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aa製吧。”趙巧倩可憐巴巴,淚眼汪汪的看著孫世友,已是哀求地說道。


    “這樣不好吧,必竟是我請你吃飯,不過,如果你堅持的話,那我隻好尊重你的想法。”


    “我們一共消費了367元,aa製的話,一人便是183.5元。我這裏有一張優惠券,可以打八折,367元打了八折後便是293.6元。我這裏還有兩張現金券,每一張是68元,兩張可以抵扣136元。”


    “183.5元減去折扣的73.4元,再減去現金券的136元,你還得找我25.9元。不過九毛錢就算了,你給我25塊錢就行了。”孫世友先是一臉的為難,而後鄭重其事的將三張抵扣券推向了趙巧倩說道。


    趙巧倩的俏容先是變得鐵青,而後又是一陣慘白,雙手微微顫抖,恨不能上前給孫世友來一巴掌。


    不說兩人是同事,趙巧倩一直對孫世友抱有好感,否則也不會和他出來吃飯。


    可她萬萬想不到的是,自己和他出來,本是想給他機會。


    怎知孫世友不止不領情,而且摳門至喪心病狂的地步。


    真不知他是沙雕呢,還是有意為之。


    趙巧倩真心想起身,狠狠賞孫世友一巴掌,然後來一句:“活該你隻單身狗。”


    不過礙於同事,最終趙巧倩還是忍了,從包裏掏出了三十塊錢,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不用找了。”順手拿走抵扣券就朝門外走去。


    孫世友縮了縮脖子,見趙巧倩頭也不回的走了,他還是滿臉喜色的拿起三十塊錢,親了一口,小心翼翼裝進了口袋。


    因擔心趙巧倩沒去買單,他迅速起身,逃離了軒雨閣。


    雲江區又名雲江島,她是一個全島,三麵環海,一麵環江,整個島嶼麵積不過六七十平方公裏。


    島的中央有山脈,占據了全島三分之一的麵積。


    雲江區雖小,經濟卻十分發達,擁有深水良港,交通也是四通八達。


    島上有高鐵站,有港口,毗鄰有機場,全區人口將近兩百萬人。


    密集的人口,發達的經濟,築就了雲江區遍地的高樓大廈。


    在這座經濟發達,生活節奏極快的城鎮裏,也有慢節奏的地方,那便是位於島上東麵,與城鎮隔山而處,麵朝大海的東漁村。


    東漁村經濟相比於雲江區其他地方,並不遜色,卻主要承擔了港口與工業的重責,當然也是島上最大的城中村。


    該村的公寓,老舊的就像是棚屋。


    穿街過堂的電線,交織的就像是一張巨大的蜘蛛網,陰暗的巷道,髒亂,更是老鼠安家落戶的好去處。


    街道上,不管是白晝還是夜晚,轟鳴的音箱,播放著一首接著一首,不算老舊,但很魔音的歌曲。


    每每都能震的人耳膜,跟著它一起跳動,搖擺。


    那一條條能讓消防車崩潰的巷道深處,紅燈,綠燈,不分白天晝夜的閃爍著。


    膽量稍小之人,還真不敢隨意踏足這種巷道。


    可在這些巷道裏,卻有一條格外的安全,起碼對於居住在裏麵的人來說,這條巷道比之任何一條都要來的安全。


    因為,在巷子裏居住著一名人民警察。


    而這名居住在陰暗巷道深處的警察正是孫世友。


    “嘭”的一聲,公寓的門就像是狠狠撞擊在牆壁上的鑼鼓,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巨響。


    仿佛有一個巨大鐵鑼,近在耳畔狠狠被敲響。


    耳膜被震裂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這裏便是孫世友的家,他租下來的一間公寓。


    並不是孫世友素質差,才會如此用力關門,而是整棟公寓的門都是鐵皮製作的,因太過老舊,若不用力根本關不上。


    他之所以會選擇租在此地,主要便是便宜。


    這裏的房租每月隻須幾百塊錢,相比於普遍上千塊錢的房租而言,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他居住的公寓並不大,也就十個平方左右。


    陽台連接著廁所和廚房,卻因隔壁大樓又高又近,常年都照不進陽光,顯得昏暗潮濕。


    一張上下床鋪,一張破破爛爛的麻布長椅沙發,一個小小衣櫃,這便是孫世友所有的家當了。


    而且除了床上的被褥,衣櫃裏的東西,他那三件鎮宅之寶還是屬於房東之物。


    家徒四壁說的也不過如是。


    一屁股坐在長椅上,孫世友兩手猛搓臉頰。


    距離花果山沉入大海已過去了一千三百多年。


    自明末清初,他便躲藏於人世間,至今也有四百多年了。


    曾經他發過誓,有生之年,一定要修成像孫悟空一樣的強者,打入地府,救出花果山一眾猴子。


    可夢想永遠會被現實摧殘的體無完膚。


    明清時期也還好,必竟那會忙著在打戰,即便後來明滅清立內亂也是不斷。


    而那會,妖的生存空間還是比較富裕的。


    有的直接吸食活人的精血,雖然也會惹來正道人士的追殺,可好歹機會還是有的。


    像孫世友這種特殊情況的妖,自然不敢,也不會去從活人身上吸血。


    他可以選擇加入某一方陣營,成為一名士兵,血漿這種東西自然不用犯愁。


    到了民國時期,他同樣還是一名士兵。


    從軍多年,曾參加過保衛戰,參加過越戰,參加過抗美援朝。


    直到八十年代末他才退伍,因為沒戰可打了。


    退伍後的他,幹過醫院的清潔工,做過醫院的收屍人。


    流水線,工地他都幹過。


    等到他反應過來,才猛然發現,原來,自從他入人間界以來,一直都忙著弄那點可憐的血漿,勉強維持化形,根本就沒有多餘的血漿用來修煉。


    四百多年了,他還是當初那隻小猴子,距離成長為大聖爺,連一步都沒能邁出去。


    他想改變,他想掙紮,卻又霍然發現,當今世界早已不再適合妖修行。


    他除了為每日的血漿去努力奮鬥以外,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多餘的精力去想修行的事情。


    甚至每天都要擔心受怕,怕哪天血漿供應不上,妖氣泄露,或是無法維持化形,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而身為妖,特別是一隻小妖,他又不敢像人類一樣,全心全意為賺錢而去奔波。


    若是引起了政府,國家或是正道人士的注意,那麽,光憑血漿的氣息,又根本無法隱藏好妖氣。


    所以,妖,普通的小妖,隻能活在人世間的最底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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