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地趕回家,沈石溪心中滿是對他媽媽的擔憂。


    推開家門的那一刻,沈石溪愣住了。往常這個時候,家裏應該充滿了歡聲笑語,或是廚房裏傳來媽媽忙碌的身影與飯菜的香氣。


    但今天,一切都異常地安靜,靜得沈石溪隻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跳。他環顧四周,發現家裏整潔得近乎冷清,仿佛每一件家具都在無聲地訴說著某種不可言喻的情緒。


    他輕聲呼喚,但沒有人回應。走進客廳,發現他媽媽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她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單而瘦削,目光空洞地望著窗外。


    沈石溪看不到他媽媽的表情,隻感受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憂傷,與窗外的暮色交織在一起,讓他人心頭一緊。


    “媽。”


    然而,他媽媽並沒有立即回應。她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仿佛整個世界都已與她無關。


    沈石溪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他輕輕地在媽媽身旁坐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爸呢?怎麽沒見他人?”


    這次,他的媽媽終於有了反應,但她隻是微微側了側頭,目光依舊沒有離開窗外,聲音低沉而沙啞的說道,“他······· 出去了。”


    這簡單的三個字,卻像重錘一般擊打在沈石溪的心上。


    他輕輕地走到她身邊,坐在沙發上,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媽,你還好嗎?”


    沈石溪媽媽緩緩轉過頭,看著沈石溪,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的臉上沒有淚水,也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相比沉重的沉默和歎氣聲,沈石溪更希望他媽媽能大哭一場,或者大鬧一場。這樣,發泄完也就好了,總比這絕望的場景要好。


    “媽,我現在回來了,你還有我呢。”沈石溪無力的安慰道。


    “我,我,我不知道。”沈石溪媽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顯然已經哭過。


    沈石溪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媽媽的手,試圖傳遞一些安慰和力量。


    “媽,別擔心,有我呢。”沈石溪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沈石溪媽媽沉默了片刻,然後才緩緩開口,“我,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我和你爸爸一起走過了這麽多年,我以為我們的感情是堅固的。但現在······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沈石溪緊緊地握著媽媽的手,他能感受到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媽,無論發生了什麽,我都會在你身邊。我們一起來麵對這個問題,好嗎?”沈石溪勸慰道。


    沈石溪媽媽看著沈石溪,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她知道,盡管沈石溪還年輕,但他已經足夠成熟,能夠成為她的依靠。


    “兒子,謝謝你。你回來了,我感覺好多了。”沈石溪媽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沈石溪和他媽媽開始了深入的對話,在他們的談話中,沈石溪得知和他爸爸關係親密的那個女人是他爸爸的初戀,當初也就是因為那個女人去了北京,才有了他爸爸和他媽媽的故事。至於他們現在是怎麽又重新勾搭上的,沈石溪媽媽說她也不知道,她也沒問。


    但沈石溪猜想,應該也就是最近的事。因為自己國慶回來的時候,他爸爸可是一點不好的跡象都沒有露出來。


    沈石溪媽媽又跟他談論了家庭的意義,談論了信任和原諒。她哭著跟沈石溪說了她的感受,她的困惑,以及她對這段婚姻的期望和失望,仿佛想把這幾十年的婚姻生活一股腦的都傾訴出來。


    “兒子,你知道嗎?當我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沈石溪媽媽的聲音裏帶著哽咽,“我們一起走過了這麽多年,風風雨雨都過來了,我以為······ 我以為我們的感情是堅不可摧的。”


    說到這裏,沈石溪的媽媽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度過這個難關。但是,我真的很不想就這樣放棄。我們曾經有過那麽多美好的時光,我不想因為他一時的錯誤就放棄我們的一切。可是,如果他真的回來了,我又做不到完全去接受這樣的他。如果他的心都不在了,我抓住這個人又有什麽用呢?”


