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錦年的手術持續了十多個小時,之後被送往了icu病房。


    路飛白出來時,臉色極為的難看,額頭上的汗都把兩鬢的發給打濕了。


    他隨意的擦了下,眼神陰翳,“對方是下了殺心想要戚小叔的命。”


    如果那車不是老霍特意讓人改良過,怕是戚小叔都沒命被送到醫院。


    顱內出血、斷了是四根肋骨,有一根還插入了肺部……


    光是這幾項就足夠要一個人的命好幾次。


    路飛白還沒說剛才再裏麵,戚錦年心髒幾次停止跳動。


    沒有親身經曆,無法體會其中凶險。


    “我給呈均打通電話,戚小叔這邊你盯著一點。”


    路飛白點頭。


    跟著去了icu那邊。


    這要不容易將人從鬼門關裏拉回來,可不能再出事。


    路飛白走了,霍靳深走到一邊的陽台,掏出煙盒敲出一根咬進嘴裏,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


    他抬頭看向天空,不知何時天已經黑了下來,沒有心髒,外麵風吹得樹葉沙沙的響。


    不時還能聽到人的哭喊與急促的腳步聲。


    在這裏生死成了最常見的事情。


    方才戚小叔被退出來的時候他看了眼。


    渾身插滿管子,臉色白的像是透明一般,緊閉的雙眼,就連呼吸都微弱的像是沒有。


    他撥通了戚呈均的電話,那邊應該還在忙。


    但電話響了不過一聲就被接通。


    “怎麽樣?”低沉的嗓音透著壓抑。


    “手術成功,現在在icu,飛白跟著過去了。這幾天他都會留在這邊,確保戚小叔脫離危險。”


    聽到手術成功,戚呈均沉沉的鬆了口氣。


    “呈均,抱歉。”霍靳深低啞的聲音像是克製著什麽。


    那邊沉默了一秒,才道:“這不是你的錯。”像是知道他在自責什麽,戚呈均寬慰道:“小叔本就決定要回來了,隻要回來那些人就不可能放過我們。”


    霍靳深卻不這麽認為。


    戚小叔或許是決定要回來,但不會是現在,更不會這麽直接的跟那些人對上。


    是他把那些人逼急了才會這麽急著動手。


    “靳深,就算小叔現在醒來跟我說的也會是一樣的話。”警局,戚呈均靠著牆壁,因為一天的持續說話讓他的嗓音要沙啞許多。


    “他一直都很相信你,也多次跟我說過要感謝你為我們所做的。”


    如果不是他,他們不能這麽快就回來,更不會進展這麽順利。


    當初他們被迫離開,奶奶甚至為此丟了性命。


    這麽多年他們無人提及這件事不代表他們已經遺忘。


    他們的心底一直憋著一口氣,是他讓他們有機會將這口氣給發泄出來。


    而且,回來前他們就做好了遇到任何危險的準備。


    “小叔那邊我就交給你了,我等會要趕到馬欄山去。”現在不是討論是誰的問題的時候,簡短的安慰兩句後,戚呈均道。


    去馬欄山,戚呈均看來也是查到了車可能是在那邊被動了手腳,所以才想要盡快趕過去調查。


    越晚證據隻會被抹得越幹淨。


    “放心,這邊有我。”


    “嗯。”


    結束電話,霍靳深在外麵又站了好一會才轉身往icu的方向去。


    霍靳深守到深夜才離開。


    路飛白被留下。


    戚錦年還未脫離危險,隨時都可能出現情況,路飛白隻能守在這邊。


    霍靳深回到嵐山別院的時候大家都已經休息了。


    他先去了臥室看了慕念晚,也已經睡著,黑夜下輪廓都是模糊的,可他就是能看清她她每一處細微的神情變化。


    輕輕的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霍靳深又輕盈的出了臥室。


    他來到叮當的房間,小家夥也已經睡著了。


    但小眉頭皺著,好像睡著前並不太高興。


    同樣在叮當的臉上親了下,霍靳深這才退出,回了樓下客廳。


    今夜注定無眠。


    他拿出香煙敲出一根點燃。


    夾在指間就那麽靠著沙發,半闔著眼,英氣的眉擰著,整個人透著一股壓抑的低沉。


    突然,一陣細微的聲響讓沙發上閉著眼的霍靳深豁然睜開雙眼,黑暗下就見慕念晚一身粉色睡衣站在樓梯口。


    他立刻開了燈,起身過去將人抱住,“怎麽醒來了?”


    “有點口渴想倒水喝。”


    慕念晚是被噩夢驚醒的。


    醒來後她下意識的去摸了下身邊,冰涼的觸感讓她意識到霍靳深還沒回來。


    人瞬間變得清醒,再加上確實口渴便下樓來。


    借著月光下樓,還沒下來就看到他指間猩紅的一點。


    這才意識到她已經回來了。


    還未開口,像是一種感應,霍靳深也發現了她。


    黑暗下她懷著孕卻不開燈下樓,讓霍靳深都跟著提了起來。本想教育一下,可又不忍心,最後就問了那麽一句。


    將她抱到沙發上坐下,霍靳深一言不發的轉身去廚房給她倒水。


    慕念晚也不急著開口,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


    水很快被端過來。


    霍靳深喂到她的唇邊。


    慕念晚就著貼上杯口喝了兩口。


    “下次要喝水讓陳媽給你送上去。”


    平時有他在,所以樓上一直不缺東西,就算之前忙碌的一個月他深夜回來都會準備好一切。


    今天實在是因為戚錦年的事讓霍靳深沒顧得上。


    這才有了她親自下樓倒水喝。


    “好。”慕念晚乖乖的應著,一雙剪瞳的眸子注視著他。


    “發生了什麽事嗎?”她輕輕的問。


    她是知道今天上午他出去了並且將路飛白眼也給帶走了。


    這個時候可以讓他從嵐山別院帶走路飛白一定出了很嚴重的事情。


    她想打電話詢問,可又擔心打電話會讓他分心,這才一直忍著。


    晚上也是睡得不安穩,這才會從噩夢中醒來。


    霍靳深突然一把將她抱住,下巴擱在她的發頂,沒開口但慕念晚就是感受到了他情緒的低落。


    已經很久沒見到過這樣的他。


    慕念晚很心疼。


    可她清楚就算問清楚她怕是什麽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現在陪著他。


    他不說她也就沒再問,纖細的手臂將人抱住,手輕輕的撫著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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