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三,天氣已經漸涼,今日卻是個好天氣。


    太傅府張燈結彩,雖沒有太多賓客,卻甚是熱鬧。


    林仙仙看著麵前的及笄服,眼睛睜得老大。


    “哇,真漂亮,吳繡娘的手藝也太好了,我連針都拿不好。”


    “拿不好咱們就不拿,祖母那有積蓄,多做幾件衣裳給我孫女的銀錢還是夠的。”


    林老夫人看著林仙仙臉上的欣喜很是高興,連忙讓銀兒帶人去穿。


    太傅家的幾個男人看著林仙仙款款走來,眼睛都眯成了縫。


    “三姐,我是琦兒,你還認得我嗎?”


    林琦不顧什麽禮儀,立馬跑到林仙仙身邊,圍著她轉了一圈,一臉的驚豔。


    “你這個死小子,哪有你這般盯著人瞧的?”


    林漫漫一把將林琦拉開,自己牢牢地挨著林仙仙。


    “姐,我自己姐妹,我有什麽看不得的,你及笄我也要最先飽眼福——”


    林琦嘟著嘴,隻覺得林漫漫有些大驚小怪。


    雖說林太傅人脈多,不過今日請的都是些親近之人。


    林仙仙看著周沫萱正笑眯眯地指著自己,又低頭和一雙兒女說著什麽。


    看到林見山正和崇德縣的兩位同兼好友暢談著什麽。


    看到裴箏和孟知喬正捂嘴笑著。


    看著剛剛穿上官服的沈玉維正哄著即將過門的小嬌妻。看著莫豐之正和沈玉姝望眼欲穿——


    還有——顧寒楓——正一臉激動地等待著什麽——


    林仙仙在吉時聲中,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在禮成的那一瞬間,隻覺得自己格外幸福。


    如水的賞賜鋪陳到林仙仙麵前,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老奴代陛下和皇後娘娘恭賀林三小姐大喜,娘娘說,若小姐有空,就多去宮裏陪陪她,長公主這段時日帶著小郡主住在坤寧殿,她很想見見你。”


    “多謝秋嬤嬤親自跑著這一趟,還請嬤嬤稍等,待仙仙收拾一番就一同去拜見皇後娘娘。”


    林仙仙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麵色潮紅,心髒也跳動得快,不由得更加心慌。


    蔡嬤嬤好笑地勸道:“小姐別擔心,隻是尋常談天罷了,至於其他的,有老爺他們在那,你不必操心。”


    “嬤嬤,你說什麽呢?”


    看著她越來越低的頭,蔡嬤嬤連忙哄道:“好好好,老奴不說了。”


    林仙仙到時,鄭皇後和長公主正逗弄著搖籃裏的嬰兒。


    “母後,你看她對你笑了。”


    “真是個機靈的,是知道外祖母有好東西要送給你是不是?”


    隨著宮人的提醒,鄭皇後這才笑吟吟地看過來。


    “仙仙來了,本宮還以為要到下晚才等到你,沒想到你來得這麽快。”


    “家中隻是請了一些親近之人,因此及笄禮辦得簡單。”


    鄭皇後點了點頭,像是知曉林太傅的為人,所以並沒有什麽意外。


    “倒是難為你祖父了,之前違背了多少次原則,逢人就說自己孫女的好,沒想到眾人千盼萬盼想要看看林家三小姐的及笄禮能有多隆重,沒想到連門都進不去。”


    “仙仙雖喜熱鬧,但也不想自己的事讓祖父太過傷神。”


    鄭皇後不再說話,隻招手讓林仙仙過去。


    她看著搖籃中的小小的嬰兒,目光亮了亮。


    “想不想抱抱她?”


    長公主聲音溫和,林仙仙隻覺得有些怪怪的,卻並沒有覺得不舒服。


    關於長公主,她自是知曉一些的,,她沒想到一個人的變化會如此大。


    她看著忽然抓住她小拇指的嬰兒,好像明白了什麽。


    “林三小姐是個有福氣,小郡主的舉動不會騙人的。”


    “是啊,我家這個,可不是誰都能親近的。”


    說著,長公主將嬰兒小心翼翼地放到林仙仙的懷裏小了,林仙仙初時很是期待,待觸摸到她柔軟的身子,頓時慌張起來。


    “她——她好軟,我——我——”


    鄭皇後看她神色很是不安,連忙將孩子接了過去,對著長公主嗔怪道:“林三小姐年紀還小,哪裏會抱孩子,你也真是的,說都不說就把孩子往她懷裏塞,也不怕把孩子摔著。”


    長公主惺惺地尬笑了兩聲。了,隻惹了鄭皇後一個白眼。


    想到什麽,鄭皇後連忙向秋嬤嬤打聽起嘉佑帝的行蹤。


    “陛下還在垂拱殿,聽說好像是北遼那邊出了事,靖王不見了,還有——”


    “怎麽回事,之前不是說萬無一失嘛,怎麽會這樣?”


    秋嬤嬤四周看了看,有些難以開口。


    “娘娘,臣女好些日子沒有同趙小姐好好聊天了,還請娘娘允許臣女去看看她。”


    林仙仙在鄭皇後欣慰的眼神中出了門,可腦海中秋嬤嬤看向她的眼神卻讓她有些不安。


    “小姐,咱們不是要去偏殿嘛?”


    銀兒輕輕拉了拉自家小姐的衣袖,對著她搖了搖頭。


    林仙仙張了張嘴,一拍腦門,這才調轉的方向。


    瑞王府,原本有些不耐煩的顧寒楓,在聽了林墨的匯報後,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上。


    “殿下,林小姐過來了,看樣子有什麽事很著急——”


    林仙仙看著王府門口一臉嚴肅的侍衛,心中有些慌張。


    以往,她可從來沒有被擋在外麵過。


    管家笑眯眯地過來,態度格外親近,“林小姐,殿下有政務要忙,你改日再來吧。”


    “管家,我——我就問他一句話,你讓我進去好不好。”


    管家心下為難,麵上依舊笑吟吟的,“林小姐,不是殿下不想見你,殿下是真有要事,為著給你準備及笄禮,殿下這幾日的政事都耽擱在一邊呢,這會兒正忙著呢。”


    林仙仙一時語塞,她握了握拳頭,最終還是勉強開口,“我從皇後娘娘那聽說,北遼出了事,我不是想摻和政事,我隻是想知道,是不是那有什麽與我有關的人出了事?”


    ——


    “你是這麽和她說的,你也是王府裏的老人了,不說其他,我父王怎麽做事的你沒數嗎?”


    “殿下,老奴也是看林小姐擔憂,一時著急才說錯了話,老奴絕沒有下次了,還請殿下息怒。”


    顧寒楓揉了揉眉心,語氣頗為無奈,“管家,你知道我的心思,我不想讓自己在乎的人有一絲難過,你明白嗎?”


    管家點了點頭,連忙就去準備賠禮。


    “人現在找到了沒有?”


    林墨搖了搖頭,“還沒有,林二小姐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被抓前胎像剛穩,寧——雲公子他現在咬定阿安是受四皇子指使,目的是卸磨殺驢,所以雙方對抗了起來。”


    顧寒楓揉著眉心,空氣中窒息的感覺越發強烈。


    “這件事,先不要讓太傅府的人知道,你抓緊和北疆的人聯係,讓他們盡快找到人,在真相大白前,千萬不要讓雲暮衝動。”


    林墨領命出去,林啟看著突然陷入內疚中的顧寒楓,心中有些不忍。


    “殿下準備和林小姐坦白嗎?”


    顧寒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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