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請了鄧義磊,宋雲夕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鄧神醫的診斷結果如何?”


    劉嬤嬤的眼淚再次洶湧流出:“鄧神醫讓老奴早做準備。”


    至於這個準備是何意,所有人心知肚明。


    “怎麽會如此?”


    夜玄恪想不到竟會是如此結果。


    但夜玄祈卻敏銳的抓住了劉嬤嬤說辭中的關鍵:“劉嬤嬤既喬裝去請了鄧神醫,想必亦是喬裝混進長公主府的對不對?”


    劉嬤嬤隻遲疑了下便堅定的點了點頭。


    夜玄祈繼續追問:“所以,嬤嬤是懷疑府中之人?”


    劉嬤嬤的沉默便是默認。


    夜玄祈眼眸危險的眯起:“你懷疑誰?”


    劉嬤嬤搖頭,如實的道:“公主好端端的突然病倒還一病不起,老奴隻是直覺長公主府中不太平,但暗中查了許久卻一無所獲。”


    宋雲夕不懷疑劉嬤嬤的直覺判斷,而且以劉嬤嬤的手段都無法將人挖出來,對方顯然隱藏的極深。


    劉嬤嬤苦苦哀求紀子澈:“二公子,公主雖然嘴上不說,但老奴知道她心裏牽掛著你,這或許是你們最後一次……老奴求求你,便是念在母子一場的份上,你去看看她送她最後一程吧!”


    紀子澈不曾想他們母子再次相見後不久,竟要以這種方式結束一切。


    他想起年少時多次被紀旭澤陷害,若非皇上舅舅暗中派了暗衛保護,他早就被害死了。


    可是母親非但不相信他的話還斥責他不尊兄長,罰他在祠堂中跪了三天。


    母親一心隻顧著安撫紀旭澤,全然沒有注意到他被紀旭澤害得身受重傷。


    祠堂中的那三天就是他的催命符,舅舅擔心他出宮來看他的時候,他已經在祠堂中昏迷了很久,隻剩下那麽一點氣若遊絲的氣息。


    那天舅舅震怒不顧母親的哭求阻攔執意帶他回了宮,離開前命人打死了那些不將他這個真正嫡子放在眼裏的下人並將剩下的下人全部發賣了。


    那一天的肅安伯府簡直就是被血洗了。


    那次也是舅舅求了師父,才將必死無疑的他救了回來。


    師父對舅舅說與他有師徒之緣,欲收他為徒,剛醒過來的他拖著虛弱的身體跪拜在師父麵前。


    “拜我為師便要遠離都城前往聖雲山,你可想好了?”


    “弟子想好了。”


    “去了聖雲山,至少十年內不得下山,你在都城的一切真能割舍得下?”


    “能!”


    他從前渴望母親的疼愛看重,可這一次的生死劫讓他徹底放下了執念看開了一切。


    他隻是他自己,不是誰的兒子。


    在啟程前往聖雲山的那天,母親還是趕來了。


    舅舅終還是舍不得讓他失望,將他要前往聖雲山的消息告知了母親。


    “澈兒,是母親的錯,是母親大意了,你原諒母親這一次好不好?”


    他能感覺到母親的不舍和愧疚,可是又有什麽用呢?隻要對上紀旭澤,他就成了無足輕重可以隨時被冷落的那一個。


    他受夠了這樣的忽視和不重要,所以不再抱有任何留戀的拒絕了。


    “澈兒,你是我親生的,我怎會不疼你?你這一走是真的不顧念我們的母子情分了嗎?”


    他強行拽開母親牢牢抓住他胳膊的手:“母親可知若非舅舅趕到又求了師父下山來為我醫治,若非師父醫術精湛,如今的我早就死了。”


    “是母親錯了,澈兒,母親真的知道錯了……”


    “從前的紀子澈已經死了,所謂的母子情份也隨著他的死斬斷了,從今以後我隻是紀子澈,聖雲山宋問天的徒弟紀子澈。”


    那天他終是不顧母親的哭求冷漠轉身離開了。


    當年離開時他不過還是個孩童,再回歸都城時已是弱冠之年。


    舅舅會微服前來聖雲山看他,許是明白他的決心,也從未提及過任何關於母親的消息。


    當初師父雖說十年不得下山,但國師府建成後他們其實會時常下山到國師府小住,隻是除了秘密跟著師父學習的夜玄祈和他的跟班夜玄恪之外無人知曉。


    這十多年他不曾再踏足過長公主府和肅安伯府,母親多次來聖雲山探望他也被以世外之人不得上山將她拒之門外了。


    再次見到記憶情感都陌生的母親,還是因為前朝衛氏一族之事,大師兄要見她。


    他隻是讓人遞了消息,母子二人時隔十多年終是在怡雅閣中見了麵。


    當時母親很激動的想要撫摸他的臉,但被他躲開了,隻是公事公辦的說完大師兄交待的事後便起身離開。


    “你真的恨母親,不肯原諒我嗎?”


    他沒有回答,腳步沒有任何遲疑的離開。


    再次相見是在宮中,他被紀旭澤以母親病重的消息騙過去,沒想到紀旭澤竟是利用此對他下了迷.藥。


    若非小四及時趕到,他不知會是何種結果。


    母親便是清楚的知道他被紀旭澤算計,但依然選擇了無條件維護。


    所以,他越發堅信自己當年的選擇是正確的。


    父母之愛,是他命中不該有的。


    可他想不到再次聽到她的消息,竟是說她不行了。


    他不會因為人之將死便原諒她,但該不該去見她最後一麵還是讓他糾結了。


    “師父……”


    宋問天並未將自己的想法強加於他,隻是坦然的道:“你是我宋問天的徒弟,隻要隨心而行便好,不必在意任何人任何事。”


    宋雲夕亦是附和道:“二哥,不管你做任何決定我們都支持你,但一定不要為難自己。”


    紀子澈眸底的寒冰消融,寵溺的揉著她的發頂:“二哥知道,無論任何時候,我們小四都會保護我的。”


    夜玄祈告訴他,那次他被紀旭澤算計後,她殺氣騰騰的尋到公主殿將紀旭澤一頓鞭打。


    “你們真當我二哥無人護著嗎?你們不疼他沒關係,我的本哥我自己疼自己保護!”


    夜玄祈告訴他的這句話,他一直都記在心裏。


    命運對他何其不公,又對他何其偏愛?


    他有師父、有師兄師弟、有小四,他根本沒有任何遺憾不滿。


    更何況他還有疼愛縱容自己的皇上舅舅,有相伴著一起長大的夜玄祈和夜玄恪這兩個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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