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國師的徒弟又如何?隻要忤逆不孝雙親,即便是有國師護著,都城也無她的立足之地。


    紀子澈正欲出手卻被宋雲夕攔住了。


    跟她打苦情親情牌,憑他們也配?


    宋雲夕緩緩站起來,坦蕩從容。


    “我是你們的女兒?那為何我出生便被棄於荒山?”


    眾人這才想起關於國師府大小姐的傳聞——


    出生即被棄,不僅沒被狼吃掉,反而叼進狼窩裏喂養,可是喝了好些日子狼奶的。


    文遠侯府不是說他們嫡長女因為體弱所以一直養在南方嗎?


    看來這其中還有不少不為人知的秘辛啊!


    “那是因為……”


    “父親!”


    宋紹章生怕自己名聲受損,當即想解釋清楚孩子被奶娘調包之事,宋哲揚察覺到及時製止了。


    慕雪今日已經受了太多打擊,若再被曝出真假千金是奶娘之女的事,她就隻能離開都城了。


    宋雲夕冷笑,宋哲揚對宋慕雪這個妹妹果然非同尋常,難怪前世拖著未婚妻久久不肯成婚,害人家淪為都城笑話。


    宋紹章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立即改口:“不管怎麽樣你就是我宋紹章的女兒!”


    不知誰說了句:“文遠侯當日可是寫下絕親書斷絕一切關係的。”


    當日宋雲夕被逐出府寫斷親書的場麵許多人可是親眼看見了。


    宋雲夕當初把場麵鬧大就是為了讓自己立於輿論道德高地,如今看來頗有成效。


    宋紹章老臉一紅,沉聲威脅宋雲夕:“別忘了你也姓宋!”


    言下之意便是文遠侯府沒臉對你也沒有任何好處。


    這個女兒現如今可是國師府的大小姐,讓她認下他這個父親於侯府隻有好處。


    這時候的宋紹章完全忘記了宋雲夕是煞星被他嫌棄這回事了。


    宋雲夕用像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他:“需要我提醒你嗎?我姓的宋是宋問天的宋,而不是你文遠侯宋紹章的宋。”


    宋哲揚冷著臉:“宋雲夕,適可而止!”


    若說整個文遠侯府,宋雲夕最佩服的還是宋哲揚,明明那麽討厭她卻還要裝出一副好大哥樣子,時不時去探望一下她給一點甜頭。


    如果前世他能像宋哲寧一樣直接表現出自己的厭惡,沒有用虛偽的兄妹情給她希望,她或許能更早對文遠侯府死心,也不必受那些折磨。


    要說道貌岸然,宋紹章都遠不及他這個兒子。


    衝動的宋哲寧從地上竄了起來,衝著宋雲夕而來就打她:“宋雲夕你別給臉不要……”


    “啊!!”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已經被淒厲的慘叫聲代替,宋哲寧抱著右手腕,痛苦的倒在地上叫喊。


    紀子澈大步走過來,踩在宋哲寧手背上狠狠碾壓:“誰給你的膽子敢對我家小四出手的?”


    宋哲寧覺得自己的手要斷了,可除了叫喊他說不出一個字來。


    紀子澈的狠辣讓所有人倒抽涼氣,下意識看向宋問天,隻見他悠然自得的輕啜一口酒,清雅溫潤的聲音響徹大殿:“夕兒,為師有沒有教過你若有人惹你不高興殺了便是,何需多言?”


    “……”


    他們聽到了什麽?


    這麽冷血無情的話是從謫仙一樣的國師口中說出的?還是用那麽好聽動人的聲音。


    宋雲夕嬌俏一笑:“不是有師父和二哥嗎?”


    “你呀!”


    宋問天搖頭歎息,但眼底卻滿滿都是寵溺縱容:“慣會偷懶。”


    靜謐下去的大殿中響起一聲骨頭斷裂清脆的聲響,緊接著便是宋哲寧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紀子澈看都不看他一眼,看向宋紹章宋哲揚父子二人,已經被嚇壞的宋紹章顫抖著退到長子身後,宋哲揚強迫自己冷靜:“紀二公子這是要做什麽?”


    這可是在皇上麵前,國師府竟絲毫不將天子威嚴放在眼裏嗎?


    慶隆帝也是頭疼:“問天,還是叫子澈住手吧!”


    這家夥在別人看來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成天都過著閑雲野鶴的日子,但其實骨子裏黑透了,招惹到他的人沒一個是有好下場的。


    看看都把這些個弟子教成什麽鬼樣子了?


    他那個粉雕玉琢的肉團子外甥啊,自從跟了宋問天後就一天比一天冷最後變成個這麽個冰冷無情的冰山不說,折磨起人來下手……哦不,是下腳也那麽狠。


    還有那臭丫頭,看著長得又美又仙,但心裏跟宋問天一樣黑透了!


    察覺到慶隆帝的眼神,宋問天挑眉:“皇上對我有意見?”


    聽聽、聽聽,這是他一個臣子該對皇帝說話的語氣態度嗎?


    所有人都已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們生怕皇上震怒受到波及。


    但從來都天威難測的慶隆帝這次竟好脾氣的向國師解釋:“咱們不是該把眼前的麻煩事解決掉嗎?省得你看著也心煩。”


    哈?


    這卑微討好的語氣,真的是出自他們威嚴壓迫性十足的天子之口嗎?


    宋問天還未回答,有太監來報辰王殿下進宮報平安來了。


    因為聽了宋雲夕的心聲,慶隆帝對皇後和定國將軍府從心態上有了轉變,對辰王這個唯一的嫡子亦沒有了從前的排斥。


    “宣。”


    夜玄祈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下出上大殿行禮。


    辰王不是傷了要害昏迷不醒嗎?這是不是醒來的也太快了,而且看這樣子也不像是重傷過的人呀!


    慶隆帝問:“太醫說你傷勢極重,為何不在府中休養?”


    夜玄祈頗為坦蕩:“隻是昏迷而已,怕父皇母後擔憂,便親自進宮來報平安。”


    關隆帝難得的關心了下這個兒子的傷勢,還讓人為他安排了座位。


    皇後第一次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溫柔叮囑:“玄祈,你剛剛傷愈萬不可飲酒。”


    湊上來的夜玄恪立刻笑著對皇後道:“母後放心,我會看著四哥的。”


    【哇,夜玄祈來了,讓我看看這對冤種父子誰會更勝一籌。】


    宋雲夕的心聲果然沒有放過他們。


    慶隆帝:冤種父子什麽鬼?


    夜玄祈:你大可以換個稱呼。


    夜玄恪伸長了耳朵,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皇後既擔心自己的兒子,又迫切的想聽八卦。


    【這倆還真是親父子,要不怎麽都把給他們頭頂種青青草原的女人當寶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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