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有著幾秒的沉寂,就連路飛白都沒敢開口,低垂著腦袋,那氣氛壓抑的像是要衝破人的胸膛。


    最後還是慕念晚起身,仍舊沒什麽情緒的開口,“晚餐謝謝了,道歉我也收下。不過我這人比較喜歡自由,不喜歡背後一直跟著一條尾巴,所以還請顧先生高抬貴手。”


    說完轉身要離開,但被身側霍靳深拉住。


    他也從椅子上起來,沒有去看慕念晚,隻是抓著她的手有些重,目光落在顧寒川身上,淡漠的開腔,“我們先回去了。”


    顧寒川點頭,從始至終他的臉上都沒有浮現什麽特別的表情。


    無論是寧思卿的憤怒還是在提及藍夭夭時。


    “不要再派人跟著她,她不喜歡。”臨走前,又補充了句,波瀾不驚的聽不出多大的情緒。


    可就是能讓人感受到那裏麵不同於常人的維護。


    賀姝唯緊咬住唇,看著男人淡漠的俊顏,心底一時五味雜陳。


    當初他們交往,他好像都不曾如此在乎過自己。


    眼睜睜看著他護著女人離開,那微微掙紮的舉動和男人強勢不容她疏遠的姿態,都像是一根刺狠狠的紮在她的眼底。


    ”嘭“突然,一聲震響傳來,賀姝唯才收回目光看向驟然起身的寧思卿。


    手腕第一時間被身旁的男人抓住,寧思卿近乎失控的掙紮,“不要碰我!”


    男人端坐在椅子上,習慣性的推了下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依舊是那淡冷的模樣,目光卻是落在路飛白身上,“你先送小唯回去。”


    路飛白看了寧思卿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賀姝唯此刻也有些不在狀態,更何況這樣的事情她待在這裏也起不了什麽作用,隻是臨走前安慰了句,“好好談。”


    包間內隻有兩人,寧思卿也不用再顧忌什麽,她看著男人,諷刺的道:“顧寒川,如果藍夭夭還活著你打算怎麽辦?”她自嘲的垂眸,啞聲道:“是不是等她出來我就要退位讓賢?”


    她的臉色很白,情緒也極其不穩定,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要崩潰一樣。


    “你是不是早已經愛上了她?”將近三年的相處,她像個旁觀者目睹兩人的戀愛。如果不是清楚他為了報仇有多努力,她也不至於到現在才來質疑這個問題。


    顧寒川瞳眸縮起,眸色深而凝,他異常平靜淡漠的開口,“藍凱當初在藍氏股權上動了手腳,有一部分早已經轉到了她的名下。”


    寧思卿怔悚,狐疑的看著男人。


    股權?


    當初藍氏資金鏈出現問題,為解決問題,藍凱不得不拋售手裏所有藍氏股份,怎麽還會有股份在藍夭夭手裏?


    藍氏複雜,寧思卿對此並不是很了解,可當初藍凱拋售手裏所有藍氏股份的事可是人盡皆知的。


    怎麽突然又說藍夭夭手裏還有部分。


    而且他現在已經是藍氏最大股東,就算藍夭夭手裏有又怎麽樣?


    更何況一個幾乎要被宣告死亡還無依無靠的女人,又能掀起什麽風浪?


    再說,如果藍夭夭手裏真有股份,不是該讓她永遠不要出現的好嗎?他為什麽還要執意去找她?


    “你還要騙我到什麽時候?就算她拿著股份又如何?不說她是否還活著,就算活著回來也威脅不到你如今在藍氏的地位。”寧思卿咬唇看著他俊美冷漠的臉,“顧寒川,這樣的借口你信嗎?”


    “藍氏是藍凱一手創立的,你以為我將他拉下就萬事無憂?”男人的眉目極其冷淡,他不溫不火的繼續說道:“我怎麽拉下藍凱的你不清楚?需要我再解釋一遍你才能懂?”


    有關他工作上的事他幾乎不跟自己提,但寧思卿確實是看著他如何一步步走來的。


    多少次與危險擦肩而過,又是多少次走在灰色邊緣……


    他成功了,但潛藏著的危機也不少。


    寧思卿咬唇,“我……”她想說什麽,這一刻卻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麽,沉默了好一會才繼續說道:“她,真的還活著嗎?”


    “不知道。”


    從梅莊出來,慕念晚都很安靜。


    側著身子,寒風從放下的車窗吹進來,猶如利器一般刮著麵龐。


    可她像是不知道寒冷,甚至還將手指伸出半截到窗外,感受著風刮過的感覺。


    霍靳深倚靠著椅背,單手落在方向盤上,眼角餘光時不時瞥向身側的女人。


    他看了一會,主動開腔,“什麽時候知道寒川派人跟著你的?”


    “剛才。”


    之前隻是懷疑,所以最後問了那麽一下,但後來看顧寒川的反應也就明白了。


    她能想到找人跟著他,顧寒川又怎麽想不到找人跟著自己了。


    “冷,把車窗關上別感冒了。”


    剛才好像不過是隨口一問,得到答案後也就不再關心。


    慕念晚聽話的將手收回來關上車窗。


    “剛才我不隻是說說,如果你心裏不舒服的話可以……”


    “從你答應去我就沒想過你隻是去吃吃飯。”霍靳深沉聲打斷她的話。


    她什麽性格自己多少也了解一些。


    不說之前因為藍夭夭不喜歡寒川,就是寒川之後做的事情也足夠讓她痛恨不已。


    她素來就不是一個會多委屈自己的人,答應過去無非就是想要發泄。


    他側眸看了她黑白分明的眸一眼,“隻是你現在激怒寒川對你沒任何好處。”


    慕念晚扭頭看他,“你什麽意思?”


    霍靳深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低低的歎息,“過去,藍夭夭沒少在他麵前提及你,他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你覺得他對你的了解有多深?”


    慕念晚呆了下,下意識又問:“這跟剛才有什麽關係嗎?”


    “讀書的時候他曾輔修心理學,你今天故意激怒思卿,無非是想要讓思卿絆住寒川,我能看出來你覺得他看不出來?”


    “最開始他或許隻是懷疑藍夭夭還活著,那麽剛才過後他已經確定了。而且肯定你們已經聯係過。”


    不然之前一直不為所動的她不會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不顧他的存在那般咄咄逼人。


    她或許有時候有些驕縱,也不委屈自己。


    但卻會為身邊的人考慮。


    他的霍太太從來都不是個自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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