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能這麽想。”


    尉遲硯深知軒轅鈺這是鑽進牛角尖了:


    “何小姐之所以能一點點的指導我們並且說出弊端,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的國家也是這麽過來的而且還碰過壁。”


    感覺到男主的情緒趨於穩定,尉遲硯再接再厲:“我們已經定好了目標,接下來缺的隻是時間罷了。”


    軒轅鈺終於將心境調整回來,將眼淚擦幹,咬牙切齒道:


    “朕這就下令讓參加這次會議的眾閣老寫一個感想出來,平時一個個眼高於頂的老頑固,這次看他們還有什麽好杠的。”


    尉遲硯笑道:“眾閣老雖然思想上很難轉化過來,但是都心係國家,我想就算陛下不說,他們也會寫的。”


    尉遲硯說的沒錯,眾閣老回去之後夜不能寐,都自發的寫了一個總結和接下來的建議。


    至於軒轅鈺,第二天一大早便跑來王府,將尉遲墨從床上搖醒。


    因為昨日事情所帶來的震驚,輾轉反側到了大半夜才睡著的尉遲墨。


    忍著起床氣換好衣服出來,臉色陰沉的可怕:


    “陛下最好有事。”


    軒轅鈺笑道:“侄兒今日來接舅舅上早朝。”


    尉遲墨:……


    今日的早朝討論的異常激烈,眾大臣下朝的時候隻覺得精神恍惚。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以最快的速度攻下剩下的兩個國家。


    除了一些知情人信心滿滿,大部分的大臣隻覺得不可思議,認為當今陛下瘋了。


    一個一個來還好說,直接打兩個,怎麽可能呢?真當北武國和南玉國是吃白飯的?


    準備下朝的何丞相被單獨留了下來,說陛下有事要詳談。


    當他走到禦書房的時候,便看見等候多時的軒轅鈺和攝政王‘尉遲墨’。


    行過禮之後,軒轅鈺給人賜座,一臉笑意的問道:


    “何愛卿猜猜朕此次找你所謂何事?”


    何丞相腦子轉的很靈活,滔滔不絕的猜了很多。


    什麽礦石,兵力,稅收,瘟疫,國庫等,全猜了一個遍,但都被一一否決。


    這給擅長察言觀色的何丞相給整不會了,目光開始看向一旁淡定喝茶的攝政王。


    難不成……?


    何丞相幾番考量,最後還是說了出來:“臣鬥膽猜測,莫不是和小女有關?”


    “猜到點子上了。”軒轅鈺讚賞:“不妨再繼續猜猜。”


    何丞相頭冒冷汗,還要猜?


    求助的目光投向尉遲硯,最後在尉遲硯鼓勵的目光中咬牙說道:“臣猜測是小女的婚事。”


    軒轅鈺還想繼續逗弄,被尉遲硯打斷了。


    尉遲硯:“陛下放過何丞相吧,他都已經猜到婚事上麵了,肯定是猜不出來了。”


    何丞相趕緊順著台階下:“臣愚鈍,還請陛下明示。”


    軒轅鈺見狀也收起了逗弄的心思,開口道:


    “何丞相,在朝廷上你是一個好宰相,在朕這兒你是朕的得力手下。


    但在家庭裏麵,你實在是太失敗了。”


    何丞相第一反應是自己女兒犯錯了,剛想下跪求饒,卻被揮手製止。


    之後的內容對於何丞相來說,無異於天翻地覆。


    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就連他如何告辭的離開都記不得了。


    回到府上,下了馬車看見滿臉帶笑迎接自己的妾室,何丞相問道:


    “大小姐現在在幹什麽?”


    “老爺是說詩予嗎?”


    妾室有點驚訝,不知道老爺為什麽提起那個逆女,但不妨礙她趁機詆毀一下。


    想到這兒,妾室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嫌棄:“她啊,一天天沒個正經樣,弟弟妹妹都起床讀書刺繡了,她還睡著呢。”


    不是沒有聽出來妾室對於何詩予的詆毀,何丞相並沒有接話。


    隻是淡淡的吩咐著一旁的下人:


    “等大小姐醒來之後,讓她來書房找我,莫要催她。”


    反正催了也不會聽的。


    說完便不再理會大顯殷勤的妾室,大步去了書房。


    何詩予醒來的時候便聽到下人的傳喚。


    “找我去書房,這麽快啊。”


    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起身,開始不緊不慢的洗漱,全然不管一旁等的著急卻又不敢催的仆從。


    何詩予慢悠悠的刷著牙,口齒不清的安慰道:“安了,反正老頭子都等這麽久了,也不缺我洗漱這一會。”


    仆從無奈,隻能耐著性子繼續等。


    簡單的梳了個妝麵,何詩予便起身去了書房。


    至於是什麽事她自然十分清楚,尉遲硯那邊已經提前通知過她了,也是得到了她的同意的。


    “老爺,小姐來了。”


    書房門被打開,何詩予走了進來,仆從恭敬退下。


    隨著書房門被關上,何丞相慢慢抬起頭,仔細觀詳著麵前的人。


    何詩予也不說話,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任著這個身體名義上的父親觀察。


    良久,何丞相開口:


    “我早該注意到的,你和詩予其實一點都不像。”


    “可是你當時沒有發現,隻是以為她是被逼急了。”


    何詩予的聲音聽不出來情緒,但是內心裏在為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委屈。


    瞧瞧,多可悲啊,分明發現了不對勁,也知道府裏人對她的不公平,但是就當看不見。


    何丞相有些語塞:“詩予她性格軟弱,我是知道的,我隻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她會……”


    會死掉,以及那麽淒慘的死掉。


    “我說不出來安慰你話,也說不出來同情你的話。”


    何詩予冷眼旁觀:“如果真要我說的話,可能還得感謝你一下?”


    不是沒有聽出來話語裏的諷刺,正是因為聽出來了,何丞相才更是尷尬。


    感謝?感謝因為自己的不聞不問導致於女兒的死亡,讓她能夠過來?


    虧她說的出來。


    或者說自己大方的回個不用謝?誰家冤種會大方到這種地步?


    還真有,這個冤種還是自己。


    何丞相:“我本來以為,詩予她那一天能……”


    何詩予不想聽‘父親’的嘮叨,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多說無益,回不到過去的,你也改變不了什麽的。”


    何丞相:“你說的對。”


    ……


    看著沉默不語的‘父親’,何詩予也失去了交談的興趣。


    便起身準備離開這個讓自己心情變得不好的地方,正準備走出房門,何丞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會派人護著你的安全。”


    何詩予不做停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冒牌貨’的身份已經挑明,雙方都失去立場。


    說不出來痛恨,也自然說不出來原諒,或許比起哀怨,更多的是一個女兒對於父親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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