    沈石溪媽媽自己內心也很矛盾。“我嚐試過告訴自己去原諒他,去理解他。但我做不到啊,兒子,我真的做不到。”


    聽著他媽媽的話,沈石溪心中五味雜陳,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家庭會麵臨這樣的危機。他緊緊握住他媽媽的手,給予她無聲的支持。


    “做不到就不要勉強,媽,沒關係的。”沈石溪安慰道。


    “兒子,你說我該怎麽辦?”


    “媽,我們可以嚐試和爸爸坐下來談談。也許事情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糟糕呢?我們先聽聽他怎麽說,好嗎?”


    沈石溪媽媽沒有說話。


    “不管他怎麽說,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沈石溪表態道。


    沈石溪媽媽這才猶豫的點了點頭。


    沈石溪真的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明明自己國慶回來時,這個家還是其樂融融的,怎麽也就幾個月,突然就大變樣。


    沈石溪走到陽台,給他爸爸打了個電話,不容他爸爸開口,他就很嚴肅的命令他爸爸現在立刻馬上回家來,自己在家裏等他。也沒等他爸爸回複,他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他站在陽台上重重的深呼吸了幾口。


    此時,隨著最後一場婚禮的落幕,白漫晴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緊繃的神經逐漸放鬆。她環顧四周,同事們已經開始整理現場,但每個人的臉上都都洋溢著即將放假的滿足與喜悅。


    收拾完現場,白漫晴和同事告別,祝大家新年快樂,就下了樓。今晚,她約了郎曉宇和林峯,三個人已經快兩個月沒見過麵了。


    帶著疲憊的微笑,她走出了酒店的旋轉門,一眼她就看到了正在等著她的郎曉宇。


    郎曉宇也看到了白漫晴,朝她露出了歡快的笑容,揮手示意。


    白漫晴的心情頓時愉悅了許多,她也想揮手回應。


    然而,就在她剛準備伸出手的那一刻,一股突如其來的眩暈感如潮水般湧來。她的眼前開始旋轉,整個世界似乎都在旋轉、顛倒。她努力的想站穩腳步,但身體卻不受控製地開始晃動,她感到自己的身體在緩緩下沉,周圍的聲音逐漸遠去,連郎曉宇的麵孔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曉宇······ ”白漫晴試圖呼喊,但聲音卻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她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但視線卻越來越模糊,最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注意到白漫晴的異常,郎曉宇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她看著白漫晴的身體搖晃,然後突然就倒在了地上。然後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來,一把扶住即將倒下的白漫晴。


    “曉漫,你怎麽了?醒醒!”郎曉宇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慌和擔憂。


    她焦急地呼喚著,但白漫晴卻沒有絲毫反應。


    沒有絲毫猶豫,郎曉宇迅速掏出手機,撥打了120急救電話。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又盡力保持著冷靜,向接警員描述了白漫晴的情況和他們的位置。


    在等待救護車到來的過程中,郎曉宇不斷地呼喚著白漫晴的名字,試圖用自己的聲音喚醒她。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與無助。


    終於,救護車呼嘯而至,醫護人員迅速而專業地將白漫晴抬上車,郎曉宇緊隨其後,又趕緊給林峯和白漫朗發了消息。


    醫院的急診室裏,醫生和護士忙碌著,他們對白漫晴進行了一係列的檢查和治療。郎曉宇坐在等候區,他的雙手緊握,心中默默地為白漫晴祈禱。


    沒一會,醫生就出來了。他們告訴郎曉宇,白漫晴是因為過度疲勞和低血糖導致的暈倒,還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郎曉宇鬆了一口氣。她走進了病房,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白漫晴,她的臉色蒼白,但呼吸平穩。


    當白漫晴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四周是白茫茫的牆壁和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她試圖坐起身來,卻發現身體異常虛弱。這時,郎曉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聽到聲音,白漫晴轉頭看向郎曉宇,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聲音很輕的問道,“我這是怎麽了?”


