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遼國之時,範宇便曾給過格日勒自己的信物,令其持著信物前來交易。


    而這一次,範宇主動請纓巡邊,主要便是為了此事。


    董家寨是最靠近遼國的一座寨子,隻駐紮著五百名山火軍的宋軍。


    範宇在火山軍敲打了江佑亭一番之後,還是不放心,便親自帶著三千新軍和輜重,來到董家寨駐紮。


    這董家寨就建在黃河邊上,身後便是溝壑縱橫的黃土高原。


    從董家寨往北,不到十裏地,便是遼國的寧邊州。往西數十裏,便是西夏的地界。


    江佑亭不敢讓範宇這個欽差輕易犯險,不得不帶著兩千火山軍,也跟在新軍的後麵,一同來到董家寨。


    在一座臨黃河的黃土崗上,範宇遠眺對麵的寧邊州。


    寧邊州城方圓不過五裏,算不是一座大城,但是卻非常重要。這座城麵對西夏與大宋,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據點。不但是後勤中心,也是防禦支點。


    若是西夏將寧邊州城奪下,遼國西京大同府就等於門戶洞開。


    “範欽差,這寧邊州內的遼軍雖然不過兩千人,但是有地勢之利城池之固,因此也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城關。”江佑亭給範宇介紹道:“那拔思母部要派人過來,怕是很難。”


    範宇看向江佑亭道:“你所說的難,是有多難。”


    “啟稟範欽差,寧邊州雖有拔思母部人員出入,可他們畢竟並非契丹人,因此倍受盤查。即使是給遼人送馬,也難免要受其盤剝。”江佑亭道:“而且,宋遼之間的走私,皆是兩方的軍中之人主持。他們拔思母部,想要橫插一手,怕是有些犯忌。”


    “你在寧邊州中安排的人呢,讓他他與拔思母部聯係,送個消息過來。”範宇對江佑亭道。


    江佑亭知道,這是自己表現的時候。若是使麵前的這位官家麵前的紅人高興,自己也可受益不小。


    “範欽差放心便是,消息已經傳過去了,最快明日晚間便會有消息傳回。”江佑亭急忙躬身道。


    範宇點了點頭,“江指揮是個有心人,就憑你這等能力,便有些屈才。不過,身為大宋武人,想要謀個好出身,還須從軍功上去取。否則的話,也隻能落些錢財罷了。”


    江佑亭聽到欽差在誇獎自己,不由有些受寵若驚。但是範宇的話風一轉,卻是讓他從軍功上謀出身,這又讓他有些躊躇。


    打仗可是要死人的,哪如自己現在這般,無事做些走私生意賺些錢財的好?忽然之間,謀出身的心卻有些不那麽熱了。


    範宇看到江佑亭的表情,不由暗自搖頭,這家夥雖然明哲保身,可也不適合在軍中。不過,若是成為與拔思母部做生意的人,卻是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想到這一點,範宇自己都有些好笑。他其實還在發愁,如何長期與拔思母部保持生意往來,卻不料火山軍的指揮使,居然就是這樣一個人才。


    可謂十步之內,必有芳草,隻是這芳草有點粗糙。


    “狄青、楊文廣、曹傅,你們率新軍在董家寨外紮營。”範宇吩咐道:“可輪流操練,使之熟悉周邊地形。”


    三人領命而去,便在董家寨的後麵,將新軍的營地立了起來。


    這裏是黃土高原,早就被千萬年來的雨水衝刷的千溝萬壑。雖然沒有堅城可以依憑,但是這地形便決定了,對於騎兵並不有利。


    若是西夏與遼國的騎兵前來,很難展現其騎兵的機動優勢。


    因此,範宇也命三人,要根據這等地形多琢磨一下如何以步兵對付騎兵。


    次日,範宇正在看著新軍走隊列,江佑亭也來到了新軍的營地之中。


    江佑亭向範宇行了禮,便盯著新軍的隊列看。


    “侯爺,這等操練隊列不如多讓兵士練些槍棒。”江佑亭看了半天沒看明白,卻是想著巴結上官,“若是兵士槍棒嫻熟,便可事半功倍。”


    以大宋這時的眼光來看,江佑亭並沒說錯。但是與範宇所想的,還是有些差距。


    範宇並不是剛愎自用之人,也知道要順應此時的時代和作戰風格,才可製定練兵方案。否則的話,很可能閉門造車,會弄出一個四不象的東西出來。


    “依江指揮所見,應如何操練槍棒。”範宇笑問道。


    “下官不敢亂說,但是既然範欽差讓新軍操練了隊列,想必便要兵士們整齊劃一不可稍動,目的定然是保持軍陣如山不可輕易摧毀。”江佑亭沉吟道:“那範欽差為何,不讓新軍兵士們一同手持長矛,練習擊刺?若攻,則徐進如同槍林,必可使敵望之膽寒。”


    範宇笑了,這家夥與自己想到了一起,也並不是什麽都不懂。


    在原先的計劃之中,範宇便打算讓新軍們身著龍鱗鎧,手持斧槍。在戰陣之上,如同一座帶刺的鋼鐵城堡一般作戰。


    “江指揮鎮守邊地多年,看來也有不少的沙場經驗了?”範宇看向江佑亭道。


    江佑亭急忙擺手,“我這都是聽人講的,可不是自己上過戰陣。當初我在環州,卻是在種知州的麾下。跟著立了些小功,這才調任於火山軍為指揮使。”


    範宇不由好笑道:“你為武官,卻是跟著種知州這等文官立了些小功。想來那種知州,也不是個尋常人吧。”


    “種知州名為種世衡,雖然是個大頭巾……呃、讀書人,可是其人卻是料事如神帶兵有方。”江佑亭露出崇敬之色道:“種知州在環州為防西夏騷擾,曾下令於州中。凡是百姓有罪者,隻要射術達到要求,便可免罪。若有求者,射術達到要求,亦可應之。也就是種知州的命令一出,不過兩三月,西夏便不敢再騷擾環州境。”


    範宇不由眼中一亮,這位種知州還真有辦法,這不就是全民皆兵嗎?對了,這種知州姓種,莫非是種家!


    對於曆史並不太熟,可是將門種家卻是範宇熟知的。種家發跡,也是從李元昊稱帝而始。


    但是此時李元昊還沒稱帝,這種世衡還隻是一個知州。


    即使如此,種世衡也已經顯露出自己的才能,從江佑亭的口中得知此人,也算是個傳說中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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