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我師傅還沒來,前輩你真確定,不會是出了什麽意外?”


    楊牧的心態不知不覺發生變化,從一開始的期待和緊張,逐漸變成擔憂。


    類似的問題,他已經問了邪劍尊許多遍。


    一開始,邪劍尊語氣肯定地說絕不可能,到了眼下,就連他都開始懷疑起來。


    他沉默幾秒,轉身便朝著山上掠去。


    千麵魔君要拜祭的那人,和他並沒什麽交集,所以他雖然知曉墓碑的所在,但原本無意去打擾墓主人清淨。


    但到了這一刻,隻覺得必須得去瞧一瞧才行。


    塵墟山實在太過陡峭,尋常人絕無可能踏足山頂,眼下邪劍尊和楊牧兩人,說是爬山,但朝山頂飛掠的身體,幾乎和地麵平行。


    直到山腰處,地形方才沒那麽險峻。


    以他們兩人的速度,沒一會兒,便到了山頂。


    山頂的麵積說大不大,但有著樹木遮掩,楊牧環顧一周,並沒有看到他要尋找的墓碑。


    跟在邪劍尊身後,終於來到“墓碑”前方。


    “這就是那位前輩的墓?”


    楊牧望著麵前那帶著些許鏽跡,刺入地麵的斷劍,有些愕然。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位前輩竟是以斷劍為墓,也不知道,這是那位前輩自己的意思,還是他師傅牧無涯的意思。


    下一秒,楊牧就注意到,擺放在墓前的三壇酒,還有兩隻燒雞。


    “有人已經來拜祭過這位前輩了?”


    楊牧見狀立馬道。


    邪劍尊點頭:“更準確點說,是你師傅來過了!”


    楊牧聞言,麵露喜色,騰空飛起上百米,俯瞰下方,然而卻是壓根沒看到山上有第三個人存在。


    他落在邪劍尊身旁,狐疑道:


    “前輩,你確定來的是我師傅?可前輩你先前不是說,我師傅拜祭過後,都會在山下的小屋居住幾天嗎?可眼下,他既沒在這山頂,也沒去山下小屋!”


    邪劍尊道:“我當然確定!你師傅每次來拜祭,都會帶上三壇‘如夢令’,以及兩隻燒雞。”


    楊牧看向酒壇,果然看到,酒壇表麵,雕刻著“如夢令”三字,顯然是這酒的名字。


    對方生前應該特別喜歡喝這酒,所以牧無涯每次來拜祭時,都會特意帶來三壇。


    “走!回山下去。”


    邪劍尊說著,化作一道殘影消失不見。


    楊牧頓時明白,對方的意思是,很可能師傅下山的時候,自己兩人則剛好上山,擦肩而過。


    然而,來到山下小屋,卻是依舊沒看到半個人影。


    這下,就連邪劍尊都滿臉疑惑,搞不清楚狀況。


    “怎麽回事,那兩隻燒雞還有些許溫熱,絕對是你師傅剛放沒多久。他既不在山上,也不在這裏,怎麽可能?難不成,還能是特意在躲著我們?”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楊牧聽到這話,麵色不由僵住。


    “小子,你這是幹嘛,覺得我的話是在針對你?”


    邪劍尊察覺到楊牧神色變化,沒好氣道:


    “你倒是瞧得起自己!即便你先前都是在撒謊,並非他的弟子,他也根本不存在躲著你的理由。”


    “或許,他不是躲著我,而是不願意見我!”


    楊牧聲音中滿是苦澀。


    他雖然不曾和牧無涯謀麵,但牧無涯大概率早就通過仆人雲伯,知道他的長相。


    又或者,通過手上戒指,對方大概率也能判斷出他是誰。


    邪劍尊疑惑道:“不願意見你?無緣無故,幹嘛對你避而不見。即便你不是他的弟子,也斷然沒這個道理!”


    楊牧道:“我不久前,才遇到過師傅他的一位仆人。那人和我說,必須得等我達到蛇龍境七階,才能被允許去見我師傅!


    結果,我卻是自己跑了過來,以為若是直接出現在他麵前,他總不可能不認我!


    現在看來,倒是我太瞧得起自己。在他眼裏,若我不踏入蛇龍境七階,根本就不配被承認!”


    “還有這事?”


    邪劍尊眉頭擰成疙瘩:“既是收你為徒,又哪裏能因為你實力太弱就不認,這樣未免太,太……”


    楊牧慘笑一聲:“那你倒是說說看,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麽其它的解釋?可笑我費盡手段,滿心興奮想見他一麵,有太多的話想要問他。


    結果,在他眼裏,我不過就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家夥,甚至都不配讓他露麵!


    也是,我不過區區蛇龍境一階!若被世人知曉有我這個弟子,豈不是丟光了他千麵魔君的臉?”


    他環顧一周,雖然沒看到半個人影,但隻覺得,仿佛有一雙眼睛,正在看著他。


    “我不是沒有尊嚴的人,你千麵魔君不認我這個弟子,我不會上趕著求你!我隻說一句:多年以後,我的名字,在山海界會比你千麵魔君更加響亮。不信的話,我們便走著瞧!”


    楊牧說完,頭也不回地快步離去。


    “哎,小子你等等!你要去哪?”


    邪劍尊隻覺得眼下的楊牧,就像是個被激怒的小孩,雖似乎有幾分幼稚,但可以看出,他原本是真的滿心期待想要見他師傅,眼下也是真的被傷透了心。


    他正想追上去,一隻手出現在他肩膀上,將他按在原地。


    邪劍尊被嚇得麵色一變,轉過身,看到站在身後的中年人,不由得愣住。


    這中年人並不及邪劍尊英俊,但一雙銳利的眼睛令人印象深刻,目光似電,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兄長!”


    邪劍尊一臉狂喜,長鬆口氣。


    “我還以為你真的出事了!我早就知道,以你的能耐,怎麽可能出——等等!你剛才就在旁邊看著?難道那小子所說都是真的,你是故意對他避而不見。”


    牧無涯沒有接話,望著楊牧離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麽。


    邪劍尊遲疑道:“您這樣做,未免……不太妥當。即便他實力不怎麽樣,但與他同行一路,我能看出,他品行並沒問題。


    即便你對他有哪裏不滿意,大不了當麵訓斥一頓。如此避而不見,最是傷人心啊!”


    牧無涯道:“我不見他,不是因為他實力不足,而是心中有愧。”


    “心中有愧?”


    邪劍尊皺起眉頭,隻覺得完全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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