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寬鬆睡衣，剛走出浴室的沈石溪，看到白漫晴發來的消息，心情頓時亮堂起來，嘴角不自覺的揚起。
“下次帶你去嚐嚐手工月餅，味道一定會讓你驚豔。”
沒有任何思考，他本能的就發出了消息。發完之後，又感覺到自己似在邀一場沒有結果的約。
他本想撤回消息，但想著既然發出去了，那就發出去了吧。
就當發出去的是自己的一個念想罷了。
回完消息，沈石溪走到書桌前剛坐下，一抬頭就看到了窗外的月亮，明亮、周圓。
他隨手拍了一張月亮的照片，發給白漫晴，寫道，“月清似鏡，與君共賞。”
放下手機，沈石溪就打開電腦，準備先梳理梳理關於王棕美容院室內設計的想法。
時間漸漸過去，文檔已經寫了好幾頁，手機屏幕卻一直是黑著的。
直至困意來襲，他才緩緩睡去。
屏幕那邊的白漫晴也早已入睡，沙發旁還散落著那本《夜晚的潛水艇》。
暗黑的夜晚裏，他們都忘卻了時間，也忘記了等待。
但時間總會如期醒來。
仗著調休，白漫晴在沙發上一直窩到下午五點，感覺時間快來不及了，她才匆匆衝了個澡，換了套白色連衣裙，披了個黃色針織衫，就急急忙忙的出了門。
今晚，她要去見一個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的“老朋友”。
走到約定的餐廳門口，白漫晴才發現那是一家看著還挺高檔的西餐廳。她有點驚訝，對著手機又仔細確認了一遍，發現確實是這裏。
剛走進餐廳，白漫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付山。他穿著一身整潔的西裝，玻璃裏倒映出來的側臉隱約透著一絲滄桑。
認識付山十來年，這還是白漫晴第一次見他穿西裝。她想起自己有段時間特別沉迷穿西裝的男生，總是磨著付山穿給她看。可付山總說穿西裝又貴穿著又拘束，不如運動服來的舒服。
沒想到，分手這麽多年，再次見麵倒是見到了他穿西裝的模樣。雖說少了幾分年輕時的意氣風發，但付山身材保持的不錯，多了幾分中年男人成熟的味道。
“好久不見了。”付山笑著開口招呼道。
白漫晴笑了笑，在付山對麵坐了下來，\"今天怎麽這麽正式。又是西裝，又是西餐廳的。\"
“或許是因為，我們過去從未一起經曆過這樣的場合，有些遺憾吧。”付山感慨道。
遲來的補償，毫無必要。除了自我感動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分手多年，眼前的這個人對於白漫晴而言，早已是個陌生人。
要不是付山說有事相商，非要見麵說，她連赴約都不想來。就更別說再一起回憶從前了。
“過去的早已過去，我們都不再是當年的我們。說這些就沒必要了吧。”白漫晴單刀直入，“說吧，找我到底什麽事？”
“先點餐吧。想吃什麽隨便點。這頓我請。”付山把菜單遞給白漫晴。
雖然從進餐廳開始，白漫晴就猜到這家餐廳的價格不便宜，但當她打開菜單，還是被上麵的價格驚到了。
粗粗翻上一遍，上麵最便宜的是98元一份的蔬菜沙拉。雖說是付山請，但她也不願占他任何便宜，她也就幹脆點了個蔬菜沙拉。
點完後，白漫晴笑了笑，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在這麽貴的餐廳吃飯，吃的竟然是一份蔬菜沙拉，想想還挺有意思。
“你不是不愛吃沙拉嗎？”付山問道。
她確實不愛吃蔬菜沙拉，她不喜歡沙拉醬的味道，總覺得有點說不上來的奇怪的味道。
但更不喜歡欠人情，因為她知道付山是不會讓她付錢的，更不會收她的錢。
更何況，和一個不再想有任何關係的人一起吃飯，即使是滿桌的山珍海味，對白漫晴而言也味同嚼蠟。
“人總是會變的。”白漫晴冷淡道。
付山叫來服務員，點了兩份牛排，一份沙拉，還有一些小吃。又開了一瓶紅酒。
白漫晴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付山到底何意。