    “你暈倒了,不過醫生說你沒事,隻是需要休息。”郎曉宇坐在床邊,握住了白漫晴的手。


    “那晚上的飯吃不了了。”白漫晴有些遺憾的說道,又問郎曉宇,“那你跟林峯說了嗎?別等會他一個人去餐廳等著咱們。”


    郎曉宇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我已經跟他說了。他讓你先照顧好自己,身體要緊。你就別操心了。好好休息吧。”


    話音剛落,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林峯風塵仆仆的走了進來。“就是,還吃什麽飯啊,你這身體要緊。”


    看著兩位好朋友如此關心自己,白漫晴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笑了笑,打趣道,“這麽久沒見,沒想到一見麵就是在醫院,我們是不是又解鎖了一個新的見麵場景······ ”


    “得得得,以後咱最好還是不要在這種地方見了。”林峯回複道。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這次走進來的是白漫晴的姐姐白漫朗。她一臉焦急地走到床邊,看到醒來的白漫晴,自顧自的說道,“嚇死我了,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疲勞暈倒了而已。你怎麽來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出發去機場接姐夫嗎?”白漫晴說道。


    “哪還顧得上接他啊,一接到曉宇的電話我就趕過來了。真是嚇死我了,怎麽搞得嘛,讓你多注意多注意,結果倒好,累到醫院來了。”白漫朗數落道。


    “我真沒事。你快去接姐夫吧。他們倆在這呢?”


    “接什麽姐夫,你才是最重要的。姐夫可以等,你可不能有事。”白漫朗說道。


    幾人正聊著,白漫晴的父母也匆匆趕到了醫院。他們一進門看到大家圍在白漫晴身邊,焦急的輕手輕腳的跑過來,小聲問道,“曉漫醒了嗎?”


    “醒了。爸媽,你們怎麽也來了。”


    “醫生怎麽說?”


    “沒事,沒事,別著急。”郎曉宇把座位讓給白漫晴媽媽,“您先坐著,她就是太累了,累的暈倒了,休息一會,等醫生過來看看情況就能出院了。”


    “你這孩子,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白漫晴媽媽的聲音中帶著責備,但更多的是擔憂。


    “好了好了,孩子沒事就好。”白漫晴爸爸又嚴肅地叮囑道,“工作雖然重要,但身體更是革命的本錢。曉漫以後可得注意啊!”又對現場的白漫朗、郎曉宇和林峯也囑咐道,“你們三個也是,別仗著自己是年輕人就不顧身體,該休息的時候多得休息。”


    眾人點頭。


    白漫晴看著父母和姐姐、朋友們圍在自己身邊,心中充滿了感動。又覺得氣氛似乎有些嚴肅,打趣道,“看你們這陣仗,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得了什麽重症呢。”


    “呸呸呸,不許胡說。”白漫晴媽媽和白漫朗同時說道。


    “好好好,我們都要健健康康的,吃好喝好。”白漫晴笑著說道。


    “你是得多吃點,看你瘦的,一根麻杆,就是吃的太少了。”林峯故意打趣道。


    白漫晴媽媽一臉認同,順勢接過話茬,點頭道,“是吧。我就總說她吃的太少了。她還說她吃的一點都不少。天天就知道工作工作,也不讓我們給她送食材,要是天天吃我們做的飯,怎麽會低血糖 ······ ”


    白漫晴無奈的看了看眾人,反問道,“你看看你們,一個比一個瘦,還好意思說我?尤其是你,林峯,你看看你······· ”


    白漫晴媽媽看了看眾人,尤其是林峯,“小林啊,你這年輕小夥子可不能太瘦,得多吃點才行。”


    “是是是,我確實是根麻杆。”林峯打趣完自己,又得意的炫耀道,“不過我吃的可不少,我就是吃不胖的體質。”


    眾人都笑著打趣起林峯來,病房裏的氣氛變得更加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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