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姝唯不敢相信,都這個時候父親想到的卻是離開而不是找慕念晚算賬。


    離開了海城又如何?


    在這件事發生之前或許最多隻是她不再踏入娛樂圈,以後當自己賀氏的大小姐就可以。


    就現在,她都不清楚如果繼續任由慕念晚囂張下去,賀氏還存不存在。


    “你覺得我們離開慕念晚就會收手嗎?”賀姝唯冷笑反問。


    “信不信,就算我離開她依舊會繼續對付我們。自己對付不了就讓霍靳深出手,反正現在的賀氏已經不是盛世的對手,盛世稍微給我們穿下小鞋,以後賀氏怕都要仰仗著她的鼻息。爸,你甘願這樣嗎?”


    “說了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跟你母親知道怎麽處理,你這幾天天給我乖乖的呆在家裏,等我把事情處理完,我們就離開。”


    眼見父親鐵了心不追究,賀姝唯不管心底再不甘心也知道多說無益。


    她收斂了著情緒,將所有的憤怒壓下,對著賀東辰道:“我知道了。”


    “隻是爸,這書裏很多地方都是慕念晚胡說八道,您不在意自己的名聲,難道連媽的都不在意嗎?”


    賀姝唯清楚,父親最在意的就是母親。


    他可以容許旁人誤會辱罵自己,但絕對不願看到母親也承受這些。


    果然——賀東辰眉眼低垂了下來,臉上是對妻子的愧疚。


    “我,會處理好的。”最後,他隻給出了這麽一句。


    頓了頓,賀姝唯道:“爸,現在我們所有的解釋對外界來說恐怕都是狡辯,唯一可以替母親證明的隻有慕念晚。”


    賀東辰當然知道。


    隻是既然晚晚出了這本書,又怎麽會出來為妻子澄清。


    賀姝唯見父親動搖,想到不久前的電話,她眯了眯眸,低聲建議:“或許可以用我們換母親。”


    賀東辰看向她。


    賀姝唯解釋:“慕念晚恨的是我們,隻要我們如她所願,那麽請她放過母親應該沒關係吧。畢竟這也是她的母親。”


    賀東辰遲疑。


    他可以接受慕念晚的任何報複。


    當初慕寒青的死有一半源於他,後來老爺子的去世也算是他們間接造成。


    晚晚恨他想要報複他,他都可以接受。


    可妻子不該承受這一切,畢竟那個時候她的情況不比寒青好。


    半晌,賀東辰點頭。


    “那我去約晚晚見一麵。”


    賀姝唯拉住父親,“她不會見我們的。”


    “你忘記不久前母親站在東雲海門外淋雨的事情了嗎?”


    提及這件事,賀東辰心底又是一抽。


    妻子就是那次大病一場,直到現在都沒能痊愈。


    身體更是大不如前了。


    賀東辰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如果晚晚不願意見他的話,要怎麽辦?


    看著父親為難的臉色,賀姝唯狀似不經意的說道:“我聽說明晚的慈善晚宴慕念晚會參加。爸,或許我們可以找機會跟她談談。”


    慈善晚宴!


    賀東辰畢竟常年居住國外,對海城的一些宴會並不清楚。


    當然,更不可能收到請柬。


    然而,賀姝唯轉身回了房,拿了一張請柬出來,“這是我之前一個小姐妹送來的,她是這次活動的主辦方,本想讓我去放鬆一下,做點善事,也算是幫自己挽回一點聲譽,隻是爸你不準我出門,我本來想要拒絕的……”


    “爸明晚陪你去。”賀東辰不等她說完說道。


    賀姝唯嘴角微不可見的勾了下,可臉上卻是一副無可奈何的神色。


    “好。”


    第二天,慈善晚宴在晚上七點,慕念晚是踩點過來的。


    對於慈善晚宴,就算過去多年慕念晚依舊不怎麽喜歡。


    畢竟留下的不好記憶太深刻。


    她故意在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進入酒店,酒店外滿是蹲守的記者。


    之前有關父輩的愛恨情仇早就有律師想要對她進行采訪,都被拒絕。


    這也更引發大眾對此事的猜測。


    今天終於見到本人,記者們自然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


    “慕小姐,請問《心》裏麵所提及的是否就是您父親與賀東辰夫妻之間的事情?”


    “慕小姐,有知情人士透露,當初是秦玥害死了你父親請問屬實嗎?”


    “慕小姐,請您回答一下,你在這個時候出版《心》是為了報複賀東辰與秦玥嗎?”


    “慕小姐,慕小姐……”


    慕念晚一身白色羽毛掖地抹胸禮服,手拿同款白色包包。


    精致的妝容,氣質優雅淡然。


    她沒有回答媒體的任何一個問題,僅是以得體的微笑回應著眾人。


    直到踏入酒店大堂,她方才回首淺淺一笑,“今天是做慈善,我希望大家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這上麵,而不該因我的私事而占據太多資源。”


    一句話,好像什麽都沒說,又好像什麽都表達了。


    現場記者見她終於鬆口,精神振奮的立刻又借題追問,“那請問慕小姐是否可以透露今日您捐獻的是什麽物品?”


    慕念晚揚了揚手裏一直被手包遮擋住的書籍,“我不及各位名家更不如海城諸多富商,所以也隻能略盡綿薄之力,將我最近新出的書籍《心》作為拍賣了。”


    “書內也提及過有關山村留守孩子的事情,也算是呼應今晚慈善拍賣的主題。”


    現在如今的慕念晚,海城誰不知道那可是霍靳深的心頭寶,她說什麽誰敢說不是。


    記者立刻連連點頭回應是。


    他們還想旁敲側擊的問些他們想要的內容,可慕念晚已經轉身往裏麵走去。


    “往年的慈善晚宴不是都提供場內拍攝與采訪嗎?今年怎麽沒有?”一名記者眼見慕念晚離開卻沒能采訪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有些不甘的問。


    “你不知道嗎?據說這次主辦方來自四九城某大家族,素來低調所以取消了場內的菜販和拍攝。他們會自己提供人員進行拍攝,到時也會將有關內場的一些照片和新聞發給各家媒體。”另一名小道消息更為靈通的記者解釋。


    “嗬……隻怕發出來的都不是大家想要看的。”有人低聲譏誚,然後又一臉高深莫測的道:“剛才我可是看到賀氏父女從側門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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