\"你還記得那次我們第一次是怎麽認識的嗎？\" 付山突然提起一段共同的回憶。
白漫晴沒有說話。
\"那天在市圖書館，我問你對麵座位有沒有人，你說沒有人。我在你對麵坐了下來，不小心碰倒了水杯，你的電腦和書都是水··· \"付山繼續說道。
白漫晴以為他們之間的故事，早已像一頁頁書籍般，被時間封存在記憶的深處。
如今從付山的嘴裏說出來，塵封似乎被開啟，往事湧上心頭。
白漫晴聽著竟然有那麽一絲絲浪漫。
她覺得自己這種思想很危險，打斷了付山的述說。“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就別提了。說吧，你找我到底什麽事？”
白漫晴態度緩和了許多。
沉默片刻，付山一口喝完了一大杯酒，緩緩開口道，\"我是來和你道別的。\"
道別？該不會是得什麽大病了吧？
白漫晴瞬間有些慌張，為自己剛才沒耐心的表達感到有些內疚。小心翼翼的問道，“生病了？”
付山搖搖頭。
白漫晴鬆了口氣。
\"我好想念年輕時候的我們。那時候的我們很陽光，對未來充滿憧憬。\"付山說完又喝了幾口。
\"那現在呢？現在沒有希望了嗎？\"
\"現在，\" 付山放下酒杯，看著著白漫晴的眼睛，\"現在，我要結婚了。\"
白漫晴一怔，心髒咯噔了一下。
原來聽到前任親口說出他要結婚的消息是這種感覺，有些意外，但也就心髒咯噔了一下，僅此而已。
“恭喜。”
白漫晴反之一想，他要結婚了關自己什麽事。要結婚了還約自己出來吃飯，是不是有什麽大病？
“不碰一個，祝福我？”付山拿起酒杯，等著白漫晴。
“不是，你約我出來就為了告訴我你要結婚？你就那麽缺我這個祝福？”白漫晴反問道。
“你的祝福很重要。”
白漫晴很無語很無奈，分手那麽多年，現在來裝什麽深情。
但她還是拿起了酒杯，輕輕碰了下，“祝你幸福！”
\"那麽，她是個怎樣的人？\"白漫晴不禁有些好奇。
付山歎了口氣，\"今天就不提她了。今天我隻想和你好好的道個別。\"
“當時可是你悄無聲息離開的。現在，你又跑過來說要好好道別，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有意思？我們以後別再聯係，就是最好的道別。”白漫晴拿起包，就準備離開。
付山馬上停下手裏切牛排的動作，拉住白漫晴，“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是什麽嗎？”
白漫晴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請講，我洗耳恭聽。”
“你其實並不相信愛情。白漫晴，你知道嗎？你其實，你真的，你一點都不相信愛情。”付山的聲音突然有些激動。
“你別激動。你說，你說，我聽著。”兩個人又繼續坐了下來。
付山緩了緩情緒，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先問了白漫晴一個問題，“如果我說，我還愛你，隻要你願意，我明天就不結婚了，你願意跟我走嗎？”
白漫晴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分手這麽多年，突然跑到前任麵前說這種話，不是傻子是什麽？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白漫晴忍不住罵了髒話，“我要是願意的話，我肯定是腦子有病。”
付山擺擺手，“我換個比喻。如果，假設，現在出現了一個讓你心動的人，但你知道你們肯定不會有結果。你會願意放下一切跟他開始嗎？”
白漫晴沒有說話。
“你肯定不會開始的，白漫晴。因為你根本就不相信愛情，你隻相信結果。”付山似乎有些醉意，“你要是當初願意跟我走，我會悄無聲息的離開？你要是··· ”
“以前我們很少這樣坐在一起，好好聊一次。明天開始，我們的故事就再也不會存在了，我也會如你所願，再也不聯係你。所以，今天，你能安安心心的陪我吃完這頓飯嗎？”付山的語氣中帶著乞求。
