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淡淡地掃了一眼她的身體,平靜地說道:“哦,那你嫁給龍佩佩吧。”


    “龍佩佩?是她給我換的衣服?”小魚兒斂下睫毛。


    孟子站在她麵前,抱肘問道:“所以你知道你穿了紅衣?”


    “嗯,有點印象,而且那時候,我總感覺有人在耳邊說話。”小魚兒抬眼說道。


    “說什麽?”


    “說我來侍奉【蓮神】,本應該穿著紅衣來,否則就是對【蓮神】的不敬,我就不知道怎麽的,就產生了想要找回紅衣的想法,但我又不知道和尚把我的紅衣放在哪裏的,後來就來到了這個房間,跟牆上的女子拿了衣服.......”


    小魚兒睜大雙眼,“我不會是給你們惹麻煩了吧?嘶——”


    她不小心碰到身上的傷口,掀開衣服,發現胳膊上纏繞著繃帶。


    聽完小魚兒的講述,孟子感覺剩下來的六天隻怕每晚都要提防她,誰都不知道下一次小魚兒被蠱惑的時間又是什麽時候。


    石棺是佛塔最特別的存在,既然特別,裏麵一定有能解決目前所有問題的東西。


    “你現在能走嗎?”孟子問道。


    “......能吧。”小魚兒回答道。


    “那你把鞋子穿上,跟我下去。”說完孟子把門打開,看著火速轉身四處亂走,吹著口哨的三個男人。


    李毅然眼睛一亮,“啊!孟哥你這麽快就出來啦!欸?小魚兒你不休息了嗎?”


    “我......我已經休息好了,該下去侍奉【蓮神】了。”


    她提著裙擺走下台階,龍佩佩他們也跟著過去。


    北路走過來,十分欠揍地用胳膊在孟子身上撞了兩下,蔫壞著笑。


    “幹什麽?”孟子拍了拍胳膊。


    “我覺得這女子對你有意思,你要趁勝追擊,在佛塔創造出愛情故事啊。”


    聽著沒皮沒臉的話,孟子冷哼,“還真是謝謝啊。”


    “咱倆都是交底的關係了,還說這些就見外了啊。”北路拍著他的胸脯,“不過你要不要說些好聽的感謝的話?”


    “好啊。”


    北路滿眼期待。


    “祝你.......福如烏鴉,命比曇花。”


    “你.......”


    孟子沒再理他,下樓之後開始研究石棺。


    按照時間,外麵已經天亮,肖有為和李毅然合力也沒辦法動棺蓋一毫。


    孟子蹲下身,用手指比劃著地板上的足跡。


    昨晚那些神出鬼沒、糾纏不休的紅衣女子便是小腳,且她們比起走路,更喜歡以飄或者爬行的姿態,所以留下了這類似牛蹄的半邊足。


    “孟哥,你看那個北路,對我和老肖呼來喝去的,竟然讓我們去添新香.......這不是他的本職工作嗎?氣死人了。”李毅然不滿道。


    “我懷疑北路隻給我們說了一半實話。”孟子小聲說道。


    “啥?”李毅然挽起袖子,“這假和尚竟然敢騙我們?難不成他真是要拿我們的血肉畫這壁畫啊.......?不過孟哥,你咋知道他在騙人?昨晚他講的話我們也聽了,也沒覺得有破綻啊。”


    “當一個人說話的時候眼睛向右看,這個時候他是在回憶。”孟子指著左眼,“向左看的時候一般是在說謊。”


    “原來如此......我說他講到後麵,怎麽眼睛老是在往左上方瞟。”李毅然說。


    “那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麽?嚴刑拷問,還是繼續撬石棺?”


    “什麽都不幹。”孟子說,“大家都睡覺,等到了晚上,誰都不許閉眼。”


    李毅然點了點頭。


    在佛塔,不管是紅衣女子還是別的什麽東西,都不會在白天脫壁,最多就是在壁畫上麵轉頭或發出陰惻惻的詭笑。


    孟子需要在淺眠的時間裏,好好想一想今晚如何去應對可能的突發情況。


    以及北路口中所說的規則真假性和可靠性。


    這些都需要以身試險。


    昨晚紅衣女子現身的時候,除了一樓和李毅然他們的房間有出沒,他斷定這些女子也同樣出現在小魚兒的房間。


    因為隻有小魚兒成為新的紅衣女子,玩家才能死亡。


    可為什麽小魚兒說全程睡得都很沉,並沒有聽到別的什麽聲音。


    小魚兒沒有撒謊,所以是龍佩佩出了手。


    而根據北路所說,他跟屠毒世主簽訂所謂的簡潔合同,1980年來到佛塔,一住就是百年.......


    究竟什麽樣的人才會被【五毒】的最高領袖看上,並且簽訂合同?


    北路的身份不簡單。


    但在這一點,北路確實沒有撒謊,他確實忘記了自己為什麽會來到佛塔,也不知道住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麽,唯一的感受就是隨著年份越來越久,心態跟著越來越崩。


    可是.......


    一定是【住】嗎?


    也許是這佛塔內的某樣東西,是他必須要去【守】的?


    北路丟失記憶,與屠毒世主分不開關係。


    是屠毒世主剝去了他的記憶。


    隻可惜那份合同上可參考的字太少,孟子沒有辦法透過幾行簡短的字,就能反向推出更多的依據。


    孟子的思緒跟著越來越沉,仿佛全身丟進了盛滿水的浴缸,四肢五官都浸泡在裏麵,水狡猾地鑽入鼻腔,抵達肺部。


    在快要窒息之時,他聽見了有人在呼喚他,直到那道聲音變得逐漸清晰。


    “孟,不要這樣折磨自己,我會心疼的,好嗎?”


    嘩啦——


    孟子扣緊浴缸邊緣,微微喘著氣看過去。


    柔軟的布料跟著它的主人輕輕擦拭在臉頰,蘇瀾卿說道:“孟,不要糾結這些夢了,它們隻是夢,一場虛妄而已。”


    孟子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目光發狠地看著她,“蘇瀾卿,你跟我的這五六年,究竟是為了什麽?”


    蘇瀾卿用另外一隻手憐惜地撫摸他的臉頰,“孟,流火不會讓我們死亡,那隻是一場虛妄的夢,夢醒之後,你還是你。”


    “那你呢?”孟子逼問道。


    “我......?”蘇瀾卿站了起來,望著空氣中某個虛浮的點。


    很久之後,她低頭看著渾身赤裸的孟子,溫柔笑道:“孟,你看你,又跟我生氣了,你說過,你會控製住你的脾氣的,對嗎?”


    孟子皺了皺眉頭,“藤爾林療養院的806號病房,關著的,究竟是你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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