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軍隊在河清軍的西南方向還有二十裏的時候,便停了下來。


    並且已經派人向蕭普達傳了信,要接應黨項殘餘部族到西夏。給了蕭普達兩天時間考慮,並指明兩天後遼軍若不讓開通路,便會進攻。


    對於這等威脅,蕭普達覺得非常可笑。一個小小的西夏,不過是些黨項部族抱團取暖才形成的一個小國罷了。他們這些家夥,還是大遼的屬國,卻對上國不敬。


    遼國作為大國,當然不會向西夏低頭,給對方讓開通路。而且那些黨項部族的青壯,都已經被殺的差不多了,遼軍故意留了一些老弱殘餘,就是用來釣魚的。否則的話,這些黨項老弱可禁不起遼軍大開殺戒。


    誘使西夏軍隊進攻,本就是遼軍的方略。


    隻是西夏的使者剛剛回去,宋國卻又有人送來書信。


    蕭普達一看書信落款,居然是大宋安樂侯亦為大宋巡邊欽差。這位安樂侯他是聽說過的,正旦之時曾於遼國南京來賀。其時更是文名大振,並與皇太弟交好,在遼國算是有些名聲。


    對於這樣的人來信,蕭普達當然不會輕視。


    展開範宇的信之後,蕭普達便對範宇的毛筆字驚為天人,這寫的啥玩意兒?字形歪歪扭扭,筆劃粗細不一,雖然能看懂,但是看這書信就象是被人喂了一口屎一樣不舒服。


    就這等字跡之人,居然還有詩名,這讓蕭普達大失所望。


    雖然字跡無比潦草,但好歹還能看懂。


    “蕭使君親啟:近聞西夏陳兵於河清軍西南,有兵逼遼軍之意。吾觀軍圖地勢,河清防區地勢較平易於行軍。然遼軍之數,亦多於夏軍。若布堂堂戰陣,則夏軍當無勝算。有慮於此,夏軍甚為可疑。因而吾集邊軍將校,共思西夏謀略,微有所得。今告知於蕭使君,以有備而無患……恐夏軍有重甲鐵騎以為鋒矢,若軍陣為其所破,則後果堪憂。望蕭使君慎而又慎。”


    原本看到範宇的字跡,就已經對這位安樂侯起了輕視之心。等看完這封信,蕭普達就更是有些看不起範宇。


    這位安樂侯真是閑的操心,以宋軍的孱弱戰力,竟還要指點我大遼軍隊戰術,簡直不自量力。


    在蕭普達看來,西夏這等貧弱之邦,如何配得起重甲鐵騎。


    重甲鐵騎可不是說笑的,不但馬匹要配有鎧甲,馬上的騎兵也是一身重甲。隻從這一點來看,對馬匹和騎兵的要求就是極高的。另外還要配有重甲,這也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以西夏這等貧瘠小邦,如何能養得起這等豪華兵種。


    蕭普達看完了範宇的信,便將之丟到一旁不再理會,根本就是杞人憂天不值一提。


    到了晚間之時,董家寨的對麵的黃河冰麵上,便出現了成群的牛羊,是拔思母部將答應的牛羊趕過來了。


    範宇命人前去接收,卻是又見到了呼斯楞。


    呼斯楞見到範宇之後,便拱手笑道:“父汗得知侯爺現在並無多少貨物,便讓我先將牛羊都送過來。父汗說侯爺是有信用之人,此次交易可先將牛羊交予侯爺。若是侯爺真的不再給我拔思母部提供貨物,就當錯認了侯爺的信用罷了。”


    這個格日勒,明明自己也無力養這許多牛羊,偏偏還說的這樣好聽。範宇當然能聽得出來,卻也並不說破。


    “你父親不會失望的,我當然是有信用之人。”範宇笑著指了指旁邊的江佑亭道:“此次交易完成,你們可要經常派人來,與江指揮聯係。與拔思母部往後的交易,便都交由他來做。待到答應你們的貨物到來,也是由他通知你們。”


    呼斯楞看了一眼江佑亭,便也拱了拱手道:“見過江指揮,那麽日後還要多關照。我們草原上的人,都喜歡講信用的爽快漢子。江指揮若有什麽需要或許事情,盡管與我們拔思母部直說。能做到的,定不會推辭。”


    這話是說給江佑亭聽的,但也是給範宇聽的。


    江佑亭也笑著拱手道:“呼斯楞你太客氣,這本就是相互的,我這邊也不會讓朋友失望。”


    範宇笑著點點頭道:“既然我們雙方都沒有異議,以後的交易便這麽來。對了,呼斯楞,我還給你與你的父親準備了禮物,希望你們喜歡。來人,將東西拿過來。”


    立時有兵士將兩支長木匣抱了過來,放在範宇的麵前。


    隨手打開一支木匣,裏麵是一長一短兩柄刀。長的是柄三尺彎刀,短的是一柄一尺長的短刀。這兩柄刀都是砂魚皮刀鞘,上麵鑲有綠鬆石,並且是銅鈿鎦金,刀柄嵌玉。隻看賣相,便知道絕不是普通貨色。


    範宇伸手將那柄長刀拿起,扔給了呼斯楞,“你且看看這柄百煉精鋼的彎刀如何。”


    呼斯楞看到這兩柄刀的時候,便已經有些挪不開目光,等彎刀到了手上,便先在刀鞘上摸索了一番。


    哢的一聲,抽出彎刀。呼斯楞便看到雪亮的刀身上,因為百練鍛打而形成水波一樣的花紋。


    持刀在手中,輕輕揮舞,輕重都很合手。而且刀柄要比普通的彎刀還要長一些,可兩手握持更顯凶猛。


    “這柄彎刀十分合手,這麽貴重的刀,侯爺真的送給我了嗎。”呼斯楞愛不釋手的道。


    範宇也將短刀拿在手中,又取了一張紙,抽出短刀在氏上一切,便將紙張劃開。


    將短刀歸鞘放回木匣,推到了呼斯楞的麵前。


    “這本就是送給你們父子兩人的禮物,當然是要讓你帶回去的。”範宇哈哈一笑道:“在我們大宋,本就有句俗話,鮮花送給美人,寶刀要送給英雄。你和你的父親是我的朋友,也是草原上的英雄,當然不能送給你們鮮花,隻能送寶刀了。這裏兩個木匣,兩長兩短四柄刀,都是送給你和你父親的。朋友對我的信任,理應得到這樣的饋贈。”


    這刀就是造作院新成立的良工所製造,範宇出京之前,特意給對方準備的。本來是官家作為賞賜用的,但是他拿來當禮物,也很不錯。


    呼斯楞臉上露出激動之色,將彎刀放入木匣中,“侯爺也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也永遠不會讓朋友失望。”


    範宇擺了擺手道:“西夏的大軍正與遼軍對峙,恐怕戰事將起。你和你的父親,要盡快遠離這裏才是。如果你們受到波及,可就不太好了。黨項那些部族殘餘的老弱,也正在趕往西夏,恐怕真的會被接應回去。若是拔思母部有餘力,臨走之前不妨再做上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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