曾經一起走過的路，一起經曆的風風雨雨，在“明天”之後就會化為泡影。
白漫晴不喜懷念，她本以為自己內心不會在掀起任何漣漪，但此時心中還是湧起了無數的情緒。她突然覺得，或許是該好好的告個別。
漸漸地，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西餐廳裏的小夜曲加重了夜的味道，白漫晴安靜的聽著付山講述他們的過去，聽著聽著，當事人好像變成了旁觀者，她感覺自己聽的好像是別人的故事。
過去的也終究成為了過去。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匆匆趕到餐廳的沈石溪趕緊為自己的遲到道歉，額頭上還帶著微微的汗水。
“不晚不晚，來的正好，菜都已經上齊了。”張暢回複道。
“好久不見啊。”王棕笑著跟沈石溪招呼道。
沈石溪把背包往椅子上一掛，回複道，“是挺久沒見了。”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沈石溪剛坐下，就聽道一個女生道歉的聲音。
沈石溪抬頭一看，一張熟悉的麵孔。
“是你。”兩個人異口同聲道。
“你倆認識？”王棕滿臉疑問。
“快坐快坐，坐下來聊。”張暢張羅道，“你們倆怎麽認識的？”
女生邊脫外套，邊解釋說，“我們也是剛認識。剛才坐地鐵，我被擠的有點頭暈，下車的時候就靠在牆那裏想緩一緩，他走過來給了我一顆巧克力和一瓶礦泉水。”說完又朝沈石溪道謝，“謝謝啊，剛還想找你來著，沒想到這麽巧在這裏遇到了。”
“那真是有緣啊。”張暢打趣道，“既然大家都認識，那我就不用再介紹了吧。”
“還是介紹一下吧，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女生看似是在回複張暢，眼睛卻看著沈石溪。
“我兄弟，沈石溪。浙江大學建築專業的高材生，上學的時候就拿過很多獎。咱們市裏那個新開的美術館，就是他設計的。他··· ”
“行了行了。”沈石溪打斷了張暢的介紹，簡單介紹道，“我就是個普通的建築設計師，業餘也兼職做一些室內設計、產品設計之類的。”
“他太謙虛了，不讓我吹。”張暢笑著捧哏道。
“那倒是和我們黎莉很像。”王棕看了下黎莉，“那我來介紹下我的好姐妹，黎莉，黎明的黎，茉莉的莉。人如其名，就是一朵茉莉花。現在是一家醫療公司的研發主管，很優秀。關鍵來了，”王棕強調道，“她還是單身狗。”
“那倒是和我們家老沈很搭。”張暢開起了玩笑，“他也是個單身狗”。
“你自己不也是嗎？”沈石溪無語，好好的一頓飯，怎麽突然有了相親的味道。
“我不一樣，我沒有這緣分啊。”張暢依舊滿臉的樂嗬。
沈石溪瞪了一眼張暢，看他樂在其中，沒有想結束話題的意思。於是主動轉移了話題，“你們美容院的選址確定了嗎？”
“倒是有兩個意向的地方，還沒決定下來。正好你也可以給我們點建議。我把圖片給你看看。”王棕剛拿出手機，服務員就端著菜就上來了。
“咱們邊吃邊聊。黎莉別餓著，低血糖了。”張暢在一旁提醒道。
“對對。”王棕收起手機，“先吃飯吃飯。”
和付山分開後，白漫晴來到了江濱公園。
付山口中的那句“白漫晴，你根本就不相信愛情”，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她感覺自己似乎真如付山所說，不相信愛情。
自己想不通的時候，白漫晴總是會找郎曉宇。她拿出手機，給郎曉宇打了個電話。
郎曉宇很快就接了電話，“喂，曉漫。”
電話那邊傳來陣陣嘈雜的聲音，似乎有些爭吵，白漫晴關心道，“你在哪呢？怎麽那麽吵。”
郎曉宇歎了口氣，“在公司開會呢。想著國慶節前把工人工資發了，結果對賬的時候發現有筆賬怎麽理都沒對上，正和財務的同事在找bug呢。”
“那你快先忙吧。”
“沒事，你找我什麽事？”
“我沒什麽事。你快忙吧。”
“真沒事？”郎曉宇再次確認道。
“真沒事。你快忙吧。”
