無名此刻心中在想,哥哥,你在家練習吹嗩呐的時候,小瑜沒有揍你麽?


    慕應雄對此有自己的理解,為什麽要選嗩呐,是因為他思想前後,發現很少有一件樂器能夠在音色本身上蓋過二胡的,尤其這個拉二胡的還是無名...自己想要在這方麵勝過無名,就需要一個在樂器本身上,就能壓過無名的樂器...為此他找過大鼓、大鑼、大鈸、大鑔等...但都覺著差點意思,主要是覺著他們的音樂性不強,隻有節奏,沒有調子...就算是勝過無名,無名也不見得服氣。


    如此,嗩呐便出現在了慕應雄的視線之中。


    “兄長...您的喜好還真是別具一格,與眾不同。”無名隻能是佩服的拱拱手,由此可見自己這位兄長為了“勝”過自己,其實這些年也沒少下功夫。


    “可惜啊,可惜...”無名也連到幾聲可惜:“小弟的二胡不在身邊,不然一定同兄長吹奏一曲。”


    “不礙事,不礙事!”張秀此刻卻跳出來,道:“貧道的船艙之中,正巧有幾把閑散的樂器,正巧有一把二胡,諸位且稍等片刻,貧道去去就來。”


    這可是世界名畫的,千萬不能錯過!


    張秀也不等他們給反應,便直接運轉輕功,騰身而去。


    看著忽然變得激動的張秀,慕應雄也是稍稍一愣,道:“他這是...”


    “兄長有所不知,這位劍仙,其實也是個好樂之人,彈得一手好琴藝,甚至還有懂得一門以琴音為武器的音波功,隻是沒有想到他這一次來東瀛,竟然還帶著那些樂器。”


    無名一邊兒說著話,一邊兒看向了雄霸。


    “此事老夫也不知曉,張兄的事情老夫向來不過問...”張秀會彈琴,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畢竟在切磋武藝的閑暇之餘,無名也時常會跟張秀合奏一曲,最主要的是張秀這邊確實有些好曲子。


    雄霸在這方麵也還是有幾分造詣的,雖然比不過無名與張秀,但他們這種境界,向來是一法通萬法。


    趁著這個切口,無名又向慕應雄介紹了雄霸,雙方正式認識之後,就開始說一些閑談之語。


    因為張秀不在的緣故,一旁的傲天,也被雄霸可以忽視,假裝看不見。


    無名與穆應雄久別重逢,更是一肚子話的說不完。


    二人敘舊,雄霸旁聽,而明明已經無人在意的傲天,此刻也聽得入迷。


    等二人聊得差不多時,無名終究還是開口問道:“兄長怎麽來東瀛了,莫非是專程來尋我的?”


    “嗯。”慕應雄摸著胡須點頭道:“就是特意來找你的,但也聽聞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位後起之秀,喚做劍仙,順便跟他切磋一下劍法。”


    無名一聽這話,基本上就明白了,兄長是聽聞江湖上出現了難得的劍客,忍不住手癢所以專程來找人家切磋劍法的,順便來看看自己。


    至於為什麽做出這樣的推斷...若非張秀收到“戰書”時,自己正巧在一邊兒,甚至不知道他也來到東瀛。


    “你看,我還專門帶了嗩呐。”慕應雄似乎是害怕無名不信,便將嗩呐舉起來,在無名的眼前搖了搖。


    “張兄的劍法很厲害。”無名看了看一邊兒鼻青臉腫的傲天,沉聲道:“傲天根本沒有學到劍仙的精華。”


    “是麽?”慕應雄聽到無名似乎是在擔心自己,生怕自己小瞧了對方,嘴角微微一揚:“我已經試過他的劍法了,還是有些個門道的,其中一些個神來之筆,讓我也是大開眼界。”


    見到慕應雄並沒有因為輕而易舉就擊敗了傲天而小瞧張秀,無名心中還是稍微鬆了一口氣的,但這口氣還沒有呼出去,忽然就好似卡在了半途一樣...以為他想要,一旦慕應雄對於這場切磋過於認真,那麽張秀可能就要有危險了。


    正在思考對策的無名,緩緩起身,眺望遠方。


    再這樣的情形之下,時間總是過的非常快,人們往往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轉眼間,天色便暗淡了下去,夕陽西下,而張秀正是映著夕陽暮色,從天邊而來,緩緩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張秀的速度還是很快的,隻是去的時候孤身一人,回來的時候就完全不同了...隻見他手上托著一隻大鼓,大鼓上放著一塊橫板,板子上鋪滿了各種樂器。


    其中有二胡、古箏、琵琶、古琴、長笛、長簫等各種各樣的樂器。


    好家夥,你這確定是來行軍打仗,而不是來遊山玩水的?


