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亦辰盯著她依舊蒼白的臉色,眉頭緊緊擰著,“穿過這條巷子,進去就可以看到了。”


    巷子不深,抬頭依稀可見盡頭。


    慕念晚不再耽擱,率先走了出去。


    季亦辰張嘴還想說什麽,望著她漠然的背影,又什麽都沒有說。


    跟在她的身後,背著身後的一隻手淡淡的揮了揮,那緊跟在後麵的一人便悄然隱去。


    慕念晚走得快,一段路不到兩分鍾。


    出了巷子,入眼的就是一幢幢老式破舊的房子。


    偶爾傳出兩聲交談叫喊聲,帶著時光的厚重。


    “就是中間那一戶。”季亦辰在她身後指著中間一幢最為破舊的房子道。


    慕念晚瞳孔縮了下,然後幾乎小跑的過去。


    她迫不及待的將門推開。


    “你們,找誰?”溫柔又小意的聲音,從門後露出一張緊張又無措的漂亮臉蛋。


    慕念晚怔怔的站在眼底,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張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


    “你們,找誰?”見對方隻是盯著自己不說話,女人又出聲問了遍。


    “我們來找一位姓藍的小姐。”季亦辰上前,低聲代為回答。


    伸手拉住慕念晚,慕念晚這才回神。


    “姓藍的小姐?”對方困惑的搖了搖頭,“你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你……”季亦辰還想說什麽,手卻突然被拽了下。


    “晚晚?”


    慕念晚無聲的衝他搖了搖頭,才對女人啞聲說道:“抱歉,我們找錯地方了。”


    女人笑笑,“沒關係。”


    慕念晚頷首,拉著季亦辰轉身往巷子外走。


    季亦辰沉默的跟著,直到兩人回到車邊,季亦辰這才問道:“晚晚,剛才你為什麽不問?”


    沒人知道慕念晚心底所想。


    季亦辰隻看過藍夭夭的照片,剛才那個人幾乎跟她一模一樣。


    他沒辦法確定是不是本人,但慕念晚肯定是知道的。


    可她的態度又讓人無從揣測。


    慕念哇抬頭,臉上是失落的神色,她低聲呢喃,“不是,不是的。”


    什麽不是的?


    季亦辰凝眸,“你是說她不是藍夭夭?”


    慕念晚點頭。


    對夭夭她太清楚,盡兩人對模樣幾乎一樣,可她就是知道,她不是。


    季亦辰微垂的眼底掠過暗光。


    他安撫的拍了拍她的頭:“或許是我們找錯了,我會讓人繼續……”


    “不用了。”慕念晚無力的開口。


    她看著前方,眼神暗淡無光,“或許一開始就是我的妄想。哪裏會有那麽多的奇跡。”


    一次死裏逃生已經是不可能發生的事了,更何況還有第二次。


    季亦辰想說什麽,觸及她蒼白脆弱的麵容,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從巷子出來,慕念晚剛準備上車,手機就響了起來。


    季亦辰看了眼她的手機,目光沉了沉。


    背在身後的手輕輕揮了下,那些躲在暗處的人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回去。


    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響了好一會慕念晚才接通。


    “媽咪。”才接通,電話那端就傳來孩子啜泣的聲音。


    慕念晚一愣,眼神都有些慌。


    “寶貝,怎麽呢?”


    叮當喚了聲媽咪後本來還能克製,可當聽到慕念晚的聲音後,一下子就跟被擊垮了最後一根堅強的神經,放聲大哭了起來。


    不在身邊,慕念晚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孩子又隻是在那邊哭泣,問話也不回答,這才讓她急得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隻能無助的哄著孩子。


    “寶別乖,別哭了……乖,媽咪在了……”


    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樣一句。


    “你乖,不哭了啊。媽咪很快就回去。”


    “告訴媽咪,爹地在嗎?”


    聽到提及霍靳深,本來弱下去的哭聲瞬間又變大了。


    慕念晚心頭一擰,隱約猜到了些什麽。


    她又問:“叮當,程奶奶在嗎?”


    “在。”委委屈屈的聲音,“媽咪,嗚……你,你什麽時候回來?”


    叮當在她麵前一直表現出一個大孩子的成熟,這樣無助又害怕的模樣是慕念晚不曾見過的。


    她知道海城那邊一定出了什麽事。而且肯定跟霍靳深有關。


    “叮當你乖,媽咪很快就回來。你先把電話給程奶奶,媽咪等會再……”


    “不需要。”突然,冰冷的三個字打斷了慕念晚企圖安撫叮當的話。


    熟悉的冷漠音調讓她皺起了眉頭,“顧寒川。”


    從什麽時候開始,顧寒川已經頻繁出現在了叮當身邊,而她已經沒了拒絕的權利。


    “有什麽事慕小姐直接跟我說就可以了。”顧寒川又冷硬的說道。


    慕念晚眉頭擰成了一條線,語氣不善道:“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還請顧總將電話給程媽。”


    “嗬。”顧寒川冷笑了一聲,道:“慕小姐要問什麽我應該都是最清楚的,你覺得程媽知道你想知道的事?”


    意味深長的詢問讓慕念晚下意識的抿緊唇,“顧寒川你這話什麽意思?”


    男人再度笑了聲,嘲弄又諷刺,“我什麽意思慕小姐應該也不在意吧。畢竟……”頓了頓,那話更為的陰陽怪氣,“慕小姐現在身邊早有人相伴左右。”


    慕念晚抬頭看了眼一直守在身邊的季亦辰,語氣有些不耐,“顧寒川你把電話還給叮當,我沒時間聽你陰陽怪……嘟嘟嘟。”


    話還沒說完,那邊就直接掛斷了。


    慕念晚一口血瞬間卡在了嗓子眼一樣。


    “怎麽呢?”季亦辰見她臉色很難看,關心的問。


    慕念晚沒回答,而是又將電話回撥了過去。


    這一次,久久沒人接,最後更是被直接掛斷了。


    她不死心的又撥了過去,不接就繼續撥,直到那邊不厭其煩再次接通。


    “顧寒川,有病就去吃藥。你把電話還給叮當。”


    “與其在這裏給孩子打電話,問些他不了解的,不如慕小姐多看看新聞。”


    對比慕念晚憤怒的態度,顧寒川要冷靜太多。


    冷冷的拋下一句話後就再度掛斷了電話。


    這一次,是直接將手機給關機了,根本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也再也撥不通了。


    “神經病。”慕念人低咒了一句。


    季亦辰離得近,顧寒川好像也沒避著人的意思,說話的聲音不小,所以他也聽到了一些。


    “顧寒川?”


    慕念晚點頭,人還有些生氣,臉色不怎麽好看。


    季亦辰安慰道:“別跟他生氣,氣壞的是自己。”


    “既然是他,那叮當你也不用太擔心。有他在,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這一點,季亦辰倒是說進了慕念晚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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