結束和郎曉宇的通話，白漫晴就近找了張空椅子，看著江水發呆。
“下次帶你去嚐嚐手工月餅，味道一定會讓你驚豔。”
沒有任何思考，他本能的就發出了消息。發完之後，又感覺到自己似在邀一場沒有結果的約。
他本想撤回消息，但想著既然發出去了，那就發出去了吧。
就當發出去的是自己的一個念想罷了。
回完消息，沈石溪走到書桌前剛坐下，一抬頭就看到了窗外的月亮，明亮、周圓。
他隨手拍了一張月亮的照片，發給白漫晴，寫道，“月清似鏡，與君共賞。”
放下手機，沈石溪就打開電腦，準備先梳理梳理關於王棕美容院室內設計的想法。
時間漸漸過去，文檔已經寫了好幾頁，手機屏幕卻一直是黑著的。
直至困意來襲，他才緩緩睡去。
屏幕那邊的白漫晴也早已入睡，沙發旁還散落著那本《夜晚的潛水艇》。
暗黑的夜晚裏，他們都忘卻了時間，也忘記了等待。
但時間總會如期醒來。
仗著調休，白漫晴在沙發上一直窩到下午五點，感覺時間快來不及了，她才匆匆衝了個澡，換了套白色連衣裙，披了個黃色針織衫，就急急忙忙的出了門。
今晚，她要去見一個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的“老朋友”。
走到約定的餐廳門口，白漫晴才發現那是一家看著還挺高檔的西餐廳。她有點驚訝，對著手機又仔細確認了一遍，發現確實是這裏。
剛走進餐廳，白漫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付山。他穿著一身整潔的西裝，玻璃裏倒映出來的側臉隱約透著一絲滄桑。
認識付山十來年，這還是白漫晴第一次見他穿西裝。她想起自己有段時間特別沉迷穿西裝的男生，總是磨著付山穿給她看。可付山總說穿西裝又貴穿著又拘束，不如運動服來的舒服。
沒想到，分手這麽多年，再次見麵倒是見到了他穿西裝的模樣。雖說少了幾分年輕時的意氣風發，但付山身材保持的不錯，多了幾分中年男人成熟的味道。
“好久不見了。”付山笑著開口招呼道。
白漫晴笑了笑，在付山對麵坐了下來，\"今天怎麽這麽正式。又是西裝，又是西餐廳的。\"
“或許是因為，我們過去從未一起經曆過這樣的場合，有些遺憾吧。”付山感慨道。
遲來的補償，毫無必要。除了自我感動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分手多年，眼前的這個人對於白漫晴而言，早已是個陌生人。
要不是付山說有事相商，非要見麵說，她連赴約都不想來。就更別說再一起回憶從前了。
“過去的早已過去，我們都不再是當年的我們。說這些就沒必要了吧。”白漫晴單刀直入，“說吧，找我到底什麽事？”
“先點餐吧。想吃什麽隨便點。這頓我請。”付山把菜單遞給白漫晴。
雖然從進餐廳開始，白漫晴就猜到這家餐廳的價格不便宜，但當她打開菜單，還是被上麵的價格驚到了。
粗粗翻上一遍，上麵最便宜的是98元一份的蔬菜沙拉。雖說是付山請，但她也不願占他任何便宜，她也就幹脆點了個蔬菜沙拉。
點完後，白漫晴笑了笑，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在這麽貴的餐廳吃飯，吃的竟然是一份蔬菜沙拉，想想還挺有意思。
“你不是不愛吃沙拉嗎？”付山問道。
她確實不愛吃蔬菜沙拉，她不喜歡沙拉醬的味道，總覺得有點說不上來的奇怪的味道。
但更不喜歡欠人情，因為她知道付山是不會讓她付錢的，更不會收她的錢。
更何況，和一個不再想有任何關係的人一起吃飯，即使是滿桌的山珍海味，對白漫晴而言也味同嚼蠟。
“人總是會變的。”白漫晴冷淡道。
付山叫來服務員，點了兩份牛排，一份沙拉，還有一些小吃。又開了一瓶紅酒。
白漫晴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付山到底何意。
\"你還記得那次我們第一次是怎麽認識的嗎？\" 付山突然提起一段共同的回憶。
白漫晴沒有說話。
