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籠蓋下的沙漠區域一片暗紅,細微的“沙沙”聲夾雜著清脆的撞擊聲不絕於耳,詭異的一幕正在此上演。


    一大群骷髏抖動著骨架,如風般快速奔逃,身後的白珊操控著黃泉水緊追不舍。


    可惜這群亡靈骷髏既不會言語,亦無表情。


    空洞的眼眶骨裏那藍色光焰閃爍不止,勉強能從中瞧出一絲驚恐。


    黃泉水化作兩條水龍朝最後的亡靈骷髏席卷而去,幾十隻骷髏架隨著水龍翻轉不停。


    兩秒過後,一眾殘骸從水龍中紛紛抖落,頭骨內的藍色光焰隨之熄滅。


    那些殘骸再也無法重新拚湊起來,淩亂地掉落在黃沙之中,一陣風浪拂過,黃沙將它們掩埋得更深。


    白珊就這般一路追逐著它們,直至將所有骷髏內的亡靈盡數吞噬,白色的殘骸傾灑一路。


    一陣風浪吹過,卷起漫天黃沙,等白珊放下抵擋風沙入眼的胳膊之後,才驚覺此地的環境已然發生變化。


    “哞!”粗獷的牛叫聲驟然響起,白珊迅速抬目望去,入目的便是一雙如拳頭般大小的紅色獸眼。


    獸眼中跳躍著一朵幽藍的光焰,頭頂一對粗壯的牛角向上彎曲。


    其身上肌肉虯結,一身青黑色的牛毛反射著金屬般的光澤。


    它抬起蹄子刨了一下地,隨後便快速朝著白珊奔騰而來。


    白珊心頭一緊,迅速側身閃躲。


    那牛角擦著她的衣角呼嘯而過,帶起一陣疾風。


    待站穩身形,白珊雙手一揮,黃泉水從巨牛獸兩側湧現,快速向它夾擊卷去。


    “哞!哞!哞!”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在黃泉水的腐蝕下,巨牛的身影居然憑空消失,未留下任何骸骨。


    白珊見狀,摸摸下巴思考著:


    “難道這也是亡靈所化?”


    話音未落,空曠的地麵再次閃現幾頭巨牛獸,模樣與之前的那頭如出一轍。


    地動山搖般的震踏感,比鼓點還要密集,數頭巨牛獸再次向白珊奔騰而來。


    頭頂的小萬再次跳了出來,嗲聲道:


    “我覺得這裏有點像是冥界的翻版,這裏……是牛坑地獄嗎?”


    白珊嘴角一抽,萬曉生都不確定,她就更不確定了。


    “嘩嘩~”


    黃泉水再次出動,數頭巨牛亡靈再次成為黃泉水的一部分。


    白珊這一舉動像是惹惱了這片空間,密密麻麻的巨牛亡靈憑空而現,瞬間將白珊團團圍住!


    白珊深吸了一口氣,心道:“也不知道黃泉水能不能一次把它們全吞噬了。”


    話雖如此想,但她心中並無太多憂慮,外力傷害於她而言肯定是死不了的。


    就算黃泉水不能一次將它們全部吞噬完,無處可躲的話,她也能進入空間之中。


    好在黃泉水還算可靠,吞噬了這些亡靈魂魄後,它的怨念更為厲害,之後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


    等白珊將最後一隻巨牛亡靈吞噬後,空間畫麵再次一轉,她出現在一座冰山上。


    一望無際的冰原一片白雪皚皚,那刺入靈魂深處的幽冷,不斷衝刷著白珊的整個靈魂。


    “是冰山地獄!”小萬大聲喊道。


    “看來這裏就是冥界 十八層地獄的翻版沒錯了。不過它的順序卻有所混亂。”


    小萬看著白珊身上覆蓋了一層冰霜,給她加油打氣道:


    “珊珊先別著急進空間,專心抵禦此處的寒氣,可以讓你的靈魂更加凝實!”


    修仙界大多隻有神魂一說,在最高級的上神界,靈魂才是主要的計算方式。


    創世神創物之時,各類生靈統一了他們的專屬靈魂強度,每個人的初始靈魂強度都是相同的。


    但白珊卻不同。


    她的靈魂強度高於其所見到過的任何一個人。


    神魂依托靈魂而生,兩者之間緊密相連。


    然而,靈魂是先天性的,生來便有,神魂卻是靠後天修煉而成,無數秘寶、秘術皆能使神魂強大。


    白珊的靈魂缺少一魄,依此而生的神魂雖然同樣強大、識海寬廣無垠,但同樣存在缺點。


    若是她能依靠此處的陰寒之氣鍛煉靈魂,想來日後受到強者發出的神魂攻擊時,也不會太過受限。


    白珊雖然對小萬的話有所懷疑,但懷疑的主要是對方在心裏對她自身實力的評估。


    比如上次的黃泉水,小萬說得信誓旦旦,結果之前並無案例,全是理論而沒有實踐!


    要不是自己靠著空間內的極品靈果恢複傷勢,她能收複黃泉水的可能性極小極小。


    “嗯。我知道了。”白珊一邊沉聲應道,一邊聽從小萬的建議席地而坐。


    即使缺少實踐案例,白珊也沒有退縮。


    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也不錯,實際的利益全歸自身所有,站在前端肯定比跟在別人身後要好。


    無盡的陰寒之氣自白珊的四麵八方洶湧襲來,她的身體迅速變得僵硬。


    靈魂深處的刺痛感,更是仿若有人手持一把鋼刷在狠狠地涮洗她一般。


    緊接著,白珊又感到一陣灼熱感從她的靈魂四處湧起。


    像是有人給她澆了一層糖油混合物,那層灼熱的液體緊緊裹住並貼緊她,令她甩脫不得,也無法逃避。


    這種灼燒感自靈魂深處蔓延開來,一寸一寸地侵蝕著她的意誌。


    “難怪現代的凍傷掛的是燒傷科,而凍死的人會先感覺到熱呢。”


    白珊一邊抵禦著這痛苦的折磨,一邊開著小差。


    冷熱交替的痛感拚命地折磨著她的靈魂。


    這並非物理攻擊,隻能全然憑借自己抵抗,毫無捷徑可走,白珊也隻能咬牙硬抗。


    很快,當白珊即將不堪承受時,她即刻閃進空間內。


    她大喘著粗氣,躺在空間內的黑土地上,衣衫盡被冷汗浸濕,重新長出來的黑色短發也被汗水打濕,隨意地沾在她的臉上。


    離開冰原,靈魂上的痛感亦如潮水般退去。待到自己恢複過來後,白珊從地上爬起,再次閃出了空間。


    一次又一次,白珊仿佛進入了循環之中,在冰原和空間內兩處往返,直至這裏的寒意再也無法對她造成傷害為止。


    白珊摸了摸已經重新長至胸下的烏黑秀發,再次望了一眼頭頂的血月,來到了一片刀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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