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以前的優越感,隻不過是軍事上的。


    不但占據燕雲十六州,國中更有數十萬鐵騎,隨時可以從燕雲之地南下,使大宋受到慘痛的損失。


    也正是因為這樣,大宋被遼國捆住了手腳。


    可是如今遼國的軍事優勢已經不在,宋軍的新式火器厲害到匪夷所思,這便將遼國唯一的驕傲給打破了。


    耶律重元已經感覺到,今日的遼國在所有方麵都似乎落後於大宋,若是再不想辦法,怕是連最後的掙紮機會也無。


    而且遼國又算什麽上國,在他看來,隻有曾經的大唐才能自稱是上國。


    如今大宋、遼國、西夏、安南諸國的朝廷,幾乎都是沿用的唐製,甚至有些官員的名稱,都完全一樣。


    遼國這上國之稱,放在大唐的麵前就是個笑話。


    而宋國這兩年不知道是吃了什麽藥,竟然從一個平和如肥羊一般的國家,逐漸的露出鋒利爪牙。


    也正是受了大宋的刺激,耶律重元才感覺到,要想成為所謂真正的上國,便隻有成為大唐那樣的國家。


    大宋已經開始發力,那麽遼國也不能落後,否則的話下場堪憂。


    蕭惠聽了耶律重元的話,不由倒吸涼氣。


    “陛下,這樣的話,是不是風險也有些大。”蕭惠急忙勸阻道:“陛下有雄心固然是好的,但是我大遼如今的情況,卻是剛剛新敗。二十萬大軍損失慘重,國庫空虛。雖然通過一些辦法,也能籌集到一些錢糧,但是依陛下所言,弄這麽大的動靜,怕是會使得國中不穩啊。”


    耶律重元點點頭道:“蕭卿的意思我是明白的,但是時間不等人。若是讓宋國平滅了西夏,那麽我們大遼的麻煩便要來了。所以,在此之前,一定要將後顧之憂全部解決。白達旦部那邊可先布罷好兵力,再給白達旦下加稅的命令。不管白達旦是服從還是拒絕,都將被我們的軍隊給滅掉。而烏古敵烈統軍司那邊,也這樣麽就是。有心算無心,沒有哪個部族有能力抵抗我大遼的軍隊。”


    蕭惠遲疑了一下,便看到了耶律重元不悅的目光,他急忙躬身道:“是,臣知道了,等下還要請陛下下旨給樞密院調兵。”


    耶律重元這才輕哼了一聲道:“此時已經容不得我們猶豫,那宋國若非是天氣寒冷,怕是早已經對西夏出兵。我大遼軍隊這兩年來,不但敗於西夏之手,還敗給了宋軍。讓他們經曆幾次剿滅部族之戰,重新建立起信心才可。否則的話,以眼下的軍心士氣麵對宋軍火器,隻怕立時便會潰如決堤。女真那邊的傳言也要盡快派人去做,聲勢搞的大一點。女真的鴨綠江部與長白山部,都是緊鄰高麗的,曆來便有衝突。賣給這兩個部族一些兵器,想來他們便會對高麗出手。”


    “還要賣給女真部族兵器?”蕭惠感覺陛下有些過於大膽,“陛下,女真人向來勇武好戰,而且野性難馴。若是賣給他們兵器,一個不好,甚至會先對朝廷派過去的流官下手啊。”


    “這也簡單,可從女真各部征兵,凡入選我大遼軍隊者,可減其部族的稅收就是。”耶律重元嘿嘿笑道:“如此一來,他們這些女真部便與我大遼朝廷息息相關。若是有女真人立下功勞,便賜其姓耶律。數十年下來,這些部族便也算是我契丹人了。”


    “陛下高瞻遠矚,非是老臣所及。”蕭惠急忙拱手,表示出自己的敬服。


    “好了,你且去忙吧。這些事情雖然說的簡單,但是千頭萬緒,不好出了差錯。”耶律重元吩咐道。


    蕭惠點頭應是,等到耶律重元下了旨意,用印之後便告退而去。


    而遠在汴梁城的範宇,卻是並不知道遼國的耶律重元已經立下雄心壯誌。


    他這些時日,第一關注的,便是西夏李元昊的動向。當聽到李元昊將青塘的唃斯羅打的大敗,他原本為新軍提起的心,這才放下。


    而第二關注的事情,則是曹佾帶著伏波軍出海之事。


    伏波軍皆是曹佾在禁軍之中選出,但是其中的一些人選,卻是由範宇給曹佾做過提點。


    範宇建議曹佾從禁軍之中,多選些勳貴之後,最好是如今的家世依舊有些權勢的。如此一來,等這些人的背後家族見識到海外利益之後,才會迅速形成一種開發海外的力量。


    以這些勳貴世家的權力與財富,打造幾個艦隊真不成什麽問題。到時哪怕官方不怎麽支持出海,也會有這些世家來做。


    而且有了這些世家子弟加入伏波軍,這些世家便都會派人加入,也好保護好自家子弟。這樣以來,伏波軍的戰力便也不必堪憂。


    曹佾聽了範宇的建議,初始之時還是有些遲疑的。


    “安樂侯,這些世家子弟一個個的都是紈絝子弟,而且桀驁不遜,怕是有些不好管束。”曹佾頗為擔心的道。


    範宇聽了曹佾的話,卻是哈哈大笑,“曹兄,你乃是國曹。要說這些人裏誰是最大的紈絝,那便非你莫屬。隻要你拿出令弟當年的勁頭來,還怕這些家夥們不服服貼貼的聽話嗎。”


    曹佾不由苦起了臉,他弟弟當年的勁頭?那不就是個小混蛋嗎。好在如今已經成了新軍的將領,聽說還頗有戰功,已經算是有了出息。


    可安樂侯卻是又要自己這個當兄長的,走幼弟當年的老路。估計這便是天道因果,是命。


    接著,範宇又給曹佾講了一番,如何建立海外的基地和殖民地,卻是將曹佾給聽了一個目瞪口呆。


    大宋治國外儒內法,因此到了海外,也會習慣於用自己的那套東西來對待那些化外之人,而且自以為文明而且高人一等。


    文明是文明了,可是卻容易玩脫。野人誰管你什麽禮儀廉恥,隻知畏威而不懷德。


    範宇教給曹佾的,便是毫不掩飾的強盜法則。


    “你雖有伏波軍隨行,但是海外亦有不少國家。小國數萬人,大國數十上百萬人。一個不好,便會遭其覬覦而不得回還。”範宇對曹佾道:“凡事當以安全第一,對於海外野人,決不可麵慈心軟。這等野人不曾開化不知禮儀,哪管你有沒有道理。他們便如狼群一般,見人稍露軟弱和善,便會顯示出他們嗜血的一麵來。你若不聽,則必定會用鮮血換回教訓。”


    “這是不是有些言過其實了,人皆有善惡之分,野人雖不開化,但也必然有些講道理的。”曹佾讀書讀的多,卻是已經被洗了腦,幾句話是改變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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