\"那天在市圖書館，我問你對麵座位有沒有人，你說沒有人。我在你對麵坐了下來，不小心碰倒了水杯，你的電腦和書都是水··· \"付山繼續說道。
白漫晴以為他們之間的故事，早已像一頁頁書籍般，被時間封存在記憶的深處。
如今從付山的嘴裏說出來，塵封似乎被開啟，往事湧上心頭。
白漫晴聽著竟然有那麽一絲絲浪漫。
她覺得自己這種思想很危險，打斷了付山的述說。“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就別提了。說吧，你找我到底什麽事？”
白漫晴態度緩和了許多。
沉默片刻，付山一口喝完了一大杯酒，緩緩開口道，\"我是來和你道別的。\"
道別？該不會是得什麽大病了吧？
白漫晴瞬間有些慌張，為自己剛才沒耐心的表達感到有些內疚。小心翼翼的問道，“生病了？”
付山搖搖頭。
白漫晴鬆了口氣。
\"我好想念年輕時候的我們。那時候的我們很陽光，對未來充滿憧憬。\"付山說完又喝了幾口。
\"那現在呢？現在沒有希望了嗎？\"
\"現在，\" 付山放下酒杯，看著著白漫晴的眼睛，\"現在，我要結婚了。\"
白漫晴一怔，心髒咯噔了一下。
原來聽到前任親口說出他要結婚的消息是這種感覺，有些意外，但也就心髒咯噔了一下，僅此而已。
“恭喜。”
白漫晴反之一想，他要結婚了關自己什麽事。要結婚了還約自己出來吃飯，是不是有什麽大病？
“不碰一個，祝福我？”付山拿起酒杯，等著白漫晴。
“不是，你約我出來就為了告訴我你要結婚？你就那麽缺我這個祝福？”白漫晴反問道。
“你的祝福很重要。”
白漫晴很無語很無奈，分手那麽多年，現在來裝什麽深情。
但她還是拿起了酒杯，輕輕碰了下，“祝你幸福！”
\"那麽，她是個怎樣的人？\"白漫晴不禁有些好奇。
付山歎了口氣，\"今天就不提她了。今天我隻想和你好好的道個別。\"
“當時可是你悄無聲息離開的。現在，你又跑過來說要好好道別，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有意思？我們以後別再聯係，就是最好的道別。”白漫晴拿起包，就準備離開。
付山馬上停下手裏切牛排的動作，拉住白漫晴，“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是什麽嗎？”
白漫晴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請講，我洗耳恭聽。”
“你其實並不相信愛情。白漫晴，你知道嗎？你其實，你真的，你一點都不相信愛情。”付山的聲音突然有些激動。
“你別激動。你說，你說，我聽著。”兩個人又繼續坐了下來。
付山緩了緩情緒，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先問了白漫晴一個問題，“如果我說，我還愛你，隻要你願意，我明天就不結婚了，你願意跟我走嗎？”
白漫晴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分手這麽多年，突然跑到前任麵前說這種話，不是傻子是什麽？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白漫晴忍不住罵了髒話，“我要是願意的話，我肯定是腦子有病。”
付山擺擺手，“我換個比喻。如果，假設，現在出現了一個讓你心動的人，但你知道你們肯定不會有結果。你會願意放下一切跟他開始嗎？”
白漫晴沒有說話。
“你肯定不會開始的，白漫晴。因為你根本就不相信愛情，你隻相信結果。”付山似乎有些醉意，“你要是當初願意跟我走，我會悄無聲息的離開？你要是··· ”
“以前我們很少這樣坐在一起，好好聊一次。明天開始，我們的故事就再也不會存在了，我也會如你所願，再也不聯係你。所以，今天，你能安安心心的陪我吃完這頓飯嗎？”付山的語氣中帶著乞求。
曾經一起走過的路，一起經曆的風風雨雨，在“明天”之後就會化為泡影。
