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慕念晚是臨近中午才醒來的。


    宿醉的後遺症是腦袋一陣陣要裂開的痛楚。


    眼睛還未睜開,眉頭已經蹙在了一起。


    抬手恨不得好好的敲一敲自己的腦袋。


    翻個身,將腦袋埋到枕頭裏痛苦的呻一吟了聲。過了好一會才摸過被霍靳深關了機的手機。


    十一點了!


    慕念晚撐著腦袋坐起來,蜷縮著腿,抬手揉了揉額角,壓根就不想動……


    直到一雙手取代她纖細的五指,力道適中的按揉著,慕念晚方才掀開眼簾看著不知何時進來的男人。


    一身剪裁得體的淺色家居服,發絲微亂,麵容清雋雅貴,目光淡淡的看著她。


    慕念晚撇撇嘴,舒服的閉上眼。


    他的手藝很不錯,力道適中,比自己按要舒服多了。


    看著她還享受的閉上眼了,霍靳深好笑的勾了下唇。


    但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別停啊。還痛。”


    慕念晚把腦袋往他手邊湊去。


    霍靳深不客氣的撥開,站起來,“既然起來就下去吃東西。等會我還要出去。”


    看男人要離開,慕念晚也顧不得其他,從跪起來伸手就將人給拽住,看著回頭的他,緊張的開口,“霍靳深,你昨天答應我的事還算數嗎?”


    霍靳深覷了眼她拽著自己的手。


    她真的很白,就是指尖像是都有玉的潤澤。


    更別提此刻隻身著吊帶睡裙露出大片肌膚的嬌軀。


    不是沒看過,昨晚還是自己幫她洗澡換的睡衣。


    但那個時候眼前的人隻是隻小醉貓,他還沒壞到欺負一個醉鬼。


    但到底是自己食髓知味的人,沒反應是騙人的。


    他向來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但昨晚卻隻是抱著她什麽也沒做。


    這會……


    霍靳深回身,在她麵前微微俯身,目光落在她輕咬的紅唇之上,唇上劃出輕薄的笑,啞聲道:“嗯,我答應了什麽?”


    慕念晚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然後又一臉嫌棄的眯眼,“霍靳深,你別以為我喝醉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她昨晚或許是喝多了。可她喝多可不像別人,醒來之後什麽都不記得。


    當時她也許言行和言語不受控製了些,可發生的事情卻清楚得記得。


    想賴賬,門都沒有。


    霍靳深聞言就笑了,捏著她的臉蛋,“所以霍太太應該也還記得昨晚我問過什麽?”


    慕念晚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很快往旁邊倒去,“啊,我的頭好痛。你讓程媽給我煮一碗醒酒湯吧。”


    “好疼,好疼啊。”慕念晚趴在那哼哼唧唧的叫著。


    霍靳深單手往後撐在床上,雙腿交疊,就那麽靜靜的看著戲精霍太太演著獨角戲。


    最初慕念晚還叫喚兩聲,可身邊的人沒動靜那聲音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到最後直至泯滅。


    她從床上抬起頭,對上男人暗沉深邃的眸,抿抿唇,爬起來坐好。


    她理了理自己有些淩亂的長發,笑了笑,“很重要嗎?”


    霍靳深往她那邊傾了傾,薄唇更是壓下,兩人之間瞬間近得可以看見對方眼底小小的自己。


    “晚晚,你不喜歡我讓思卿出演,我讓她退出。但你別忘了我是個資本家,任何的投資都是需要回報的。”


    “安綺或許不是最適合的,但就目前而言也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你告訴我,為什麽你還這麽不滿意?”


    慕念晚不閃不避,直視他的雙眼,“霍先生雖不用事必躬親,但想必應該也知道安小姐在劇組故意為難的事。”


    霍靳深再度往前湊了湊,薄唇貼近她的唇,“你清楚,她也就鬧鬧,之後就會收斂。”


    是的,她清楚。


    安綺的刁難隻是一時,既然簽約,而且這戲還是盛世投資,她就不可能太任性。


    一時的為難不過是給她的下馬威。


    能讓她離開自然最好;不能離開也是做給大家看,到底誰才是這部劇最大的那個角。


    慕念晚沉默。


    她別開視線,卻被霍靳深捏住下巴掰了過來。


    迫使她看著自己,薄唇更是擦過她的唇,深邃暗沉的眸緊緊的將她鎖住。


    “你不肯用安綺單純的是因為電影還是她那個人?”


    再一次,他又問了昨晚她借醉酒避開的話題。


    慕念晚靜靜的看著他,下巴被他捏著。


    動作很輕很柔,甚至還帶著微微的癢。


    他問了,卻好像並不急著要一個回答,就那麽看著自己,薄唇始終掛著若有似無的弧度。


    慕念晚看了好一會,心像是歎息了一聲。


    她垂下眸,也再度重複了一句,“重要嗎?”


    她那表情和心思霍靳深又怎麽會不明白。


    捏著下巴的手漫不經心的撫摸著,低沉而慵懶的道:“如果我說,重要了?”


    慕念晚豁然抬頭,有些意外又有些茫然。


    盯著他目不轉睛,像是要看出些什麽。可這人心思深沉,根本什麽也看不出來。


    “林詡是不是跟你說過什麽?”沉默良久,慕念晚卻突然這樣問道。


    霍靳深眯了眯眸,然後點頭。


    “他說,你最初的夢想是當導演。”說她原來有一書房有關導演的書。


    從七歲開始就研讀,隻是四年前突然選擇了放棄。


    但,對比當編劇,導演顯然才是最接近她夢想的那一個。


    “這個職業於我來說有些特殊。我曾經為此想要付出我所能付出的一切努力。後來我排斥這個職業。”


    從未對人吐露過的心聲,未曾透露理由。但這一句話也足夠證明,對於這次擔任副導於她來說的意義。


    “這一次或許會是唯一一次我身為導演參與的電影,我不想將就。”


    安綺於這部戲來說,不過是個將就,而她不願將就。


    霍靳深笑了,捏著她的手鬆開,從床上起來,“好,我知道了。”


    慕念晚看著轉身離開的他,張了張唇,那句到嘴邊的“我也不喜歡她”生生的咽了下去。


    拿過從霍靳深進來後就被自己壓在床上的手機。


    上麵一條短信顯示未讀,卻絲毫不影響她看到內容。


    ——她要回來了!


    發信人,寧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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