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帶著我靠近小院,頓時便有一股毒物特有的腥臭味撲麵而來。


    黑漆漆的大門顯得有些詭異,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絕於耳。


    大胡子顯得十分謹慎,伸手敲門之後推開了這黑漆漆的大門。


    伴隨著一道咯吱聲,腥臭味更加濃烈。


    走進小院,牆根下擺放著數不清的黑色壇子,依稀還能看到一些蜈蚣、蠍子以及叫不上名字的毒蟲扭曲著。


    我渾身有些發毛,跟著大胡子邁過院中田埂走了過去。


    隻見一位老人坐在椅子上,雙眼微眯,臉上滿是享受狀。


    “金老爺子。”大胡子無比恭敬的說道。


    老人依舊保持著那副姿勢,完全沒有搭理我們。


    人命關天,我和大胡子盡可能保持著耐心,站在原地,目光來回打量著小院。


    “能找到我這小院的人可不多了啊……”


    不知過了多久,金老爺子嘶啞的聲音緩緩響起,連眼睛都沒睜開。


    大胡子訕笑幾聲,點頭哈腰看著金老爺子:“老爺子,是陳……”


    “我就知道,讓那個家夥知道我的住址絕對沒有好事。”


    “中蠱了,對嗎?”金老爺子睜開眼睛,銳利的眸光直勾勾盯著我。


    我眉頭緊鎖,有些迷茫的說道:“老爺子,您怎麽知道是我中蠱了?”


    金老爺子輕笑了幾聲,正了正身子,翹起了二郎腿:“雖說我是半路出家,但也和蠱打了十幾年的交道。”


    “要連這點都看不出來,我還玩什麽蠱。”


    我連忙開口:“老爺子,我也隻是好奇,不是……”


    他揮了揮手,漫不經心的說道:“蠱有千千萬,世上沒有人敢說對所有的蠱都了解。”


    “你中的這種蠱我沒見過,但和一種蠱十分相似。”


    我原本有些失落的心再次被他的話調動起來,眼睛直勾勾盯著他:“什麽?”


    “生蛇蠱!”金老爺子一語中的,斬釘截鐵的說道。


    生蛇蠱,這對於我而言完全是個陌生的名詞。


    術業有專攻,就連爺爺的手劄裏都沒曾對這所謂的生蛇蠱有過任何的記錄。


    “金老爺子,您是說這種蠱您也解不了是嗎?”


    大胡子和我關心的出發點不同,第一時間看著老爺子詢問道。


    金老爺子歎了口氣,雙手撐著椅子扶手站了起來。


    “解不解得了,你們既然來了,那就得試試。”


    話音落下,金老爺子便朝著牆根走去,隨後抱了個黑壇子走了過來。


    大胡子原本想要幫一把,卻被他躲了過去,順帶手還狠狠瞪了他一眼。


    金老爺子輕輕把壇子放在地上,打開蓋子,裏麵赫然是一條純青色,拇指粗細的青蛇。


    他讓我割破手指,把一滴血滴進了壇子。


    血液剛剛碰觸到青蛇的一瞬間,青蛇竟直接死了,渾身幹涸,就連蛇鱗都變得黯淡無光。


    見狀,就算我和大胡子再傻,都已經看出點什麽來了。


    金老爺子搖頭歎息,目光中滿是凝重:“你們也看到了,不是我不給你們解蠱,是我也無能為力啊。”


    大胡子滿臉不甘:“老爺子,那你知道哪兒能解這什麽生蛇蠱嗎?”


    “苗寨!”


    離開金老爺子家之後,大胡子回到福壽園就立馬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帶我去苗寨解蠱。


    “大胡子,急什麽,這不還有六天的時間呢?”


    我看著他那焦急的模樣,無奈一笑。


    “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啊,我的小七爺啊,你倒是趕緊收拾東西啊。”


    “你要在我這兒出了事,我怎麽和你爺爺交代啊!”


    大胡子不斷催促著我,滿眼盡是焦急。


    在他的催促下,我們直接買了最近一班去往苗寨的火車。


    長途跋涉顛簸,我們兩人在一天後趕到了苗寨所在地黔東南。


    下車之後,大胡子一位朋友早早就在火車站門口等著。


    兩人久別重逢,相視而笑抱在了一起。


    “哎呀,大胡子,你怎麽想起來我這兒了!”


    “小新子,這不是遇到事兒了,來找你幫忙。”大胡子開門見山,一點兒都不浪費時間。


    大胡子還想說什麽,小新子連忙說道:“走,上車說。”


    “我就說你嘛,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了總算是想起我了!”


    我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氣運加身,光從麵相來看便是個大富大貴之人,也不知道大胡子是怎麽認識這種人的。


    他開著一輛吉普車,幫我倆把行李扔到後備箱,就一起上了車。


    “說吧,來找我什麽事?”上車之後,小新子滿臉笑意,伴隨著轟隆聲,吉普車便揚長而去。


    大胡子把我中蠱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小新子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滿是凝重。


    “先吃飯,吃了飯我就帶你們去苗寨。”


    說完還不忘回頭看了我一眼:“小哥,你放心,苗寨我熟,肯定能解你這蠱!”


    來到飯店,把車停好。


    我們還沒進門,門口負責招待的服務員便笑吟吟的說道:“新哥,您來了。”


    “恩,我定了包間,簡單吃口飯!”小新子隨便應付了一聲便直接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大廳裏坐著幾桌,看到他都紛紛問好。


    從側麵也可以看的出來,小新子在黔東南應該有著不小的地位。


    “下午還要辦事,就不喝酒了。”


    “大胡子,小哥,來,我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


    推杯換盞間,我腦袋猛然卷席著一陣灼熱的痛感。


    我抱著腦袋蜷縮在地上,幾乎讓我痛不欲生,額頭青筋暴露,恨不得把我頭發都撕扯下來。


    這種疼痛足足持續了十幾分鍾,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看著小新子:“抱歉了,這種蠱每天疼兩次,真的是有點磨人。”


    小新子輕輕搖了搖頭,眉頭緊鎖間似乎也看出了點什麽。


    “趕緊吃,吃完我就帶你們去苗寨。”


    這頓飯持續了不過四十來分鍾的時間。


    吃完,小新子便開車帶我們直接一頭紮進了大山。


    根據他所說,正兒八經的苗寨還是在大山之中,外麵所謂的苗寨大多都已經漢化,甚至有的都搞起了旅遊業,依靠著農家樂來致富。


    很多傳統的苗寨文化早就已經被時間磨的七七八八,剩不下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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