白漫晴不喜懷念，她本以為自己內心不會在掀起任何漣漪，但此時心中還是湧起了無數的情緒。她突然覺得，或許是該好好的告個別。
漸漸地，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西餐廳裏的小夜曲加重了夜的味道，白漫晴安靜的聽著付山講述他們的過去，聽著聽著，當事人好像變成了旁觀者，她感覺自己聽的好像是別人的故事。
過去的也終究成為了過去。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匆匆趕到餐廳的沈石溪趕緊為自己的遲到道歉，額頭上還帶著微微的汗水。
“不晚不晚，來的正好，菜都已經上齊了。”張暢回複道。
“好久不見啊。”王棕笑著跟沈石溪招呼道。
沈石溪把背包往椅子上一掛，回複道，“是挺久沒見了。”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沈石溪剛坐下，就聽道一個女生道歉的聲音。
沈石溪抬頭一看，一張熟悉的麵孔。
“是你。”兩個人異口同聲道。
“你倆認識？”王棕滿臉疑問。
“快坐快坐，坐下來聊。”張暢張羅道，“你們倆怎麽認識的？”
女生邊脫外套，邊解釋說，“我們也是剛認識。剛才坐地鐵，我被擠的有點頭暈，下車的時候就靠在牆那裏想緩一緩，他走過來給了我一顆巧克力和一瓶礦泉水。”說完又朝沈石溪道謝，“謝謝啊，剛還想找你來著，沒想到這麽巧在這裏遇到了。”
“那真是有緣啊。”張暢打趣道，“既然大家都認識，那我就不用再介紹了吧。”
“還是介紹一下吧，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女生看似是在回複張暢，眼睛卻看著沈石溪。
“我兄弟，沈石溪。浙江大學建築專業的高材生，上學的時候就拿過很多獎。咱們市裏那個新開的美術館，就是他設計的。他··· ”
“行了行了。”沈石溪打斷了張暢的介紹，簡單介紹道，“我就是個普通的建築設計師，業餘也兼職做一些室內設計、產品設計之類的。”
“他太謙虛了，不讓我吹。”張暢笑著捧哏道。
“那倒是和我們黎莉很像。”王棕看了下黎莉，“那我來介紹下我的好姐妹，黎莉，黎明的黎，茉莉的莉。人如其名，就是一朵茉莉花。現在是一家醫療公司的研發主管，很優秀。關鍵來了，”王棕強調道，“她還是單身狗。”
“那倒是和我們家老沈很搭。”張暢開起了玩笑，“他也是個單身狗”。
“你自己不也是嗎？”沈石溪無語，好好的一頓飯，怎麽突然有了相親的味道。
“我不一樣，我沒有這緣分啊。”張暢依舊滿臉的樂嗬。
沈石溪瞪了一眼張暢，看他樂在其中，沒有想結束話題的意思。於是主動轉移了話題，“你們美容院的選址確定了嗎？”
“倒是有兩個意向的地方，還沒決定下來。正好你也可以給我們點建議。我把圖片給你看看。”王棕剛拿出手機，服務員就端著菜就上來了。
“咱們邊吃邊聊。黎莉別餓著，低血糖了。”張暢在一旁提醒道。
“對對。”王棕收起手機，“先吃飯吃飯。”
和付山分開後，白漫晴來到了江濱公園。
付山口中的那句“白漫晴，你根本就不相信愛情”，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她感覺自己似乎真如付山所說，不相信愛情。
自己想不通的時候，白漫晴總是會找郎曉宇。她拿出手機，給郎曉宇打了個電話。
郎曉宇很快就接了電話，“喂，曉漫。”
電話那邊傳來陣陣嘈雜的聲音，似乎有些爭吵，白漫晴關心道，“你在哪呢？怎麽那麽吵。”
郎曉宇歎了口氣，“在公司開會呢。想著國慶節前把工人工資發了，結果對賬的時候發現有筆賬怎麽理都沒對上，正和財務的同事在找bug呢。”
“那你快先忙吧。”
“沒事，你找我什麽事？”
“我沒什麽事。你快忙吧。”
“真沒事？”郎曉宇再次確認道。
“真沒事。你快忙吧。”
結束和郎曉宇的通話，白漫晴就近找了張空椅子，看著江水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