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什麽?”盛世附近的咖啡館,兩人沒特意選包間,就挑了個卡座。


    剛坐下,季亦辰低聲詢問。


    過來找她聊的人是他,這會不急著說的人也是他。


    慕念晚要了杯純淨水,季亦辰則點了杯黑咖啡。


    見她臉色不對,季亦辰擰眉道:“不舒服嗎?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慕念晚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搖頭,“可能有點著涼了。”


    “照顧好自己。”季亦辰柔聲叮嚀。


    “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從她出來後,兩人的聯係多是電話,見麵的機會反倒沒那麽多。


    他這樣直接沒有任何提前知會過來還是第一次。


    季亦辰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直接問道:“你不帶孩子離開呢?”


    昨天,她突然打來電話讓他不要再想辦法為孩子辦理移民等事項。


    當時電話裏她說的比較急,季亦辰沒來得及詢問,後來想著電話裏也說不清楚索性決定見麵親自問清楚。


    慕念晚微微勾了下嘴角,道:“嗯,叮當不走了。”


    季亦辰擰眉,“晚晚,你……”


    “叮當留下比跟著我離開要好。”慕念晚又道。


    “是出了什麽事嗎?”季亦辰追問。


    之前執意要將叮當帶走的是她。


    現在突然改變主意,季亦辰很難不多想。


    慕念晚搖頭。


    有些事情改變無非是認清了事實。


    就算叮當表現得再同自己親近,在他的潛意識裏對值得信賴的還是霍靳深。


    之前她以為隻要帶他離開,或許一開始他會不適應,但時間可以改變許多。


    但最近幾次事情的發生讓她意識到,叮當或許並沒有她所認為的那樣願意在自己跟霍靳深之間做出選擇。


    慕念晚搖頭,她淡淡道:“叮當雖然才五歲不到,可他遠比其他孩子更早熟也更敏感。”


    “他的人生道路不該因我的主觀感受來做決定。”


    “我痛恨的人或許對他來說卻是最值得他信任和依賴的人。”


    說這些話的時候慕念晚很平靜,季亦辰的瞳眸卻是縮了下。


    之前她是那麽抗拒叮當跟這裏的人有著牽扯,這才多少天,她的想法就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季亦辰沉默了下,“你決定不離開了嗎?”


    這次詢問的是她。


    “晚晚,不要騙我。”


    很快又補充了句。


    慕念晚張嘴想說什麽,頓住了話音。


    好一會才道:“我不會留在這裏。”


    季亦辰眉宇鬆了些,但神情依舊有些嚴肅。


    “那你把孩子放在這裏放心嗎?”季亦辰又問。


    這個孩子就像個個紐帶,留下她就不可能跟這邊斷得徹底。


    她到底是覺得孩子更適合生活在這裏?還是她根本就無法決絕的與他徹底的斷絕聯係?


    慕念晚神情有些恍惚,“我不知道。”她如實說:“可季大哥……”慕念晚抬頭看向季亦辰,“最近發生了一些事,讓我意識到對叮當來說,我不一定是最好的選擇。”


    她不可以因為個人的感情而把孩子也牽連其中。


    沒有她的三年,叮當可以如此,那之後沒有她的許多個三年孩子一樣也會變得更好。


    “你不是叮當,又怎麽能確定霍靳深對他來說會是最好的選擇?”


    慕念晚眼眸微顫了下,她苦澀一笑,卻又無從反駁。


    “而且將孩子繼續留下,你覺得顧寒川會不知道他是自己孩子的可能性是多少?”季亦辰又問。


    “霍靳深之所以收養這個孩子無非是想利用他讓你回到他身邊,你走了後你覺得他會怎麽對這個孩子?”


    “不會的。”慕念晚下意識的否認。


    或許一開始他收養叮當是想在三年後讓自己主動回到他身邊。


    可三年的相處,她看得出來霍靳深是真的將叮當當作自己的孩子。


    “晚晚,你是真的覺得留下對叮當更好,還是你已經動搖了離開了的心思?”


    季亦辰眸色銳利,像是要將人給看穿了,“當初他對你承諾的還少嗎?可最少怎麽樣?”


    “你最好的朋友死了,還牽連了無辜的孩子。”


    “到現在罪魁禍首還依舊逍遙法外,而你隻能用這樣的方法讓她付出代價。”


    “最後呢?”


    “離開了這裏,等她回到m國,她依舊還是千金大小姐,不踏入娛樂圈,她依舊還有豪門圈子可以逍遙生活。”


    “而霍靳深,如果他真的有心想要幫你,那個女人所要付出的哪裏僅僅隻是如此。”


    季亦辰突然探手,一把握住她放在桌麵上的手,“晚晚,讓我幫你。”


    “我可以讓那個女人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更可以給你跟孩子更安穩幸福的生活。”


    慕念晚錯愕的看向季亦辰,她訥訥的開口,“季大哥,你,我……”


    慕念晚想說什麽卻不知道可以說什麽。


    季亦辰這番話等同於告白。


    可她根本就沒想過季亦辰對自己會是……


    她一直不過是將他當作一位值得自己信任的兄長。


    “晚晚,”季亦辰突然出聲,道:“不要這麽快就拒絕我。”


    他低低的祈求,“我知道現在的你可能還沒有對我有那種感覺,可你也不能確定以後不能。”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而我希望你可以給我這樣一個機會。”


    慕念晚垂眸盯著自己被他握緊的手,所有的情緒全都淹沒在那雙黝黑的瞳眸裏。


    距離慕念晚他們所坐卡座的另一座位上,墨雪悄悄的掏出自己的手機,鏡頭對準慕念晚和季亦辰,快速的連按好幾下快門,將兩人親密的舉動係數拍了下來。


    她滿意的看著相冊裏兩人交握的雙手,詭異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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