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晚知道她的驕傲。


    別說她沒殘疾,就算是她也不可能讓自己隻依靠輪椅生活。


    所以,剛才她就算心疼也沒阻攔。


    因為她清楚唯有先吃了這些苦,她才能浴火重生。


    “明天你不用陪著我了。”怕她受不了,藍夭夭再次拒絕。


    然而慕念晚卻搖了搖頭:“沒事,我反正在這邊也沒什麽事。”


    更何況她過來本就是為陪她。


    彼此了解,也清楚對方決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藍夭夭也沒多勸。


    兩人說了會話,慕念晚才離開醫院。


    從藍夭夭病房出來,慕念晚揚起的嘴角就已經收斂了。


    她漠然的走在前麵,寧伯和保鏢不遠不近的跟著。


    明著是保護,不過是監視而已。


    幾人朝電梯走去,臨進要進去時慕念晚突然開口,“我去個洗手間,你們先下去吧。”


    寧伯麵無表情的看向她:“我們還是跟著慕小姐比較好。”


    慕念晚聞言笑了聲,眼神有些冷:“你要跟我一起進女廁嗎?”


    “我是不介意,如果不怕被醫護人員或病人家屬打出來的話。”


    寧伯好歹是名門望族出來的管家,受過嚴格的訓練,將禮儀和尊嚴刻進了骨子裏。


    不過是兩句話,卻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張臉陰沉得可怖。


    慕念晚沒有絲毫畏懼的迎上他森冷的目光。


    他這樣看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沒什麽可害怕的。


    也不搭理他,自己轉身就朝走廊另以盡頭走去。


    每間病房都有獨立衛生間,但每一層也都有公共衛生間,大多是提供給醫護人員和病人家屬的。


    而且這一個星期的探視慕念晚也不是什麽都沒做,她發現醫院雖然管控嚴格,卻也沒寧伯說的那麽嚴苛。


    就比如她每次離開時經過905的時候,會看到這間病房的家屬比自己來的早卻每次都要晚離開。


    所以,這間的探視時間並非真的隻能有十分鍾。


    因此,她才在今天當著季亦辰的麵提出要延長時間。


    她感覺得出,寧伯是有意阻攔自己跟夭夭長時間相處,或者說是阻攔她過度的停留在醫院內。


    難道醫院裏有什麽是寧伯不想讓自己知道的?


    可又有什麽呢?


    她讓人幫自己查了,這家醫院跟季亦辰沒有任何關係,寧伯頂多也隻是讓醫院不讓自己久留,應該不至於可以做到隻手遮天。


    所以,到底是因為什麽?


    她想要查,奈何寧伯盯得緊,就連剛才跟夭夭去做複健他也一直緊隨其後。


    好像稍不注意她就能做什麽令他後悔終生的事情一樣。


    慕念晚快步往洗手間走,寧伯也帶著人跟在後麵。


    可到底是女洗手間寧伯自然不可能真的跟進去。


    看著關上的門,寧伯眉頭狠狠皺著,眼底是不再掩飾的怨毒和殺意。


    慕念晚進入洗手間,裏麵有人正在打掃。


    像是沒想到會有人這個時候還進來,愣了下。


    “抱歉,我有點急。”慕念晚用英文解釋。


    那人也理解,指著最裏麵的幾間表示已經打掃幹淨了。


    慕念晚點頭,她進去呆了一會,又出來,洗手的時候她故作隨意的開口:“這家醫院真嚴格,探視竟然隻有十分鍾。”


    那負責衛生的人是個話多的,而且此刻洗手間就兩人,自然的就接了話過去:“這裏是私人醫院,規矩多一點,不過以前醫院沒這麽嚴厲。”


    她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堆,大多都是抱怨。


    以前來這裏工作還算自由且工資也高,可幾個月前醫院突然多了不少規定,且讓每個工作人員都簽訂了保密協議。


    洗手間外,有家屬或醫護人員經過,看到女洗手間外站在幾個大男人,一個個都用異樣的眼神看過去。


    寧伯一張嘴抿成了一條線,終是無法忍受那一雙雙像是看變態一般的眼神往一旁撤了撤。


    離洗手間有段距離才停下,可什麽動靜都聽不到。


    這個女人狡猾又奸詐,突然喊著要上洗手間,誰知道她又暗地裏想做什麽?


    他就說過,這個女人不能久留。


    沒過多久,慕念晚就從裏麵出來。


    寧伯已經等得很不耐煩,她見她出來臉色也很難看。


    可到底沒說什麽,隻是在慕念晚走到前麵時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神,對方立刻會議的頓了下腳步後拐了個彎朝安全樓梯口處走去。


    慕念晚也沒搭理那些,進了電梯回到車上,就閉目眼神。


    一路無言,她回到莊園用了午餐後就回了房間。


    來這邊她有午休的習慣,寧伯沒去打擾。


    沒多久,寧伯讓其留在醫院的保鏢也回來了。


    他匯報道:“慕小姐就跟打掃阿姨聊了兩句,兩人沒說什麽,隻是問起醫院裏的一些規則。”


    例如探視時間、病人是否可以外出、還有其他一些七七八八無關緊要的問題。


    寧伯冷笑一聲,“給我盯緊了醫院裏的那個女人,沒我的允許不許她跟任何人接觸。”


    保鏢:“是。”


    寧伯揮了揮手,示意保鏢離開。


    他抬頭掃了眼慕念晚房間所在的方向,嗤笑一聲。


    寧伯也知道她怕是一早就心生懷疑。


    不然,也不會忍了一個星期,在今天先生送她去醫院的路上提出要增加探視時間,而不是一早跟自己說。


    想必她也看出來自己對她的不滿和防備。


    無妨,就算她再防備也改變不了什麽。


    想讓那個女人離開醫院嗎?


    可以啊,他倒是可以讓她如願以償。


    轉眼又是幾天過去。


    四九城霍事會議室——滿滿一會議室的人麵色各異且氣氛凝重。


    “靳深啊,不是馮叔叔對你有成見,偌大的霍氏要養活的不僅僅是我們幾個老家夥,還有上萬的員工,如若再任由你這麽折騰下去,不知道會有多少家庭受到影響。”


    聽著苦口婆心的話,卻沒半分體諒的意思。


    反倒是責怪的意味頗深。


    淩姝和秦逸交換一個眼神,目光都有些冷。


    霍靳深淡漠的坐在主位,雙腿交疊,模樣慵懶尊貴。


    他睨來眼說話的馮董,淡聲詢問:“那以馮董的意思是?”


    馮董上綱上線,“義正言辭”道:“都說能者居之,自從你擔任總裁一職後不僅沒給公司帶來任何效益,甚至因為你個人原因丟失多個重要項目,霍氏雖底蘊深厚但也經不住你這麽折騰,目前外麵流言蜚語肆意,我希望你能夠暫時辭去總裁一職,交給更適合的人來擔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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