    這可不是幾把樂器...基本上能想到的,這邊兒算是都有了。


    張秀的輕功,乃是源自武當的梯雲縱,又在這個世界觀摩了風神腿,並且從中取其精華,化為己用,在實用的前提之下,也顯得非常瀟灑飄逸,不負劍仙之名號。


    單憑這一手輕功,慕應雄便知道眼前這位張道長,實力不容小覷,縱然是自己麵對對方,恐怕也不敢言說輕易就能取勝...甚至不見得自己就能勝過對方。


    在來之前,慕應雄是底氣十足的,認為張秀隻是一個江湖小輩而已,隻不過偶爾習得了一些精妙劍招,就被江湖人吹捧成了劍仙...


    至於擊敗劍聖這種事情,慕應雄別不覺著有什麽含金量,因為劍聖已經油盡燈枯,隻有一招的力量...可就是這一招的力量,還是前半段兒打在了雄霸的身上,後半段才視張秀為敵...雖然張秀以同樣的元神禦劍之法,但並沒有親眼所見的這一切的慕應雄,對於這個結果還是抱著一定的懷疑態度的,如果說劍聖是被無名擊敗,他自然不亂說一句話...當然,無名已經在劍聖最巔峰的時候,將其擊敗過一次。


    “無名兄,二胡。”


    張秀將大鼓放下,從橫板上取下了一把二胡扔給了無名,自己從上麵挑了一把古琴,抱在懷中,然後看向了一旁的雄霸,問道:“幫主也挑一件兒?難得是個機會...”


    雄霸看著滿目琳琅的樂器,稍稍有些心動,其實他是會吹簫的,但簫再麵對二胡...尤其是嗩呐的時候,競爭力還是太小了,而自己自己隻能說得上會吹,遠談不上精通,如果在同這些人合奏之間,出現了問題,那可就不隻是露怯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他雄霸的臉,都會被丟盡的。


    想到此處,雄霸將鼓上的橫板,連帶著樂器一同抬下來,然後取了兩根鼓槌,道:“老夫就來擂鼓好了。”


    片刻之間,四人已經各自找好了自己的位置...隨時準備演奏。


    傲天這個時候有點兒懵圈了,這就是大佬們的世界麽?


    當真就是如此任性麽?


    你們不是來切磋劍道的麽?


    這是要做什麽啊?


    無名還在調試這一把二胡,張秀卻是瞄到了一旁的傲天,想了想:“你空著手在這裏看也不合適。”


    肯定不合適啊!


    我是什麽啊,怎麽敢勞煩您四位大佬為我單獨演奏?


    誠惶誠恐的傲天,在這四位的麵前,哪裏還有絲毫的傲氣,他現在自我定位非常明確,就是個任人宰割的小老弟兒。


    “要不然...弟子拿個鑼,為師父以及諸位前輩助興?”


    慕應雄聞言,頓時一皺眉,道:“你會不會敲鑼?”


    把傲天嚇得一激靈。


    “這個...那個...會吧?”


    在慕應雄看來,音樂是藝術,藝術與劍法一樣,在浪漫的同時,也是非常嚴謹的。


    若是讓門外漢來操弄...


    但此刻,傲天已經在張秀的授意下,將鑼抄在了手中。


    還聽到張秀在一旁指導:“想著鬆風劍法的節奏,把這個鑼當成是敵人,你手中的錘子便是劍,先瞧兩下試試...”


    “叮叮當,咚咚當,叮叮咚咚當當當~”


    傲天在張秀的指導下,敲出了一段兒鬆風鑼法,節奏緊湊卻鑼聲分明,令人上頭。


    ......


    原本是劍道切磋的擂台,此刻竟然歪樓成為了音樂會現場。


    那邊兒發生的事情,文隆自然是不知道的,因為他的一念之差,留宿小村長的決定,卻是是讓他陷入了麻煩之中。


    張五,雖然文隆皇帝早已經看出了此人絕對不簡單,但...卻也萬萬沒有想到,此人竟然就是無名等人要尋找的潛藏在東瀛之中的高手。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此刻的張五,接著月色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看向文隆皇帝時,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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